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你的麻烦并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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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照月坐在床上发了一小会呆，才勉强打起精神，翻出手机。
直播的时候因为一直接到唐勇打来的电话，她不想被干扰，干脆直接关机。再打开时，飞信果然已经炸了。
海照月没有理会飞信右上角的红圈圈，而是先恭恭敬敬给黄会长发了一条致谢短信，说明事情的始末，并感激他善意的提醒。
尔后，她打开飞信，再次直接无视唐勇的99+，转而点开了与喵喵的对话框。
ok好的没问题：【卧槽怎么回事啊我的宝！唐勇在办公室发癫了！超可怕！又摔鼠标又摔键盘！简直是癫公！】
ok好的没问题：【啊……你和张诗音……怎么回事？那帖子竟然是她爆料的？张诗音……她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能吧？！你怎么发现的？她怎么这么听话地配合你？】
海照月又往下翻了翻，基本都是喵喵看直播时的絮叨，以及为她直播唐勇发疯现场。
海照月：【整件事基本就是直播时说的那样。是潇潇告诉我的。】
ok好的没问题：【o.0嗯？潇潇？她跟诗音不是好闺蜜？她俩什么时候闹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海照月：【具体我也不知道，潇潇没告诉我。】
ok好的没问题：【哎~之前诗音在我们这风评还不错的，我们财务就跟她关系特别好，但我一直觉得她有点内个。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ok好的没问题：【害，不说这个~你是不知道唐勇今天发癫的样子多好笑嘻嘻，跟个咆哮丧尸一样，我的笑都差点没憋住。你是真勇啊。】
ok好的没问题：【哦！对了！给你看个好玩的，你猜这是哪个？】
说完，喵喵就啪啪发来几张截图。
海照月点开其中一张，发现五花八门的id中，其中一个id的发言被喵喵做了标记，id格式尤为熟悉：滨海理工彭于晏。
滨海理工彭于晏：【你们还真有人信她洗地啊？他们家真假混卖的！我家收到的就是假货！】
海照月又点开另一张，发现是这个id在怼另一个抨击她的围裙是营销的路人：【说了，真假混卖的！所以她才敢这么嚣张！我妈今天收到货了，已经气炸了，让我来跟她理论呢！】
ok好的没问题：【我今天看直播的时候看到这个id就觉得眼熟，你猜怎么着，哈哈！没想到吧！这个人就是之前你那个相亲对象——彦祖哥！他居然还敢在你直播间上蹿下跳诽谤你！可惜你没多久就下播了，不然我高低要怼他一顿。】
海照月挠挠头，艰难回忆着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周鑫一家。
她想了又想，十分肯定地说：【他们没有在我这买过围裙。】
她在石斑县待过一阵，因此，对石斑县的订单分外有亲切感，每个订单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她过手的订单中，没有任何与周鑫一家有关的姓名和地址信息。
王思懿看海照月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简直无语她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这抓重点的能力语文考试没及格过吧？
ok好的没问题：【你还信他鬼话？他就是趁乱出来落井下石呢~】
王思懿突然又想到一件正事。
ok好的没问题：【哦，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潇潇是怎么与公司闹掰的吗？我给你打听出来了~】
ok好的没问题：【明面上是因为推广分润问题闹掰的，我们知道的也是这样，但实际上，听说有内幕来着。不过这瓜不保真，非常隐秘，我是从好几个人那七拼八凑凑出来的，你就听听。】
ok好的没问题：【还记得之前唐勇给你提过的那个个人ip计划吗？】
海照月：【嗯嗯】
ok好的没问题：【那个计划我不是说过曾经是给潇潇画的饼吗？但你知道吗？这竟然不是饼，而是已经在开发了！连供应商都谈好了！就等潇潇这边发力。】
ok好的没问题：【后来潇潇不知道听了谁的指点，发现公司把ip所有权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包括品控这些，相当于她与公司绑得越深，就越是帮公司白打工，ip后续如果产生利益，公司吃面她汤都喝不到，反而是如果之后产品暴雷，还要帮公司背黑锅。潇潇这才跟公司杠了起来，紧急终止了宣传。】
ok好的没问题：【哦，对，听说还牵涉到一些税务问题，大家都不敢多说，怕说多了全都要进去。但你知道的嘛，咱公司这屌德行，没有税务问题才是有问题，所以我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八成是上面那个。】
ok好的没问题：【哎，想想就觉得好险，当初还想叫你试一试呢。还好你跑得快。果然头部不要的饼肯定是馊饼！换个贪心一点的人搞不好就栽进去了~】
喵喵说的内容海照月能听懂大概，她捡了自己比较关心的一点又问：【之前潇潇跟我说她跟公司闹掰是因为诗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ok好的没问题：【啊，你说她俩啊。这瓜如果不是今天听你爆出来，我几乎没听过。你们主播一般不是不怎么来公司的嘛，所以其实跟我们接触不多，但诗音比较例外，她有事没事就会来我们这逛逛，送个小礼物什么的，大家都还挺喜欢她的。】
ok好的没问题：【但你要说她假、甚至说她两面三刀什么的，我觉得问题都不大。但我不觉得她有能力可以挑拨潇潇这样头部主播和公司的关系。我打个比方哦，只是比方，你觉得公司会为了你和林夏闹掰吗？不会吧？肯定是因为林夏跟公司的利益产生冲突了，公司才会跟她对着干啊~】
ok好的没问题：【所以我觉得潇潇要么在骗你，要么没有告诉你全部实情。我对狗公司这点了解度还是有的。】
喵喵一番分析下来，海照月觉得十分有道理。
不过，她在五光十色的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这些瓜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她又跟喵喵闲聊了会，结束对话后，深吸一口气，反手点开了与唐勇的对话框。
果不其然，满屏都是未接语音来电，中间还夹杂着唐勇的斥责。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不准直播！马上关掉！听到没有？！”
“回话！赶紧回话！”
……
与预料中相差无几。
但估计是看海照月和张霞鸟都不鸟他，他打了几十个语音电话后就转去打电话。
当然，海照月依旧没有鸟他，她选择把电话掐断、关机。
那之后到现在，唐勇就没再给她任何回应。
他大概是气惨了。
海照月想。
不过，她已经不再担心唐勇怎么想她、怎么看她，她是不是唐勇心中的“听话”员工，以及她这样的行为会给唐勇和公司带来什么麻烦了。
想到这，她心中没有任何遗憾，只觉一阵轻松。
“奶奶，你说错了，在人类的世界，不是只要‘听话’和‘服从’就能够让人喜欢。因为听话、方便摆布才讨来喜欢也不是我想要的。”
海照月看着堆在脚边像一座小山似的围裙成品，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踏实感，“比起费尽心思地与人类相处、讨人类喜欢，我还是更想做出能够让人类喜欢的东西。”
如果人类的世界能够更纯粹一些，有一份不讨厌的工作，有能一起吃吃喝喝的朋友，她对陆地上的世界应该也不会特别抗拒。
可惜……
海照月长叹一口，果然，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对吧？
还是要想办法赶紧回到海里去啊~
*
第二天，海照月本以为自己会先迎来唐勇的痛骂，但令她意外的，她收到了黄会长的回信。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很打击你，但我认为，你的麻烦并没有解决。其实我之前已经委婉提示过你了，这件事的指向与你公司有关，甚至会涉及诉讼事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但你们小年轻，又是打海道那边过来的，打个官司什么的体验体验也是好的嘛~哈哈哈】
海照月看着这条短信一脸问号。
公司？
诉讼？
她没理解错的话，这是说，她……会跟公司打官司？
她不是喜欢冲突的性格，一般情况下，都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连生气都不常有，经常被喵喵指指点点说是包子。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会因为什么事情与公司闹到打官司的地步。
公司扣她工资？
按照她昨天做的事以及对这个公司的了解，它确实做得出来。但只要它不是太过分，海照月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公司提前解雇她？
制定昨天的联合直播计划前，她已经思考过这个结果的可能性。
离她可以离职的日子也没几天，她可以直接把订单全部移交给公司。
经过昨天这么一闹，她已经不想再跟五光十色这家跟沼泽一样的公司纠缠下去。不想被暴风卷走的最好方式，就是远离暴风圈。
但除此之外，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还能因为什么事与公司产生这么大的摩擦。
海照月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
昨晚为了把客厅腾出来给她们直播，林夏去了自己的新房子，现在还没回来。
而知道黄会长的预言的人又只有林夏，除了她以外，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
虽然黄会长让她不要为了这件事焦虑，但她的心情还是不免因此泛起涟漪，干活也不专心，总要时不时揣测一下黄会长说的诉讼事宜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大半个小时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率先给她打了电话。
不是她期待的林夏，也不是唐勇，而是已经很久没联系的郑姐，郑月娥。
郑姐前一阵子忽然迷上了一款游戏，连摊也不爱出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事没事就直播打游戏，日夜颠倒、作息混乱，连自己的亲闺女都抛在脑后，更别提与她联系。
海照月惊讶地接起电话，“喂，郑姐，怎么了？”
“喂，小海啊，你现在发展得怎样，还在那个公司吗？”
“嗯啊，还在的。”不过过几天就离职了。海照月在心里默默的加上。
失业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公司也不许她对外透露这个消息，她计划先瞒着郑姐，等她之后稳定了再告诉她。
“还在啊……那姐问你啊……你那个魔术围裙是怎么回事啊？”电话那头的郑姐语气有点吞吐。
“魔术围裙？”海照月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网友给她卖的围裙取的外号，“噢，你是说我做的那个围裙吗？发生什么事了，郑姐？”
“哦……是这样……你那个围裙……是不是有假货啊……这事你知道吗？”郑月娥小心翼翼地试探。
“假货？什么意思？”
海照月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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