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残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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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着卫曼殊的照片，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曼殊，你会怪妈妈吗？可是妈妈没有办法，你已经那么悲惨了，妈妈不能，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被人耻笑，你会理解妈妈的吧。”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抬头一看，是卫老爷子，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关切和包容。
“你这几天来这里来得频繁，是不是在想曼殊了？”卫老爷子柔声问道。
玉芳菲擦了擦眼泪，“抱歉，打扰到你了。”
卫老爷子坐在她的身边，眼睛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卫曼殊的照片，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卫灵的事，那个冯大少都和我说了。”
冯凯说不动玉芳菲，就找了个机会见到了外出的卫老爷子，向他说出了自己和卫曼殊以及卫灵的关系，同时也和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卫老爷子听后的第一时间就去找陈默之说了卫灵失踪的原因，并且向他道了歉，希望他们可以不再追踪这件事。
陈默之之前也从萧南依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只是因为卫家没有人过来通知，他也不好撤案，现在卫老爷子都出面了，他也就顺水推舟了，去做其他事了。
“卫老爷子，求求你劝劝你夫人，让她告诉我当年在给曼殊收尸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这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曼殊死得不明不白。”冯凯一脸恳切地拜托他。
但是他却不能给他任何的回复，他知道玉芳菲比任何人都爱卫曼殊，之所以会隐瞒她的死亡真相，肯定有她的理由，看到妻子这段时间被这件事折磨得心力交瘁，他对她只有心疼。
“当年，你突然有了曼殊的消息，执意要一个人去找她，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回来之后，又对她的死说得很敷衍，也不准别人追究，我就知道曼殊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曼殊好。”卫老爷子看着玉芳菲，满心满眼都是疼爱。
玉芳菲听到他这般善解人意的话语，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别想太多了，关于卫灵，你若是想让她回到她亲生父亲身边，我也没意见，如果你要将她带回来，我答应你，会动用卫家一切的力量去将她带回你身边的。”
卫老爷子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却铿锵有力。
听到这话，玉芳菲后背一凛，据她对卫老爷子的了解，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
她再次看着手中的卫曼殊的照片，心中一定，也许冯凯的出现，是老天的指示，要让卫曼殊的死亡真相重现天日。
“其实，我当初会收到曼殊的消息，是她打电话给我的。”玉芳菲定了定神，说了出来。
卫老爷子神情一怔。
“她当时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极其痛苦，她和我说她快要活不下去了，求我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我听到后很着急，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她身在何处，她说了个地址，在挂掉电话之前，她苦苦哀求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只想见我一个人，她和我说，她知道我之前对她严厉都是为了她好，要是她之前愿意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下场，可惜一切都晚了。”
玉芳菲说着说着，当年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涌遍全身，让她声音发颤，时高时低。
她看向卫老爷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当时曼殊那样求我，我担心我不答应她，她又会再次躲着我。”
卫老爷子默默点了点头，扶着她的肩膀，“理解，理解，我不怪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玉芳菲听到后，才能坚持继续说下去，“曼殊给的那个地址不太好找，我坐飞机到了英国伦敦，找了三天才找到......”
话到这里，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年那恐怖的场面再次在脑海中回荡。
整个房间里，都是血，卫曼殊赤身裸体地躺在客厅里，仰面躺着。
她第一时间看到的时候被吓得不轻，可是很快母爱战胜了恐惧，她想将卫曼殊抱在怀里，却发现她的尸体早已僵硬，她的手中握着手机，就是三天前给她打去电话的手机，显然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快要死了。
剧烈的冲击过后，玉芳菲恢复了理智，在出租房里寻找一番后，她发现了躲在卧室柜子里的卫灵，她已经半昏迷了。
她偷偷叫来了医生，给卫灵做了急救，又给卫曼殊的尸体做了全身检查。
卫灵只是受了惊吓，又躲在柜子里三天，滴水未进，体力不支这才处于半昏厥状态。
至于卫曼殊，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她是被人轮番侵害之后在身上割了几处伤口，最后慢慢流血而死的。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的五脏六腑形同火烧，想着女儿死前所遭受的折磨，她几乎昏了过去。
在酒店里静坐了三天，她决定隐瞒卫曼殊的死亡真相，她已经死得这么惨了，不能再让她的声誉受到损害，于是，她决定将她就地火化，同时又给了医生一笔钱，让他不要声张这件事，然后就带着卫灵和卫曼殊的骨灰回了连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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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这两年，面对卫灵的失语症，她一直都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卫灵恢复说话能力，做一个正常的孩子，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卫灵恢复说话能力后会将卫曼殊的真实的死因说了出来，毕竟当年她可能是唯一一个目睹卫曼殊死亡的人。
但是，当看到卫灵恢复不能说话能力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感预感，卫曼殊的死亡真相要瞒不住了。
听完她的讲述，卫老爷子扶着拐杖的手爆出了青筋，他脸部扭曲，嘴唇抿紧，显然已经将愤慨和痛苦压抑到了极致。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目光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虽然他想象过无数卫曼殊的真实的死亡场景，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女儿死得竟然是这般凄惨。
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啊，到底是谁对她下了这样的毒手？
同时冯家别墅，冯毅收到了一条回复信息，他点开一看，顿时后脊发凉，果真是和他有关吗？他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么卫灵就不能留在这里，她会有危险的。
程家别墅。
自从萧南依做出了那个揣测之后，就无法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睡不着，程创自然也无法入睡，萧南依一个转身，借着别墅院子里的灯光，看到程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好意思，“那个，我还是去客房睡吧。”说着她就要起身。
程创伸手将她一把拉回床上，接着又双手将她环住，拥进怀里，“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萧南依犹豫了片刻，就将自己的猜测以及打电话和冯毅说了的事讲了出来。
程创听到后感到有些不舒服，这萧南依，有这么重大的发现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告诉冯毅这个一直觊觎她的人？
萧南依说完后，索性推开程创，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光，对程创道：“你比我聪明，正好给我分析分析，我这样的猜测有没有依据。”
程创无奈地坐起身来，投降道：“别，我可不比你聪明，论起脑洞大开，联想想象力丰富，我是远不如你。”
萧南依见他语气有些调侃，认真道：“我是根据叶医生的话才推测出来的，他是心理医生，说话总是有根据的，卫灵又那么怕冯凯，所以我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卫曼殊的死应该和他长得很相似的人有关。”
程创却不想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现在担心萧南依会因为这件事和冯毅越走越近，毕竟冯毅的狼子野心从没有消停过。
“这件事，卫老爷子会有决定的，我们总归是外人，不好插手太多，是不是？”
程创说着握了握她的手，道：“反正科里也回来了，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萧南依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我问了冯毅了，他应该会去调查吧。”
看到她又提了冯毅的名字，程创的危机感顿时冒了出来，他捏着萧南依的下巴让她对视着自己，“在我身边，不许提其他男人的名字。”萧南依看出他眼中的醋意，笑着捧了捧他的脸，“你放心，我是你的妻子，我有分寸的。”
程创还是不依不饶，又要说话。
萧南依推开他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信任，自信，你忘了？”
程创经她这么一提醒，不得已将心中的气压了下去，看来做一个大气自信的丈夫还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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