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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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个地方的学风不是那么容易就浓厚的。
再加上这兆收镇地处偏远，一直以来对于学风并不是如何看重。
巩页县新换了父母官这才办了个学堂。
“几位，你们暂且就住在这里，夫子如今还在上课，下了课他会过来见各位的。”萧良很是客气。
毕竟这大书院的学子来这小乡镇游学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就算是去大书院游学他也没见过就是了。
赵嘉晨几人冲着萧良点点头。
金婉柔看着这房间倒是说：“住的地方看起来还行。”
陈筝昂也是转了一圈道：“是，虽然比较简单但是卫生都不错，看起来很干净。”
因为条件限制，因此是赵嘉晨、赵越、陈筝昂与金婉柔一间房。
林柏、林迁、陈朝朝与秋云霆一间房。
那两个车夫赵嘉晨则已经打发二人回去了，接下来用车时间少，就算需要也可以去外面租车，倒是不用他们全天候地在这儿。
当然最后给林柏还是留了一辆车，林柏来兆收镇除了陪着赵嘉晨一行人，也可以在兆收镇的新安食店提供一定的帮助。
“几位，这是我们萧夫子。”赵嘉晨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就见萧良带着一个清瘦的中年妇人来了。
金婉柔与陈筝昂对对眼睛，是位女夫子啊。
如今虽然女子可以读书科举，但是数量毕竟还是少，女夫子也是极少的。
赵嘉晨自然地与对方行了礼。
这萧夫子先前已经接到了县令的来信，因此也知这几人是干什么来的，也是觉得新鲜。
“你们好，都坐吧。”萧夫子先坐下后对几人道：“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直，我就只说了，也不来那些虚的。”
几人都是点点头。
萧夫子道：“我先与各位介绍一下我们学堂。”
原来这兆收学堂乃是两年前新建的，只是虽然建好了，招生的数量却很少，夫子的数量也不够。
一开始众人还是激情满满，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来上学的学生很少，有些上着上着就不来了。
这样慢慢下去，就也没什么人重视了，经费也少了，夫子们也少了。
如今这学堂里只有萧夫子和另外两位夫子，那两位都是本地的生源。
一个男夫子是考了科举没考上，家里也不愿意供着了，因此他就与他的娘子搬出来，在这里找了个活计，每逢科举还是会去考一考的。
另外一位是女夫子，年纪也不小了，是当年去读了书的，但是无奈，当时对于女子科举有偏见，因此并没有考试，如今年岁大了，也不愿意再去考了。
那位男夫子姓王如今正在河洛府考试，因此现在兆收学堂里只有萧夫子与那位谢婉清谢夫子。
“谢夫子刚才将学生们送走，现在应该是去买菜做饭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我让她过来与你们见见面。”
学生如今是真不错，只有一个班，不满十人，因此夫子们如今倒都是不忙，虽然不忙，薪水也少得很。
“萧夫子，您与我们介绍一下学生的情况吧。”赵嘉晨听着萧夫子的话，想着自己一行人也不少，这个学堂里根本没有那么多学生来读书，若是没学生读书，自己一行人教谁呢。
因此在了解了学堂的大致情况后便开口问了学生们的情况。
萧夫子人很是和蔼，回答赵嘉晨道：“这十个学生都是镇上的，有家里经商的，也有些家里虽然穷但是重视学习的，因此送来。”
赵嘉晨疑惑道：“我听县令说兆收镇周边是有不少村子的，怎么村子里没有学生送来么？”
萧夫子叹气道：“以前是有的，但是读书科举，你们也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事情，因此时间久了那些人见孩子来读书没好处还要交束脩，因此慢慢地都让孩子回去了。”
赵嘉晨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能怪农家目光短浅，实在是相同的成本对于他们来说要比那些富裕人家大得多。
“萧夫子，我来了。”这边几人正在聊天的时候，谢婉清也回来了。
几人又是一通介绍，末了萧夫子对几人道：“我们学堂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你们来游学呢，我以前也没接待过，因此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就直接与我说就好。”
赵嘉晨点点头送了萧夫子与谢夫子出去。
屋里几个人都还在等着几人。
都有点蔫蔫的。
秋云霆道：“我还以为我们要来当夫子呢，怎么这连学生都没有。”
陈筝昂也道：“是啊，十个学生，三个夫子，哪里需要我们啊。”
陈朝朝却沉思道：“看来他们如今很缺学生，我们的任务也不一定就是教书，我们如果能多招一点学生也是不错的。”
陈筝昂一听，连连点头道：“是啊，他们学生少，我就帮忙招生，等学生多了我们就能教书了。”
金婉柔却皱着眉头道：“我们在这里不到一年，若是招来了学生，我们游学结束走了，那这些多的学生怎么办？三位夫子怎么教得过来？”
陈朝朝想了想，认同金婉柔的说法，点点头，仍是皱眉。
屋里一时陷入沉静。
金婉柔看向赵嘉晨，她觉得赵嘉晨肯定有办法的，但是赵嘉晨未主动开口说话，金婉柔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赵嘉晨说话了。
“几位，你们注意到刚才萧夫子说的他们所教授科目么？”
几人一怔。
陈筝昂想了想道：“他们的学生如今年岁都不是太小，但是基础不好，因此还在开蒙，都是一些平常的教材，这个怎么了？”
陈朝朝补充道：“除了开蒙的学生，还有一些在讲解经义。”
赵嘉晨点点头，“问题就出来了，你们看，这里本身是比较落后的，但是学堂里教的除了进度落后一些，但是内容却与别的地方一致。”
秋云霆皱着眉头说：“一致有什么不对？毕竟科举考的内容都是一样的，总不能因为这里落后，所以这里学生考的就简单一些吧。若是不一致，或许对这里的学子来说更困难。”
赵嘉晨已经缕清了思路，笑着说：“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们如今学生少，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所教得内容不是一般人所需要的。”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开始沉思。
赵嘉晨接着说：“要知道，科举难，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里的学子，不说这里，就算是整个巩页县都能有一个走到殿试都怕是很困难，但是若是不走到殿试，那么科举的目标就算是没有达到。”
赵嘉晨此时站起来，朝外迈了两步道：“但是……难道所有人读书都是为了科举么？”
金婉柔没细想，直接问道：“读书不为科举为什么。”
陈朝朝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反驳道：“能中进士的人那样少，如果所有人读书都为了科举，但是科举难度高，那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读书么？”
秋云霆似懂非懂，接了一句：“至少平民百姓很少会愿意。”
陈筝昂也道：“确实，平民家产不丰，若是供养读书人道最后没有结果那么自然很少人再这样做了。”
金婉柔点点头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学堂如今的教学内容都是为了科举，但是这里的百姓可能觉得科举难，既然考不到那就干脆不愿意读书？”
陈朝朝点头，笑着说：“以前还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说罢看了一眼赵嘉晨。
赵嘉晨点点头，“确实如此。”
陈筝昂又问：“可是我们知道这个问题又能做什么呢？我们又不能改变科举的难度。”
秋云霆也是点头，“是，科举内容都是统一的，这……”
金婉柔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所以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陈朝朝看向赵嘉晨道：“朗星，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赵嘉晨神秘一笑，“我原本的意思是教学内容只适合科举，那么另外一方面就是教学内容对于现实生活没有太大的帮助，因此……”
“啊，我知道了，我们只需要教导他们适用于日常生活的内容，这样就会有很多人愿意来读书了。”陈筝昂大声道。
赵嘉晨满意一笑：“不错，筝昂所言甚是。”
陈朝朝等人也是连连点头。
金婉柔问道：“那我们要教什么呢？我们只会读书啊。”
……
众人一听这话，也是沉默。
确实，他们几人都是从小就读书，说起四书五经来头头是道，说起这些日常的生活技能却是一无所知了。
赵嘉晨倒是提了一个建议，“我曾在我娘的店里玩过，店里的掌柜账房都要会算数记账，这个我倒是会一些。”
陈筝昂几人被打开了思路，也开始想着身边的事情，想自己到底能教这里的孩子什么让他们可以更好地面对生活，然后让学生多一些。
秋云霆道：“虽然我不会，但是我可以请懂草药的人来教他们，我看这里毗邻大山，应该有很多草药。”
陈筝昂不满道：“好哇你，你还请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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