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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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聂途，大家可以喊我聂老师。
“先来和你们说下基本校规，讲讲住宿生活中要注意的地方。大家的校服一定要每天穿在身上，可以换下装，但必须穿校服衬衣。男生不能留长发，女生长发不能遮挡视线……”
一位穿着老年风格的polo衫，端着白瓷茶杯，拿着蓝色讲义夹的男人走到一年级一班的讲台前，简单讲了个开场白后，絮絮叨叨地说起些校园琐事来。
他脊背微弯，头发花白，精神气倒很足，嘴角带着和蔼的笑意。虽然看不出年龄，但从他没说几句话就让人想睡觉这点来算，应该带过不少届学生了。
林衡听着听着，感觉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疯狂备考的时候，周围仿佛传来了笔啃试卷的沙沙声。再左右一看，蓝色课桌上没有试卷没有习题册，隔桌在转笔的都是陌生的脸孔，明红色的光球悬浮在他耳旁，显眼无比。
“好，零碎的事情先说到这里。各位选择报考长竹学园，从四海八方过来求学，一定是想要学些以前不能接触的东西，是吧？”
台上的聂老师捧起白瓷茶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台下的学生们动了动身子，重新提起劲儿。
“大约百年前，世界各地陆续出现了通向异世界的空间传送门。直到今日，已经有十二个大型固定传送门，百个以上的小型固定传送门，和无数非固定的传送门。
“自从传送门出现的那一天起，异世界的怪物穿过门，来到了我们的世界。新同学们，有谁能告诉我，怪物和魔兽各自是什么说法，有什么区别？”聂老师问。
聂老师说的属于普及型常识，中学的地理课本里有专门一章是讲这个的。很快有人举手：
“魔兽是指来自传送门另一边的，已被人类记录在案，有弱点和规律可寻的生物，只有异能者才能对其造成伤害。怪物泛指所有异常生物，它们不一定来自传送门另一边，可能是异能衍生物，受异能辐射影响产生畸变的本土生物，尚未解密的自然现象等等。”
“说得很好。”聂老师和蔼道，“魔兽和怪物，一个是官方用词，一个是民间用词，两者是不同的。你们以前的老师是不是叮嘱过，遇到危险求助时一定要喊‘有魔兽’，不要喊‘有怪物’，更不要把危险的具体种类描述出来？”
林衡跟着周围人一齐点头。
前天他遇到墨水蜘蛛时，喊的是‘魔兽出现了’，而不是‘有怪物’，‘有比人高的大蜘蛛’，就是这个原因。据说是喊后面两种，容易让听者产生误会，延误时机。
“关于各类魔兽，以及传送门内其他植物矿物材料的详细内容，都在你们一年级的课纲里。但课纲里的更多内容，是体力和耐力训练。”
说到这里，聂老师看着台下的学生们，轻轻摇了摇头。
“进入长竹学园，未来和更多异能者接触，会有很多危险。孩子们，你们明白吧？”
林衡心想：那不是当然的吗。
看看周围，大部分人都坐正了姿势，旁边的岳小伍两眼放光。
聂老师却是叹了口气：“你们中，有一些人能明白，大多数人还是不明白的。我再考考你们，如果遇到了魔兽，你们该怎么做？”
立刻有人喊道：“逃跑！”
聂老师点头，又问：“如果跑不了呢？”
“想办法报警求助。”“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赶紧找车找交通工具逃命。”又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声音说道。
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突然有人大喊“跟它拼了！”，引得全场一静，接着都轻松地笑出了声。
林衡也跟着笑了起来。无他，对他们这些普通学生来说，从小被叮嘱的就是‘只有异能者才能对魔兽造成伤害，所以遇到魔兽决不能想着硬拼’。
但天天被这么教育着，很容易心底不服气，总会想着试一试。就是林衡自己，遇到墨水蜘蛛时还想过要把光球当武器，砸过去试试看呢。
“这位同学请起立。”聂老师也笑了，“我来问你，你知道普通人无法伤害魔兽吧？”
一个深红色头发的男生站起来：“我当然知道。魔兽和异能者体内都有特殊的能量，能抵御大多数普通伤害，我要是拿着金属棒球棍上去打，那是肯定打不过的。”
他把双手从裤袋里伸出来，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周围人都很配合地响起了轻快的笑声。
“但要是我有把狙，或者一把重机，或者任何弹速高于800的玩意儿，它们就无法轻松防御了。如果是低级魔兽，只要用土方，钢筋什么的将它困住，用刀子戳眼，也一样能弄死。就是这两种方法一个吃装备，一个吃地利，没异能者那么便利。但是，普通人想拼还是能拼的，我才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异能，就怕了那些东西。”
听到他说弹速，班级里全部安静下来。听他说戳眼，有些女生倒吸了口凉气。但听到最后，大部分人都连连点头，肃然起敬。
也就是刚开学大伙儿都不熟，不然少说得有人鼓掌起哄。
岳小伍兴奋地转过头，对林衡小声道：“我们班里有个大佬啊！”
林衡点头赞同，这个人能张口说出弹速800，绝对有些背景。
他突然想到：这个深红色头发的，该不会也是卡池角色吧？或者是有背景的重要剧情npc？
很快，林衡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他前两天一直在帮系统想着游戏的事，听它说卡池流水剧情大纲玩家反馈，差点混淆了‘游戏’和自己的真实生活。这样可不好。
就算系统无所不能，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个游戏，林衡还是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处。
他看向自己视野角落的异能面板，又转头，偷偷看了眼耳后的明红色光球。
反正系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布置相关任务，他没必要想太多。
深红色头发的男生坐下后，聂老师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从蓝色讲义夹里拿出点名单和一叠号码牌贴纸，让叫到学号的同学上来拿号码牌，贴到校服西装的领口位置。又叫他们把桌椅板凳全部堆到教室两边，等发完号码牌，要来玩个游戏。
“注意了，你们的号码牌应该和学号一致。学号是按照姓氏发音和男女排的，晚点我会把学号单贴到黑板旁边。1号，步连，上来拿一下……”
等名字全部点完，桌椅也都堆到了两边，教室中空出了一|大片地。学生们站在一起，社牛的已经开始按号码认人聊起天来。
林衡看着自己的号码牌：他的学号是13，号码牌上除了13，还用小字在左上角写了个1，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岳小伍是25号，号码牌左上角同样有个1，再看其他人，也都一样。
聂老师捧起白瓷茶杯又喝了口水，站到讲台前。
“来孩子们，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很简单的。男生都站到我的左手这边，女生都站到我的右手这边，我数五个数，数完了要全部站好不许动。五，四……”
林衡跟着周围的人迅速行动起来。聂老师刚数到2，教室里已经分出了男女两边，两边人数都差不多。
“刚才是热身。接下来听好：了解并认同探索者协会的站到我左手边，不了解的站到右手边。”聂老师又道。
探索者协会是新闻里常常出现的超大型组织。探索传送门另一侧的世界，收集矿物植物，整理魔兽资料，在不同探索队间居中协调……很多事情都离不开协会的管理。
林衡只知道这些官方消息，不好说自己有多了解。但右边都是女生，有几个正嬉笑着打量对面的男生们。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右边去。
因为人多，飘在他头顶的光球开口道：“探索者协会，和白银尖塔一样，是游戏里的主要背景势力之一。按照剧情大纲，从第二年开始——”
“不要剧透啊系统！”
林衡连忙打断它，匆匆往女生堆里走去。
找到空位站好，林衡看到岳小伍等好几个男生都跟着他一起过来了。这下右边有三十多人，留在左边的男生只有十几人。之前那个深红色头发的男生是21号，也站在左边。
“下一题：了解并认同白银尖塔的站到我左手边，不了解的站到右手边。”
白银尖塔，一个神秘的学者组织，研究异世界动植矿物，研究异能，成果颇多——林衡只知道这些表面的东西，站在原地没动。
他关注着对面，21号男挠挠头，走向右边，有好几人跟着他一起。同时右边又有十多人走向左边，男女都有。
特别有个戴着金边眼镜，亮银手表的银发男生，一直站在左边最显眼的位置，号码牌是5号。他不时抬手，用中指扶一扶眼镜的横梁，一副特别拽的少爷模样。
倒计时结束后，左边的人数比刚才要多得多。
“很好。”聂老师笑了笑，“谦虚谨慎是好的品质，勇敢自信也是。不管是协会，还是塔，未来大家都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用在意今天的选择。老师带你们玩这个游戏，是希望帮助大家互相了解。
“下一题：饮食上有严重忌口的，有长期用药史的，医学上有严重过敏项的，站右边，没有的站左边。”
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大部分学生都跑到了左边，右边只剩下不到十人。聂老师挨个点名，让他们说说自己有什么忌讳，其他人好奇听着。
有几个食物过敏，算是轻的；两个抑郁病史的，聂老师翻了翻讲义后没说什么；最后44号的女生说自己青霉素过敏，聂老师直接皱起了眉头。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青霉素过敏，那很多消炎药你都不能用吧。”他严肃起来，“今天去医务室报道，让虞老师帮你重新开一份体检单。如果情况属实，建议你转学。”
44号女生原本还有些害羞的脸红，听到最后一句，顿时没了血色。
聂老师没有给众人思考的时间，喝了口茶就继续了下去。
“下一题：家里有重要亲属死亡的，站到左边。记事前就不在的不算，一年只见五六回的不算。其他人站到右边。”
林衡顿时有些恼怒：聂老师是班主任，他那本蓝色讲义夹里本来就有全部学生的资料，何必问这种问题来揭人伤疤？
头顶的光球再次开口：“宿主你留在左边，我去右边？”
“……别闹。”
被系统一打岔，林衡一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索性也不需要他挪位置，继续站在原地就是。
稍微平复了会儿，他才有心情看向对面。
对面只有寥寥三人。
5号大少爷站在三人最中间，扶了扶眼镜，撇头哼了一声。
林衡惊讶地看向自己身旁，发现岳小伍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不止是岳小伍，他前后左右的人几乎没动过。直到聂老师数完五个数，整间教室44名学生，只有三个人站在右边。
聂老师深深叹了口气。
“孩子们，你们都是一样的。
“虽然差别要多少有多少，但此时此刻站在此地的你们，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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