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创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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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今天本该是一如既往毫无希望的日子。城市被机械占据,人类只能躲藏在各个角落,荒野空地,地下通道,这些曾经因废弃而并没太多高科技存在的地方成为她们如今的据点。
她们失去的不只是世界,还有被迫遗弃的各种科技技术。
在无数人丧生在机械生命手下后,吸取教训的人类只敢创造出那些绝对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也无法逃跑的东西。这样哪怕它们哪天突然长了脑子,也不用担心它们会突然把主人谋害,或者出现跑到其它机械生命那里暴露人类据点的行为。
“啊……真够无聊的。”
虽然城市危险,但城市能够获取的资源最多,那些机械生命对人类喊打喊杀,倒是毫不吝啬地喂养着各种动物,人类生存离不开吃喝二字,打着灯下黑的注意,有些胆大的人铤而走险躲在城市地下。
通过并不怎么透光的井盖朝外望,站在瘸了半条腿的椅子上仍然只能感觉到些许新鲜空气,居住在下水管道的人羡慕地望着那些在地面肆意晒太阳的动物,只觉得同是生命待遇真是太不一样了。
“你要是无聊,就去把那个破洞的管道给补上,免得下雨又积水。”一起来通过缝隙感受地面世界的同伴听到她的抱怨,和善给出建议。
“……我才不要呢。”她毫不犹豫拒绝,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傻子才会去处理那些杂事。
伴随着滚轮滑动的声音,负责巡逻的机械车驾驶到井盖不远处。早已习惯这些铁块块存在的动物们没有惊慌失措,依旧维持着原本懒洋洋模样,藏在下面的两个人类却赶快收声,动作迅速地戴上一套零零散散的设备,防止被巡逻车扫描出行踪。
‘奇怪,这片不是只有一班巡逻车吗,这也不是平时的巡逻时间啊?’心中有疑问,不能说话的人类选择用手语和同伴沟通。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吧,说不定是有人类偷溜进来被发现了?’同伴回答着。
‘哈,开玩笑吧,它们现在火力那么猛,真要有人被发现估计一秒就会被轰成骨灰……’手势还没比完,角度正好能看见井盖外面的她愣在原地。
‘怎么了?’同伴用手碰碰她,不明白她怎么一副呆住的表情。
满心诧异的她此刻还记着不能说话这件事,胡乱地比划着手势,做出一些连自己都快认不出的动作。
‘你看,那是个什么……?’
去除掉那些多余的错误手势,同伴理解了她的意思,她伸手将同伴转了个圈,看见外面情景的同伴露出错愕表情。
同一时间,无论是人类还是机械生命,只要能看得见天空的抬头便能发现世界有了大变化,明明是白天,一轮月亮却格外明显的挂在天空之上,和太阳并齐,散发着专属于圆月的柔光。
‘游戏……加载中?’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井盖下的人类竟然在月亮上看到文字。
很快,现实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错觉。明明刚才还在地下因巡逻车的到来而紧张,转眼间她却出现在一间屋子里,遮挡视线的井盖变成由铁质栏杆,通过只能竖着伸出手掌的空隙,她看见自己的同伴被关在对面。
“欸!”她朝对面大喊,声音却被一道无形阻碍遮挡,反弹回耳边。好在同伴正好抬头,没听到声音的她通过视线看到对方,开始朝她比划手势。
“检查、身上、虚拟面板……?”她根据对方手势摸索身上,原先用来隔绝生物特征的设备消失不见,一直随身放着的防身武器也被取走,浑身上下只剩一套单衣的她很快发现裤兜里的物件。
那是一块五厘米长的薄板,中间有个凸起的按钮,上方写着三个字:按下它。
按照她一贯的谨慎,面对这种莫名东西肯定不会选择按下,但同伴刚才给了指示,她用食指按下按钮,凹进去的红色圆盘如图像接触不良一般开始闪烁,她眼前出现同伴所说的虚拟面板。
“……什么啊,这也太扯了吧……”
把面板上所有在碰触下能发生反应的东西都按了一遍,她难以置信地朝同伴比划:“无限流游戏?这不是远古小说才会出现情节吗?拜托欸,它要来怎么不早点来,机械生命都统治世界了,这些东西怎么还要来接着祸害我们人类!”
同伴示意她冷静,先想办法从屋子里逃生。系统发布的任务写得明明白白,这个屋子只有半小时的安全区,半小时之后如果她们还没能逃脱,将会发生足以致命的危险。
无论这个无限流游戏背后主使者是什么样的身份,身处弱势的她们要是想活着,恐怕还是得按照对方的指令行事。
被困在屋子里只能望见彼此的她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把视线拉远,以第三方视角俯瞰她们所在的地方,会发现这片空间仿佛望不到边际。无数像复制粘贴出来如出一辙的屋子彼此紧靠,却又被透明屏障阻拦,让她们察觉不到彼此的存在。
被困在这里的不只有人,还有那些机械生命。人类在发觉自己身处它处时还会陷入迷茫,脑中不断猜想原因,机械生命的思维就直白多了,判定此处危险的它们立刻拿出杀伤性武器准备以武破局。
在这方面算是前辈的顾争早想到这点,把它们投放到这儿时早已把所有武器无论大小,哪怕是个螺丝钉也没给它们留下,装载在它们体内的便以特殊手段封印,任凭机械生命们怎么输入指令那些武器也毫无反应。
除去躯体带来的差异,某种程度上机械生命和人类如今都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化作数据流的顾争虽然没了实体,却能清楚感知到每一位被她拉进来的“玩家”状况,头一回当幕后黑手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些“玩家”想办法破局。
“变成出题人果然要比当做题人快乐多了。”这份松快心情,顾争与c9809分享着。
【c9809:……】
“怎么了?你还没缓过来吗?”察觉到它复杂的心情,顾争问道。
【c9809:……不是,你、你……你什么时候成为世界意志的?】心中疑问太多,c9809脱口而出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前几天吧。”
【c9809:为什么你能成为世界意志……】
c9809从未有过如此的迷茫,一个世界只能拥有一个世界意志,这是自它诞生便刻在骨子里的规则。如今顾争莫名变成世界意志,那它又算什么?难道它不仅要从那些世界口中逃生,还得跟顾争抢夺世界控制权……?
顾争感觉到它的困惑与担忧,宽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怕,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属于我的是那片数据世界。”
【c9809:……更不懂了。】
数据世界怎么能诞生世界意志呢?它都不存在于现实。
“这件事很好理解。”顾争收回些注意力,跟c9809详细解释:“我之前就在想,难道只有实体世界能拥有世界意志吗?要知道数据世界本身就是脱离原世界存在的地方,这些外来的世界也无法掌控数据世界,只有我才能调动里面的一切。这样独立的、也能诞生出有神智的生命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特殊的世界,拥有一个特殊的世界意志?”
作为数据世界诞生的有自己思维的人工智能,顾争敢想敢做,在之后通关游戏过程里用数据世界收集大量世界之力,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真让她折腾出几分名堂来。
当然这些中饱私囊的行为不适合告诉c9809,要是让它知道之前它和阿一分的那些世界之力是顾争吃剩下来的,心里肯定会有疙瘩。
顾争将这些细节瞒一部分说一部分,在c9809听来就是她与两个世界意志长期相处,熏陶下莫名掌握世界之力的使用,并将它们用到实处。
“当然,这也多亏了星的帮助。”
话音未落,顾争听见c9809一声咳嗽,它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会认识星的?”
此星非天上的星辰,而是某个世界意志为自己取的名字。作为不知道存在多久的世界意志,在星看来,c9809和阿一它们俩比婴儿还要稚嫩,充其量算个受精卵的存在。
星不喜欢侵略其它世界,她所拥有的世界之力与资历足以让任何世界都不敢招惹她,但或许是活得太久,她沾染上些人类的坏毛病,格外喜欢凑热闹。
爱凑热闹的毛病让她在c9809刚被侵略时找上门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助,只需要支付足够的报酬,她就能给它一个破局的方法。
“她都能找上你告诉你我是解决这个世界的唯一存在,自然能料到我会做些什么。”顾争并没有把她和星做的具体交易告诉c9809,却夸大了对方在这件事上的付出,知道星实力的c9809完全没有怀疑,也猜不出顾争曾在世界之力做手脚这件事。
“哈,终于有人通过第一关了。”时刻关注着“玩家”情况的顾争注意到终于有人从那个屋子里逃出来,她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发现那名人类出来后没有离开,竟然选择帮对面屋子的机械生命破解屋里的谜题。
【c9809:人类和机械生命不是死敌吗,这人也未免太善良了吧……】
顾争哼笑一声:“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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