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安城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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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争随着孙虞来到她的住所，院内药香四溢，还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糊味。觉察到糊味那一刻，墨菊“啊”了一声后率先跑进去。
孙虞默不作声地看向墨菊跑向药房的身影，带着顾争在院内石椅坐下。
“你们打算怎么对付神女？”孙虞抬手为自己倒了杯凉水，目光幽幽瞧着顾争。
“直接解决吧，她不是只有几个跟班？”在处理问题这件事上，顾争向来秉承着一力降十会的想法，她和被抓住的那批人一样，打算直接从神女本身下手。
“如果你对神女下手，安城百姓都会阻止你的。”孙虞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我知道。”顾争耸肩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应该能在她们反应过来前解决这件事。”
“你一个人？”孙虞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今天县衙关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成功，你觉得单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她们？”
“所以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顾争没再说服孙虞，反问道：“你也发现神女的不正常了对吧，不然也不会明明是来旅游却一直待到现在。去县衙打探情况是想帮着救我的同伴们？”
“……对。”提到这个，孙虞脸色变得糟糕些，不过并不明显，如果不是顾争观察的仔细，还发现不了。
在浓厚药香中，孙虞简短说明自己待在安城的原因。
离开神女镇后，孙虞和墨菊漫无目的到处游历，有孙家丰厚资产以及河灵的法力，两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一路也算顺利。
她们走走停停，风景好的地方就多待几天，有看不爽的事就出手玩玩，原本安城也只是她们俩旅途中一个并无特殊之处的普通地方，直到天魔出现。
安城虽然是降妖司分司驻扎之地，但此地平静太久，再利的刀久未磨练也会变得粗糙，降妖司那几个没经过风浪的成员和此地武装势力面对天魔可谓是吃了大亏。
原本只是看戏的孙虞在墨菊被天魔直面冲撞后，不满地加入战斗，时不时打散几个没长眼的天魔，倒是莫名得到不少百姓感谢。
天魔久久未灭，孙虞觉得有些无聊打算去别地看看时，‘神女’带着她的下属出现了。
“我记得那天！天魔来袭时大半片天空都被它们染黑，然后突然一道光击穿那些黑暗，好多好多的鲜花从四周凭空出现，仙气飘飘的神女坐在六人抬的飞天轿子缓缓降落。轿子上挂着的薄纱被风吹动，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拯救完药炉的墨菊也坐在石椅上，说起当天情景眼中仍有残留的惊艳。
一旁的孙虞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看不上这个所谓‘神女’的心思一览无遗。
“她带来的那些人让大家尊称她为神女。”光是提到神女两个字，孙虞都感到无比生厌，意识到情绪外露的她调整回正常，“附近的天魔被她们彻底根除，还为受伤百姓分发格外灵验的神水治病，安城成了她们的大本营，几乎所有人都成她们的信徒。”
顾争：“安城官员没有阻止她们？”百姓能被蒙蔽，身为朝廷命官的她们怎么能让这种非官方还神似□□的组织发展壮大？
孙虞扯扯嘴角：“那些官员……露面时表现得很奇怪，不像是被人控制，但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顾争：“那所谓的神水……”
孙虞给墨菊一个眼神，对方立马起身从屋子里拿出一竹筒和木碗。毛刺被抹去的木碗边缘光滑，拔开筒上塞子，神水倒入木碗，碗底荡漾出木纹本色。
顾争靠近它嗅了嗅，没闻到什么特殊味道，清澈透明和一般清水并无区别。
她伸出手指沾了沾神水欲尝尝味道，孙虞语气淡淡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神水有毒？”顾争停下动作。
“没有，但也差不了多少。”提起神水，又是神女她们做的一桩祸害事。
墨菊给顾争解答：“这些神水虽然能治病，但也会让人上瘾。”
这件事是墨菊先发现的，孙虞带她离开孙家，自然也不再需要她当丫鬟端茶送水，觉得自己只能拖后腿的墨菊决定另学本事帮助孙虞。正好刚开始的孙虞并没能完全力量，时常会被反噬，每到一个地方都得找大夫开药查看身体状况。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墨菊考虑再三，决定学习一些医药本领，这样孙虞也不用总是要忍痛等到城镇才能医治。
或许她在这方面真有天赋，在大部分自学偶尔请人指教的情况下还真学出几分名堂。
神水初发放时，得知它能治百病后墨菊背着孙虞排队领取，她想研究出它的成分是什么，为什么无论大病小病，乃至多年的残疾在服用后都能医治。
“我去买了些生病的家禽，将神水喂给它们后，它们不出意外的病愈。”神女身份未明，神水自然不能轻易给人服用，墨菊便用家禽试药，“但在停止给它们服用神水后，家禽开始变得暴躁，病情复发，直到再次食用神水才恢复。”
或许是因为体型差异原因，神水的副作用在家禽身上出现的很快，而服用神水又停用的百姓支撑了大半个月才出现一样的症状。
面对百姓们的询问，神女做出一副悲天悯人姿态，让她们不要慌张，神水会每隔五天发放一次，只要她们按时服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对于只是发烧感冒头疼咳嗽这种小病的百姓来说，这副作用足以让她们对神水敬而远之，但对于那些重病残疾难以医治的人来说，只不过每隔五日都得喝一次神水就能换来一具健康身体，这是再无本不过的生意。
况且神水能医治百病，这样神奇的东西，喝多了谁知道会不会让自身也沾染点仙气？体弱的人喝了是不是能变得康健？小孩喝了是不是脑子能更加灵敏？说不定喝着喝着就能考上状元当大官了！
“哈。”听完墨菊描述，顾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这个神女可真是……
“在对神女动手前，你们该好好思考如何解决她留下的大麻烦。”孙虞为这个话题收尾。
这倒真是个问题，总不能赶跑神女却留下一城瘾君子给朝廷，顾争垂眸沉思，得搞清楚这个神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她看向墨菊，好奇道：“除了这件事，你还发现什么关于神水的问题吗？”
直到日光彻底消失，在县衙外打哈欠的木桥终于等到顾争。她从高处悄无声息落到木桥身旁，冷不丁瞥见一道黑影的木桥差点儿尖叫出声。
“你……”木桥忍住惊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对不起。”顾争随口道歉，只是表情并不怎么有诚意，显然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上。
“咳，所以你要现在动手吗……”恢复正常的木桥尴尬咳嗽声，询问顾争接下来的计划。
“嗯。我是来提前跟你打声招呼的。”说完这句话，顾争转身朝着县衙前进，动作快到木桥连句“小心点”这种提醒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靠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哪怕深入险境的并不是她自己，木桥心中还是难免生出几分紧张。她脑子里乱乱的，一会儿回想今天带顾争进来时有没有被人发现行踪，一会儿又好奇起顾争实力如何，怎么能这么自信，想到一半又开始思考如果她失败了，该怎么和俞诗汇报情况……
许多念头混杂在一起，提心吊胆的木桥只觉得时间过得又快又慢，体感上顾争已经进去许久，但一看时间实则只过去不到十分钟。
“啊……”在不明结局的等待中，木桥开始手指抓住手指，嘴里无意义的发出叹息。当平静的夜空发出一声“轰隆”时，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总之等候多时的木桥下意识蹦起来挥动拳头。
她探头望向月光下的县衙，柔光落在砖瓦上，县衙门口悬挂着的牌匾半暗半明，“砰”的一声，被暴力撞开的门在光照下激起一片灰尘，扬尘飞舞间一群人蜂拥而出。
“我在这里！”认出那些人身份的木桥连忙跑出朝她们挥手。
“木桥！”同为攻略组的玩家见到她神色激动，与她熟悉的更是跑过来给她个拥抱。
“嚯……你、你轻点！”木桥被这突然熊抱吓了一跳，她无措地拍拍对方肩膀，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天没见她们怎么变得这么热情。
“终于、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有玩家撑着墙连声感叹。
更有不见外的玩家说：“那个……我先躺这儿睡一觉，你们走时能把我给一起抬走吗？谢谢！”
相比起活泼的玩家，降妖司的成员看着更靠谱些，木桥终于从熟人的怀抱挣脱开，看向那些难掩疲累的降妖司人员好奇道：“诶，顾争呢？”
“顾争？”被问到人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来救我们的？”
得到木桥肯定回应后，降妖司成员脸上流露出一种奇异神情，她斟酌用词好一会儿才犹豫开口：“她……她在和神女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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