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众人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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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顾争话音未散,感受到大地震动的队长侧目,看见身后建筑倒塌,而她恰好在建筑残渣的缝隙中。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她趴下的够快,她将被正好压住。
这座建筑的倒塌只是一个开端,雾气不知何时消失无踪,顾争终于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在近距离接触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如今看向全局,才发现这里就像是游戏里未加载完成的地图一般,只有她们身侧的场景有细节,稍远一些的东西粗糙的就像简笔画。
而这幅并不完美的简笔画如今正被人一点点从画纸上擦去,场景随着雾气消失开始崩塌,告知两人危险来临。
从地上爬起的队长还没开口,便随着深陷的地面晃动起来,在她即将坠落的瞬间,顾争伸手抓住她。
“你看下面。”
仍悬挂在空中的队长随着顾争的话朝下看,更深处的地洞中,许多阴影叠在一起。
顾争扔下去一朵灯盏花,没有雾气遮盖的它终于发挥出自己原有实力,小小一朵,却将下方照得亮堂堂。
看清那些阴影真面目的队长吸了口气:“是她们。”
消失的队员,不见的居民,失踪的官员,她甚至在角落里瞧见曾经见过的小孩。
她们都深陷地下,被层层泥土掩盖,只露出一张苍白的人脸。
队长心神不稳,为这些生死不明的人担忧,顾争曾经猜测消失是安全的,可如今看来,顾争猜错了。
顾争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很快说:“放心吧,她们没事。”
“你看,我们不也在里面吗。”
队长一愣,再次看向下方,经顾争的提醒她果然发现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在污泥之间,在人脸之中,双目紧闭昏迷模样的,果真是她每日都要见到的、属于自己的那张脸。
至于如今唯一的队友顾争,属于她的身体也同样被埋在土中,不同的是哪怕身处无意识的情况,她仍挣扎出半个身子,手指扣着泥土,下意识地往外爬。
“如果那是我们的身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状态……灵魂出窍吗?”被拉上来的队长视线没能从下方移开,她还是第一次以第三方视角看到自己。
“我想,究竟发生什么,得下去才能知道。”顾争并不为这件事感到困扰,事情算是按照她所想的那样进行,假象被扯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考虑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她问队长:“你要和我一起下去,还是在上面等着?”
这个问题不需要思考,队长立刻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那好。”对话结束,顾争毫不犹豫地跳下裂缝。
降落时的风在耳边喧嚣,下坠带来的失重感让人下意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队长余光瞥见顾争竟然还有心情回头望着高处,不禁为她的大心脏感到佩服。
即将着地的那刻,队长迅速调整姿势,保护好重要部位,以一种不算狼狈的姿势落地。等她直起身,顾争仍作仰望姿势。
“哈,看来想不下来也不行。”顾争还有闲心说笑,下来的时候除了风声外她还听见点别的动静,逆风望去,发现上方已彻底崩塌,简笔画终究是维持不住假象,泯灭无形。
如果她们跳下来晚一点,如果队长决定留在上面等顾争,那她们可能就要和那些东西一起消失不见了。
队长也发现上面的变化,她心情倒很平静,亲眼见到自己的身体这份情绪足以压下一切变化带来的心情波动。
“好消息,她们还活着。”顾争感慨完后就将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她观察最近几个人后就队长最关心的事情做出判断,只不过……
“坏消息是,我们碰不到她们,没办法把她们叫醒。”
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二人无法与这些真实身体产生互动,二者仿佛不在同一个图层般,伸出手触碰也只能摸到空气。
好在这些身体胸口起伏平稳,脸色虽苍白,却不是死亡那种惨白,足以让人判断出她们还活着的事实。
顾争走到自己的身体旁,同样回不去。
“怎么办?”不知何时起,两人之间的主导者变成顾争,情况再次变化,队长下意识看向她。
顾争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身体思考片刻,拍板道:“找找幕后主使吧。”
事已至此,想要脱困就得找到所有人都变成这样的原因。
上面是回不去了,只能在下面继续寻找,虽然碰不到这些身体,顾争还是小心着脚下,避免踩到露出来的人脸。
两人一前一后,寻找着不同之处,在这当中顾争路过不少熟悉的面孔,降妖司成员、小孩、汤婆婆。
她停下脚步指着汤婆婆对队长说:“这就是我之前遇到的老婆婆。”
队长又生出一个疑问:“灵魂出窍状态的我们怎么会遇到她们两个?”
眼盲的汤婆婆,哑巴的小女孩,身有残疾是她们和常人不同的地方,这会是她们出现的原因吗?那她们消失又是去了哪里?
没回答她的问题,顾争贴近汤婆婆的脸。
她说:“你看,这是什么?”
比起上次见面时汤婆婆看起来憔悴许多,暗淡的肤色,沾染上泥土的枯白发丝。但顾争的注意力不在上面,她注意到汤婆婆脖颈与衣领的缝隙间,有一块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掉的黑点。
凑近之后发现那黑点还在移动,原来是只虫子。
“这怎么看上去像只蝉?”队长的话不太确定,她没见过这么小的蝉。
顾争伸手,牢牢地将那虫子按住,抓起来仔细观察后点头:“就是蝉。”
被转移位置的蝉毫不知情地继续在顾争掌心振动,发出微不足道的鸣叫。
将那些容易忽视的生物都注意到后,顾争发现附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只蝉,宿主不同导致它们体型也不同,最大的快有一个拳头那么大,最小的别说捏起来,差一点就被顾争当成灰尘无视。
“原来是生物入侵,怪不得……”顾争终于知道海城是怎么沦陷的,这样小的蝉,随便往身上一藏,再怎么仔细也找不出原因。
而它们却能一个接一个的跳到人类身上,无形入侵。
将这些蝉收集起来,离开人体的它们依旧生龙活虎,昏迷的人不见清醒。
多只蝉挤在一起,鸣叫声翻倍增长,让人只想捂耳将它们扔到一边。
好在顾争和队长都能忍受,顾争将它们拿袋子一系,紧紧挂在腰间。
然而蝉叫还是引来某些东西的注意,那个顾争她们寻找的幕后凶手,终于朝她们投来目光。
“啊……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凶手坐在宽阔蛇背上,双腿随着它的爬行一摇一晃,脚腕上银铃上下碰撞,清脆作响。
她笑语晏晏,歪着头打量着顾争两人:“竟然是两个漏网之鱼。”
顾争认出这人是阿一给她看过的五人之一,修仙世界偷渡到这儿的一员。
她不动声色地将队长拦在身后,避免她因不清楚彼此实力贸然上前。
队长没注意到她的体贴,她质问对方:“你是谁?这些人是被你害的?”
“你好没礼貌,不知道在问别人之前,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吗。”那人眨眨眼,又说:“算了,不跟你计较。”
“乖宝,把她们俩给我捉来。”
伴随着一声令下,巨蛇半直起身,蛇信呲呲,不知何时绕到两人身后的尾巴趁其不备,朝她们拍下。
顾争拽着队长躲过,两人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灵活的蛇躯紧追不放,一阵追逐下来,两人变得狼狈不堪。
女子悠闲地坐在蛇背上,笑嘻嘻地看着她们,时不时还鼓掌欢呼,犹如在看戏法般戏谑。
队长攻击长蛇,可它皮糙肉厚,不仅没能伤到它,那把用作攻击的短刀反而报废。她也试着用弓箭攻击女子,可那些飞箭在半空就被贴心的巨蛇拦住,绝不让队长有机会烦到自己的主人。
队长不禁看向顾争,虽然并不清楚她的实力,但面对危险时她的反应总是比队长更快,足以证明她是有能力的。
可在面对巨蛇的攻击,她只顾着闪躲,说是因为害怕乱了阵脚也不像,这样乱的局势,巨蛇却连她一根头发都没能碰到,还帮队长躲过攻击好几次。
但她为什么不攻击?是在顾忌着什么,还是在策划着什么?
再次躲过巨蛇的攻击,顾争觉得演得差不多了。如果想要对方毫无戒心地抓住她们,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一个很会闪躲但没有攻击力的形象是她为自己创立的人设。
而现在,是队长该拖后腿导致两人被抓住的时候了。
对于不清楚她计划的队长看来,就是顾争误判形式,以为她躲不过出手帮助时不慎带动两人摔倒,被巨蛇抓了个正着。
蛇尾灵巧从下方缠绕到脖颈,队长刚一动作,那滑溜溜的蛇皮便缩紧,挤得她下意识大口呼吸。
一看旁边顾争,她倒是一副认命配合样子,蛇对于不挣扎的猎物也没那么在意,她还有心思打量着蛇尾上的花纹。
两人被巨蛇捆得结结实实带到女子面前,近距离看到她们模样,女子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你们怎么弄得怎么脏?哎呀,还有点儿臭。”女子伸手在鼻前扇动,佯装嫌弃模样,“你们这样我怎么把你们送出去,真讨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队长一声不吭,只等待能逃脱的时机。顾争把注意力从蛇身上挪开,看向女子问:“你要把我们送给谁?”
“你可以猜猜,要是你猜对了我就放你们走。”对于她的主动搭话,女子显得很开心,她狡黠地反将问题抛给顾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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