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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西殷府如往常一样安静,庭院中央的两株柿子树已缀满圆滚滚果子,果皮褪去青绿,透出橘红。皎洁的明月,在院中洒下一片清辉。
地上一片祥和,地下却是一阵紧过一阵的哀嚎。
昏暗的地下室里,七名凶徒被儿臂粗的铁链捆住手脚,铁链的另一端挂在墙上,活动半径不过一尺左右。
还有一名凶徒,被绑在粗大的木架上,剧烈地喘着气。
他那脱臼的下巴刚被粗暴地安回来,在此之前,他刚被灌了一碗汤药,那药导致他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咬舌。
这地下室弥漫着陈旧和腐败地气息,还有经年不散的血腥气,不过,最让他害怕的,还是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三年前,他曾于战场上远远地看过他一眼,
那一战,让奚族二十六部足足损失五万人,打得他们再也无力与纪州的西州兵抗衡,从此,他被称为奚人的“灾星”,也有人叫他“煞星”。
一双眉眼清冷疏离,仿若凌空出鞘的利剑,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变化。
殷玄起身,走到被绑的奚人面前站定。
“我的问题,只说一遍,若想你的部下留全尸,就老实回答。”
“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奚人一愣,显然,殷玄已经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细作。
“这是我奚族之事,与羽朝人无关!”
嗓音又粗又哑,在封闭幽暗的地下室引起回声。
殷玄眸色一沉,转动手中匕首,直插入对方胸口,离心脏仅寸余。
奚人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大片冷汗,却咬着牙没有求饶。
“踏上我羽朝国土,便要受制于我朝律法,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殷玄转动手中匕首,空气中瞬间响起铁器在血肉中刮擦的声音,暗红色的血顺着胸口往下淌,滴落在脚下的蒲草垫上。
“我对折磨对手没什么兴趣,但你若执意不说,我也不介意用些手段。毕竟,能达成目的才最要紧,你说是不是?”
说话间,双蒙躬身进来,双手托举着一个长方形铁盘,盘上摆着数十根闪着寒光的钢针,长短粗细各有不同。
双蒙拿起一根钢针,捏起奚人的左手食指,精准插入手指和指甲盖之间的缝隙。
一寸长的钢针,整个莫入其中。
与此同时,阿莫用一团破布塞入奚人口中,将那即将爆发的哀嚎尽数逼回。
一室寂静,只有被施刑者痛苦扭动身体发出的闷响。
越是被压抑的痛苦,越是具有威慑力。
墙角响起铁链碰撞之声,显然,其他奚人已经显露不安。
殷玄接过双蒙递来的帕子,一边细细擦手,一边转身面向他们。
“从现在开始,到明日太阳升起之时,剩下的九枚钢针会尽数插入他手指,届时,他要么流干血而死,或者被钢针折磨死。
“若要使他免受折磨,也容易,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
“一,你们要找的人是谁。二,二十年前被劫走的殷府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若能如实回答,我自会留你们全尸,且会将你们的尸体葬于山顶。否则,便投入江中喂鱼,让你们生生世世沦为水鬼。”
奚人信奉山神,认为死后埋葬在山上是最体面的死法,相反,尸沉入水,则世代沦为水鬼,后代亦不得安宁。
殷玄与奚族对战多年,不仅通晓奚族语言,更了解他们的信仰习俗,这句话的威慑力,比用钢针插入十指,更令奚人畏惧。
殷玄转身坐回座位,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他端起来缓缓饮一口。
“还有三个时辰,本侯就在这里等。”
十二个时辰后,静嘉堂后院。
抱着酒坛的范寔醉眼朦胧地看着殷玄,淡笑道,“从风来了,真是稀客,来,陪我喝一杯。”
说着,便起身要去给殷玄倒酒,不想醉得厉害,脚步踉跄,几欲跌倒。
殷玄抬手扶住他。
“范先生,我今日来,有事要问你。”
他面容冷峻,声音比面容更冷。
“是关于姑母的事。”
范寔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直起身子,双手撑在窗边,脚步再不见一丝虚浮。
“你说。”
“二十年前,范先生的那位奚族好友,左臂有一只黑鹰纹身,是也不是?”
范寔身形一顿,几乎站立不稳,半晌,才答一声,“是”。
“敢问范先生,可有仔细看过那黑鹰的模样?黑鹰的眼珠,是否是金色?”
范寔闭了闭眼,努力搜寻那些让他无比痛苦的回忆。
“是金色,当年我当他是至交好友,并无设防。炎夏里曾同在瀑布下练剑,换洗衣服时,见过他的纹身。”
他记得很清楚,那通体黑色的雄鹰,只有眼珠是耀眼的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听说从风抓到了一批奚族死士,可是,查到了什么?”
“他们身上都有黑鹰纹身,据其中一人所说,这纹身,是效忠于至尊王的标志,他们是至尊王的死士。”
“至尊王……”
范寔喃喃道,他对那人的身份早有猜测,知道他可能是奚族王室,只是没想到,会是至尊王本人。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至尊王已在十年前死去,而他范寔未过门的未婚妻,迄今下落不明。
“至尊王本人的黑鹰纹身,是金色眼睛?”
殷玄点点头,“他们的头领也算是硬骨头,至死不肯说,只有一个下属受不住刑,说了一些。可惜,他知道的也不多。”
“此人说,他们此次潜入我朝,不为财也不为军情,只为找一个人,但问他找何人,他也说不清楚。看来,此人身份特殊,只有头领才知道。”
“关于姑母……”殷玄语气一顿,范寔的身子瞬间绷紧,“他们说,至尊王的后宫,从未有羽朝女子,不过,倒是有一位在山上偶遇的神女,被至尊王纳入后宫,宠爱非常,只是,至尊王去世后,神女也随之’神隐’了。”
“此事在奚族内部也是密闻,知道的人极少。”
范寔的手下意识收紧。
根据他读史的经验,所谓神女之说,背后多是人为操纵。
奚族与羽朝开战,至尊王不可能公然纳羽朝女子为妃,为避人耳目,造出神女之说,迎入后宫,也是有可能的。
可若真是他的阿苑,这“神隐”,是幽居深宫,还是被迫殉葬?
范寔的心脏忽然剧烈地疼起来,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殷玄立刻上前扶起他,唤左右来给他用了药,方才渐渐止住,眼神恢复清明。
“范先生,你放心,我定会将姑母找回来。若她活着,我定会奉养终老,若她没了,我便杀尽奚族人给她陪葬!”
桃叶在床上躺了三天,总算能下地走动了,恰好翠缕坊派人来信,说是衣服做好了。卢筠清便带着桃叶取了衣服,向殷府赶去。
别人府邸前守门的多是家丁和侍从,殷府门口守着的却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让人一望便心生怯意。
守门的士兵见了她,立刻露出一副不悦表情,粗声道:“都说了,我们家侯爷忙地很,没空见你,怎么又来了。快走吧,快走吧,侯爷说了,女人送的东西,一律不要。”
卢筠清尴尬地站在门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见小姐受气,桃叶生气地开口,“我们小姐是来给侯爷送衣服的,侯爷对我家小姐一向客气,你怎敢如此!”
那士兵露出鄙夷之色,“前日送香囊,昨日送腰带,侯爷压根看都不看,我说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侯爷心烦,我们也不好过。”
“你……”
卢筠清听出端倪,止住桃叶,缓缓道,“这位军爷,想必是认错人了,这是我第一次来贵府,此前也从未送过什么东西,麻烦你通传一声。”
士兵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嘟囔道,“奇怪了,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式,不过,眉眼倒仿佛不一样。这样吧,你等着……”
话还没说完,就见双蒙从院内过来,看见卢筠清,立刻恭敬行礼,“卢小姐,您可是来找我们侯爷的?”
守门的士兵愣住,能让双蒙统领如此恭敬的,除了侯爷,这还是头一位。
“门口风大,这么冷的天,卢小姐当心着凉,快请进来。”
士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这是那个心黑手狠的双蒙统领说出的话?
“我们也不想在门口耗着,可惜有人存心阻拦,不让我家小姐进门!”
桃叶不忿地告状,一边说一边瞪了那守门士兵一眼。
双蒙看过来,士兵立刻低头认错。
“双蒙统领,小的以为是方才那位小姐,才拦住……”
“无关紧要之事,无须赘言,卢小姐,快请随我进来。”
双蒙迅速打断他的话,并淡淡看他一眼。
两人视线交汇,各有一番心理活动。
双蒙暗道,兄弟你真是不中用啊不中用,方才那个是侯爷避之唯恐不及的,这位可是咱侯爷心尖尖上的,脸盲至此,以后别守门了。
士兵也满腹委屈,咱们府上以前从未来过女客,近日天天来的那位,跟这位小姐穿着打扮几乎一模一样,身为下属的我,又不敢盯着小姐们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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