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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还钱!!!”
“还钱!快还钱!!!”
偏僻破败的小巷中,月光惨谈苍白,仅有一缕堪堪映出小巷内部的情况:一群壮汉围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身边拳打脚踢,叫骂声与拳头落在骨头上的闷响不绝于耳。
忽然,躺在地上的男子动了动。
“艹,还没死?”其中一人低声暗骂。
几个人目光交错,眼底隐隐涌现杀意。
“你小子还想赖账?道上的规矩不知道?”
“快点还钱!”
陆怀意识尚未恢复,就听见满耳朵的还钱还钱。
陆怀:???
啥?啥?啥?
陆怀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比如他什么时候欠的钱,欠的谁的钱?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保住命,他立刻蜷缩起身体,双手护住头。然而刚要开口,喉间涌上来的血腥气直呛进肺管里。
咳咳咳,他也没说不还啊!倒是听他说一句啊!
然而围着他的那些人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下一拳更加凌厉,裹挟着刺骨的冷风,要一拳将人断成两截!
“还钱”二字仿佛不是目的,更像一个合理化的借口。
千钧一发之际,陆怀脑海中好像隐约闪过些什么,很快,快到无法捕捉。即使四肢的感觉还未完全恢复,却顿然像迷雾解开,轻盈如燕。
陆怀当即抬手握住迎面砸下来的拳头,轻轻一转,只听咔嚓一声,拳头的主人闷哼一声,终究没忍住痛呼出声。
陆怀以肘撑地快速起身,飞快后退两步背靠着小巷墙壁,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笑道:
“几位大哥,我没说不还钱不是吗?”
一个人扶起被掰断手腕的人护在身后,五双眼睛警惕的打量陆怀。双方分据一面,呈对立之势。
这些人除了惊讶陆怀为何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陆怀能确认,刚才那段电子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奇怪?他反而不害怕,竟然还格外安心。
显然断手腕的那个是领头的人,其余一人低声询问他,那人一条胳膊垂着,视线却如鹰一般盯着陆怀。
那人手上是真见过血的。
陆怀捻了捻指尖的血,仿佛看不见那人带着杀意的眼神,继续云淡风轻笑的说道:“还是说几位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讨债,而是……讨命?”
他这话音一落,领头那人脸色骤然一沉,抬手比了个手势,几个人当即一拥而上。
陆怀抬腿踹倒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劈手夺过他手中长棍,横扫倒左右夹击的两个人,对面五个人,一下子折了四个,剩下一个犹豫着要不要上。
陆怀拄着钢管,竖起长指在唇边,唇色被血沁的嫣红,在暗淡月色中艳的惊人:“嘘。”
几个人呼吸一窒,小巷中静的只能听见风声萧萧。
“走!”
领头的人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人快步后退,出了巷口就不见了身影。
慌乱的脚步声落在陆怀耳边,骂声渐远渐消,周围渐渐静下来,只剩下月亮仍然尽职尽责的挂在天上。
陆怀呼出一口气,倚着墙边缓缓坐下,朝着小巷外望去,那些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陆怀仍然握着手中的钢管,他不敢确定,小巷外看不见的角落中还有没有棍子等着他。
陆怀抬头盯着天上圆圆的半个月亮,看的眼睛都酸了,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这是欠了多大一笔钱,人家可是要我的命啊!!!
但陆怀并不感到恐慌,他能感觉到那层记忆没有消失,更像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想不起来陆怀就懒得去想了,兴许哪天记忆会自己回来……个屁!陆怀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手机也没有钱包也没有。
漫漫长夜,他该去何处度过,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陆怀苦恼思索半天,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出去闯一闯。
陆怀拄着棍子扶着墙走出小巷,朝着路灯亮的方向走了半天,路上零零星星有几个人路过。
还好,没有人埋伏。
拿着根沾血的钢管实在是太过扎眼,陆怀担心一会儿有人报警给警察蜀黍叫过来,捡了两片叶子把血擦干净,分别把钢管和叶片扔到可回收垃圾桶和有害垃圾桶里。
陆·垃圾分类好市民·怀满意的拍拍手,又走过两条街道,坐在便利店门前的长椅上。
陆怀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起码比刚才那个漆黑的小巷多点安全感。
便利店内泡面和饭香交叉着传出来,一阵一阵刺激着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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