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兄弟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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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到底是谁说漏嘴的？”
母亲掐掉电话线后，秦子贤一脚提向床垫，又吃痛地在原地跺脚，不停抱怨。
龇牙咧嘴忍过疼痛，他后知后觉在脑海中盘算，究竟是谁举报了他？
“唐棠？”
秦子贤的第一反应即是最近反常的唐棠。他的怀疑并非是空穴来风，唐棠在外面有了新欢，看不惯他很正常，报复他也很正常。
那女人看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不对啊！她不知情……”
秦子贤啧啧两声，他无比确认唐棠不知道他找枪手的事情，否则以她的性格，早在期末被陷害时就反咬举证了。
他仔细回想当时的片段。
商学院的课大多不难，那门课他废废心思，勉强也能拿个b+通过。就怪就怪在，当时他的奖学金申请分数线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这门课必须得拿到a等级才能挤掉另一个候选人。
秦子贤丝毫没有犹豫，当天下午就去中介群找到了高额代写，还和枪手砍了价，决定先付款一半，等到成绩出炉再付尾款。
难道是枪手？不可能。
他是穷读书的留学生，靠着做枪手赚生活费，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还影响自己做生意口碑的事情。
“砍价！”，秦子贤琢磨半天，终于看清了视角盲区下隐藏的人物，“……是徐妙丽！”
绝对不会错。
秦子贤清晰记得，那日下单时，他刚和徐妙丽睡完十分钟午觉，完事儿后就想起来这回事，之后的进群、托人和砍价，徐妙丽都看在眼里，还嘲讽他，又不缺钱何必与她那个穷室友抢名额。
他甚至回忆起了当时自己的回复。
“重要的不是钱，能有几个钱？哥缺这点？看重的是荣誉，这才是千金买不来的实力背书啊！”
嗯，他记得徐妙丽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之前没当一回事，觉得这女人听话又好拿捏，发脾气了花点小钱就能摆平。谁曾想，他最终落在了这里？
“假惺惺，说不定刚给我打完钱，转头就给新的金主讲我的笑话。”
秦子贤捏住拳头，关节咔咔作响。
他从小就被爸爸教育，男人在家就是天。纵使秦母才是工厂的掌事人，每次回了家，在厂里颇具威望的女人还是得回家给老公亲手做饭，给儿子亲手熨校服，秦父告诉他，这叫做“不忘本”。
在他们的家族观念里，女人是依附男人的存在，不管你在外面有多么成功，回到家你都得相夫教子才行。
听说，他母亲最初不愿意，和他爹吵了好多次，甚至闹到过要离婚。
可是某一天，她就不闹了。
她开始乖乖洗衣服做饭，即便在工厂忙到晚上十点，回家后也会放下一切，先去给老公折衣服，给儿子煮牛奶。
秦子贤还记得，母亲转变后，他爹时常调侃，“你妈才是我们家里最幸福的人，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说话冲，现在柔下来了多好，做生意和别人沟通也能更软一些，哪儿需要每次都和人争个对错，让一让对大家都好。”
实际上，柔下来后，他们的工厂就开始走下坡路，利益越让越多，最终也越来越让人不当一回事。
不过，秦子贤可看不到这些。
他现在气血涌上心头，只觉得徐妙丽这种支配依附他而活的人有了好出路，怎么都让他提不起劲，满脑子都是要拖她下水。
“凭什么？凭什么她这种人能出人头地？一直努力进取的我却不可以？”
秦子贤气得发抖。
他气势汹汹走出卧室门，想去冰箱里取一杯冰镇苏打水压压火气。
刚出门，他就在客厅碰见了室友程东。
程东瞧他一脸火气，天灵盖都快顶飞的狼狈模样，连忙调侃：“又和妙丽吵了？听说她要出道了？好像你这个红颜知己……反而先抓稳白富美那颗大树了哟？”
他说话向来有点欠，话语直奔命脉。
秦子贤压根不想提这件事，原本徐妙丽连给唐棠做跟班都没门路，还是他在中间拉的绳，牵的线，结果最后她俩成朋友了，自己成渣男了？
“什么红颜知己，就一泼妇。”
他抠开易拉罐的拉环，咕噜噜往肚子里惯了不少，汽水中的二氧化碳在他的食道与腹腔中四处流窜，微麻的刺激感让他平静不少。
程东看出他心情不好。
平日里的秦子贤虽然切开是个烂到根里的货色，但明面上还是应付的过去，看着是个体面人。
他重重拍了两下秦子贤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顺便能替他把事情给办了。
于是，程东幽幽安慰道。
“哎呀，别这么说人家，以后说不定是大明星呢，你别撕破脸，还能卖点不痛不痒的花边新闻给你，拿去曝给娱记也能赚点零花钱呗。”
秦子贤打了一个嗝，眼珠一转，寻思这不就是他现在正缺的东西吗？
“花边新闻？娱记收这些吗？”
程东脸上还是挂着关切的招牌兄弟微笑，连两个酒窝都是对称的。
他心里却在狂喜，没想到这傻缺这么好骗，两句话就能上钩。
程东继续引导：“收啊！不过也要看料够不够炸裂，才能决定定价吧……你在想什么，人家妙丽可没什么黑点，而且她现在查无此人，你最多只能卖给营销号。”
“营销号能卖多少？”
秦子贤毫不掩饰他的兴趣，他对此没有什么概念，平时不怎么玩互联网。
程东回答得很认真，完全看不出来私心。
“也得分情况吧，那些营销号本质上卖的都是故事，故事够好，多投几家弄个连续剧，网友们爱看的很，不过我觉得不如你自己发，还能赚点广告费呢，现在吃懂互联网才能攥住矿脉。”
这可把秦子贤给难住了。
他一没有网感，二没有写故事的能力，空有一大堆徐妙丽的黑料，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见秦子贤沉默，程东也不催。
相反，他还以退为进，拿着桌上的墨西哥风味烤鸡，就准备回房间。
动身前，他眼睛一咪，以莫不在乎的口气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这就是个玩笑话～毕竟真要是能赚钱，也就几十百来万，不值得你这沿海工厂的大少爷废心思！”
“你说多少？”，秦子贤马上追问，又确认了一遍，“能赚几十上百万？没开玩笑？”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程东摊手，手里盛有烤鸡的盘子往上浮了浮，“赚更多的都有！我……”
他及时抑制住了后面的话。
差一点点，就把他哥们儿的来财之道给透出去了！那可不行，适当垄断才最有利。
秦子贤没有注意到程东刚才缩回去的话，反而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拉他入伙，狠狠坑一把徐妙丽，还能捞点钱。
另一边，程东见他始终不上套，决定再推他一把，特意唉声叹气。
“那我回卧室了，真羡慕徐妙丽啊，以后就不能磕磕绊绊读书进职场了，哪里像我们啊！还得写论文，考期末，找实习，还……”
他话还没说完，秦子贤终于承受不住。
嫉妒的种子在心中扭曲成林，把他最后残余的理智与判断力蚕食一空，空间里只剩下源源不断发根发芽的愤恨。
秦子贤拉住室友的袖子，眼睛猩红：“我有徐妙丽的把柄，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什么？”，程东故作惊讶，仿佛第一次知道徐妙丽的真实面目，“她……怎么会？”
秦子贤却很认真。
他一字一顿：“我说真的，绝对会是一个好故事，能让我们赚不少的好故事。”
一听到钱的事情，程东差点就憋不住气，开口问具体的情况了。
临门一脚时，他还是冷静下来，继续演：“你开玩笑的吧？我不信，而且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别把我给套进去了。”
这话戳进了秦子贤的心窝子。
他鼻孔喷出一口气：“她就是装的！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光鲜……我得你帮我，我不会写故事，我记得你以前说高中拿过演讲比赛奖项来着？总归要比我好点，要不要干？”
“我这掺和进去，这……”
秦子贤知道他不放心，于是大手一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说不定以后程东还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两人一起称霸商界呢？
他手指一比：“给你四成，我拿六成，够哥们儿义气吧？成不成？”
程东眼睛咕噜转了一圈，一把抓住秦子贤的手掌，彼此来了个hifive击掌。
“主要是得帮你出了这口气～”
“必须的，让她付出代价！”
两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就进了秦子贤的卧室，势必要将徐妙丽的入圈闹得沸沸扬扬。
*
时间一转，国内已经快到小年夜。
唐棠起床后如往常一般，刷牙洗漱，然后在餐桌上拿出手机，处理今天的事务，顺便吃个早饭。
通常来说，她都会和文哥持续例行对话，往往是他说，“你确定她会捧得越高，摔得越惨？”，或者“怎么还没信呢？真有坏人？”
唐棠往往会一边咬着牛角包，一边敲字回复，“坏人也需要时间”，或者，“你只管按流程捧，这出戏迟早会开场，越晚越有趣。”
终于，例行流程在今天被打破。
【文哥：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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