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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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自我介绍她是梁妈：“我上次见过你，还给你换过衣服，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
南烟一脸诧异，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对这个妇人确实毫无印象。
“还没吃饭吧，姑娘。给他做的，一点也没动，你要不嫌弃的话，拿过去热热就能吃。”梁妈说的“他”显然指的是苏致。
“呵呵，您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话未说完，南烟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唤了几声。
梁妈弯了弯嘴角：“别客气，走吧，我帮你热一下，这里面的菜应该是合你胃口的。”
南烟：“？？？”
她满肚子疑惑地带着梁妈进了门。这套房子跟苏致家的装修几乎一模一样，梁妈熟门熟路地在厨房忙活了一阵，一一热好饭菜，并端到了桌子上，招呼南烟过来吃饭。
“梁妈，您也一起吃点？”南烟实在不好意思在一个陌生妇人的注视下吃饭。
妇人一脸慈爱地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你吃吧，我晚上吃得少。”
看出来南烟有点不自在，梁妈拍了拍南烟的手，宽慰她不用紧张：“我是看着苏致长大的，把他当半个儿子。他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上次他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他对你是不一般的……”
“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南烟连忙摆手：“我跟他就是叔……”
话还未说完却被梁妈制止：“你不用急着解释，先听我说完。”
南烟一边吃饭，一边听梁妈讲了许多事。
原来梁妈第一次见她，是在她第一次在沈家喝醉后，被苏致送回来。
她脑海里依稀闪过一点零星的片段，好像那晚在车上跟苏致展示过灵力，她抬手一挥，将竹影山山路上的灯熄灭。
结果苏致和程栋都不信，以为路灯的熄灭不过是意外。
后来的事，她就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一度怀疑是苏致趁她睡着帮她换的。想要亲口问苏致，又觉得过于尴尬，一直也没问出口。
后来这件事就慢慢淡忘了。
没想到今天梁妈的出现，终于让她搞清楚了心里的疑惑。
不过，接下来，梁妈却说了一件让她极为震惊的事。
“这几天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说苏致是已故女星苏婉晴的私生子。那些人，真是胡说八道！”梁妈说这话，眼里露出一丝愤怒：“其实不满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苏婉晴的经纪人，她发生过什么，我一清二楚……”
那时候，苏婉晴在圈内风光正盛，拗不住沈家独子沈廷俊的疯狂追求，火速跟沈廷俊结婚。
婚后夫妻倒也算恩爱。但苏婉晴却一直没能怀孕，到医院检查后，发现是很难怀孕的体质。
而沈家几代单传，老一辈急着想要抱孙。为了保护苏婉晴，沈廷俊提议到外面偷偷抱一个孩子回来，假装是自己生的。
他们当初抱回来的孩子，就是沈烨。这件事情几乎瞒着所有人，甚至连沈老爷子也不知道。
但女人不能生育，在沈家这种家庭，终究像是一团阴云笼罩在夫妻心头。
“婉晴一直担心沈廷俊会因为这个嫌弃她，那段时间日夜颠倒带着还要吃奶粉的沈烨，婉晴的心情很不好，大概有点轻微的抑郁。沈廷俊工作压力也很大，两个人渐渐的发生争吵，关系也越来越不好。”
“后来，等沈烨稍微大了一点，婉晴竟然怀孕了。沈廷俊当时在外面认识了萧芸玉，也就是沈华的母亲。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散播了谣言，说苏婉晴独子里的孩子不是沈廷俊的，二人为此大吵一架。”
“婉晴其实也是个性子要强的，虽然一直知道沈廷俊在外面大概是有人的，但还是一忍再忍，想要他回心转意。但她没想到沈廷俊竟然听信谣言，跑来质问她。”
“一气之下，婉晴便提出离婚。沈廷俊一开始不同意，但经不住小三在外面苦苦哀求，当时沈华也已经出生了。哎……沈廷俊这个畜生，竟然真的就跟婉晴离婚了……”
“婉晴有没有跟谁从往过密，我清楚得很。没错，以前没结婚的时候，追她的人确实很多，她也真谈过两段。但自从嫁给沈廷俊之后，她便一直一心一意，别的男人的邀约她从来不去。苏致怎么可能会是私生子。”
“一个女人受了这样的污蔑，百口莫辩。婉晴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意去找沈廷俊去做亲子鉴定。”
“其实我猜沈廷俊后来应该是偷偷做过亲子鉴定的，他也确实后悔了。有段时间，我看见他每晚都跑到婉晴的房子外面，一呆呆到半夜。”
“不过他已经娶了小三，还跟小三有了孩子，一切肯定是回不去了。哎，只苦了苏致。他从小没有父亲，后来婉晴也去了，在外面经常被骂是野种，性子又跟婉晴一样，倔强又要强，总是被人打得一身伤，受了委屈也不说……”
梁妈说到这里，抹了一把泪：“我本来以为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件事应该就过去了。没想到，那些人又把过去的谣言拿出来乱传。顾小姐，你别光听我说话，吃啊！”
南烟听得入神，被梁妈突然唤回，她连忙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梁妈。
梁妈却将纸巾递还给了她，抬手示意她给自己擦一下。
南烟一边擦眼泪，一边笑道：“没事，梁妈，就是被辣到了。”
“啊，你怕辣吗？我怎么听说你爱吃辣。”梁妈道。
“啊？”南烟诧异道：“您听谁说的？”
“小致啊。他说你爱吃辣，不吃香菜、不吃洋葱，让我以后给他做菜都放点辣。这孩子，其实他自己说不怎么吃辣的。”梁妈道：“怎么，上次我送过来的菜，你没吃吗？”
“……您什么时候，还送过菜来给我吃了……”南烟狐疑道。
“就前段时间，小致上一次从申市出差回来的那天。他跟我点了好多菜，让送到家里，说有人一起吃。我当时就猜到是你了。”
南烟想起那次陪阮阅到祖氏拍广告定妆照，苏致突然从申市出差回来。
那天下午她为了感谢苏致，特意点了外卖。
结果回去发现苏致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而且有好几个菜还跟她自己点的外卖一样。
那天晚上岳艺涵不是过去了吗？
南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道：“梁妈，您可能误会了。苏老师应该是给别人点的菜。”
她点到为止，没有提岳艺涵的名字，觉得过分暴露别人的隐私也不好。如果苏致愿意跟梁妈说，肯定会说的。
随即，她转换话题道：“苏老师这人确实还挺好的，细心，又愿意为他人着想。”
“呵，你可别这么说。长这么大，除了沈烨之外，我可没见他对谁有这么好过。”
“那我算是托沈烨的福了。”南烟笑道。
“小致从小到大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我看着都心疼。这以后啊，总该有点甜头才行。”
梁妈顿了顿，看着南烟，微笑道：“你这个姑娘不错，吃相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我这个人很开明的，只要他喜欢的，我就喜欢。”
“啊？”南烟不明就里地看着梁妈：“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这几天多帮我开导开导他。其实其他事都还好，只要一遇上跟他妈妈有关的，他这情绪就容易出不来。”
南烟冲梁妈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她收拾好东西，坚持想要将梁妈送到小区门外打车，但被梁妈制止了：“我家离这很近，走几步路就到。改天让小致带你去我那儿吃饭。”
送走梁妈后，南烟看了一眼对面2801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找苏致聊聊。
但最终她还是没过去。
她先是给苏致发了一条消息：在干嘛？我从申市回来了。
见苏致良久没有回消息，她又打开电脑，在微博上看了一下事态的发展。
到现在为止，针对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苏婉晴私生子一事，苏致工作室只发布了一则律师声明，表示对造谣者保留追责的权利。
而苏致本人的微博，则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最早的消息还停留在今年二月份，是苏致对他主演的一部电影的宣传，链接里有一首他唱的电影主题曲。
南烟点开那首歌，又登录了微博小号。
在苏致温柔又磁性的歌声里，南烟找到炒得最热的微博营销号，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46条的内容在下面复制粘贴，作为回复。
遇到实在骂得太厉害的，她又一一怼回去。
怼人工作正干得热火朝天之时，苏致的微信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南烟连忙接通：“喂？苏老师？”
对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几秒钟的沉默。
“苏老师？”南烟又喊了一声。
手机里，苏致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便没再说话。
“你还好吧？”南烟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好在苏致同时问了她一句：“在干嘛？”
“没干嘛啊，就上上网，听听歌什么的。”南烟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房间里还循环播放着苏致的歌。
她连忙拖动鼠标，将歌曲按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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