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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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这周一的大家都挺紧张，一个比一个来得早。
由于上周四周五都拿来考试了，所以这周作业并不多，三三两两围在一起。
“天呐！这次试卷这么难，我肯定考砸了，我爸准得没收我手机。”数学课代表垂头丧气。
一旁的英语课代表走心但敷衍地安慰:“没关系，不就是考砸了吗？你又不是没考砸过。”
“呵呵，你先把你单词本放下再说，你这个死卷王。”数学课代表骂骂咧咧拿出卷子，从他同桌那里偷来一支笔，开始写起来。
许乘月走到位子上，张晓羽照常在擦桌子，严问正靠在她椅子上抬头问晓羽要作业答案。
“张晓羽，作业。”
“没有，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这个对话好熟悉啊，好像每个星期一早上都会在她的身边上演。
许乘月放下书包，难得搭话询问她们：“早上好，周末过得怎么样？”
“我的格言是在考试成绩出来前，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现在离我的死期不远了。”
严问躺在他的凳子靠背上，安详地合上手掌放到胸前，慈祥地闭上了眼睛装死。
张晓羽则是将双手摆在桌上，满脸无奈，心碎展示给许乘月看。
“我上周才画的的美甲，已老实，已经全都卸掉了，为的就是今天回家后少一样骂挨。”
许乘月咬住嘴唇，她有些纠结要不要说，从包里拿出早读的书本后，再看向旁边还在相互打闹的两人，又将书移到旁边，认真地看着他们。
“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次我们班出了一个年纪第一，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严问垂死挣扎，往前一挣直起身体坐起来，明显没把她说的话放心上，懒洋洋地说：“还有这种好事，我肯定是让老班请我们吃雪糕啊。”
张晓羽活人微死，瘪嘴满眼不舍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叹了口气：“管她勒，反正又不是我考第一，从我在考场哪上拿到物理卷子起，我就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
看到他们两个沮丧的模样，许乘月心咯噔了一下，准备说出来的话堵在了嘴里。
“对了，好奇怪，你干嘛要这么问，你以前不是最不关心成绩的吗？你不会就是那个第一名吧！”
张晓羽突然凑近到许乘月面前，但马上又被严问拽回到原位。
许乘月的回答都蹦到嘴边了，又被严问斩钉截铁的回答抢先一步。
“我们什么水平你还不了解，你这不是多此一举问吗？你怎么不猜是我考第一啊。”严问反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扑在张晓羽的桌上，现在两人公共一个桌子。
“你梦里考第一吧，我们其中要是真的有人考第一就好了，这次位子是要看排名才能先选，我可不想要和你们分开。”张晓羽脸皱成一个小苦瓜。
这样惆怅的情绪没坚持多久，张晓羽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塔罗牌，眼神虔诚语气坚定：“特殊时期，特殊方法，不能放弃。我最后用玄学再努力一把！”
此话一出，严问跟着陷入相信玄学的阵营中。
看着这两个活宝，许乘月哭笑不得，回到自己桌前摊开自己的英语书，开始背英语单词。
算了还是先不和她们说了，到时候再给她们一个惊喜好了。
今天孟予安是踩着点进教室，铃声还在响，孟予安路过许乘月的位子给了她一个安慰信任的眼神。
仿佛在说不要害怕成绩考砸，他会帮她补课。
许乘月接受到他眼里想要表达的情绪后，很淡定继续翻动手里的书。
早读结束，一堆人围到严问身边分享自己从别的班得来的消息。
“听说没有，这次年级第一竟然不是江逸，他可是连续占领了几次考试的年纪第一啊！”
“害！你这消息算什么，我听说江逸这次最后一门物理考试压根就没写完，卷子写到一半人就跑没影了，他们班老师在办公室发了大火。”
“哇什么哇，不仅如此，今天我听说江逸请假了，你说他是为什么？听说是因为他爸出轨了。”
越聊下去越没谱，严问当然也知道许乘月和江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她听了这样的话肯定心里会不舒服，于是假装咳嗽几下转移话题。
“那啥，都扯偏到你姥姥家了，重要的难道不是这次是谁考了年级第一吗？”严问插了一嘴。
谁知那人一定也不识趣，他当然也知道许乘月就坐在这附近，越说越起劲，到最后竟然直接喊住了许乘月。
“真的！我有亲戚就住在江逸家附近，别不相信，再说这事江逸小青梅许乘月肯定知道。”
“哎，那个许乘月，你说对不对，有人都看见你和江逸一起回家了，你肯定知道聊聊呗。”那个男生不怀好意地笑，他在暗示许乘月和江逸之间不清不楚。
许乘月皱眉，好看的眼眸透出几分迷惑，看了这人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眼睛，生怕多看几眼晚上会做噩梦，假装没听见没去理他。
严问察觉这个人对许乘月不怀好意，属于没事找事的那一种人，连忙用手挥赶走他们：“吃饱了没事干，你家住海边啊，管的这么宽！”
周围的人听着听着也不对劲，连忙说：“就是，就是，真猥琐。”
谁知道那个男生被赶走，涨红了脸，他鼻子出了口气，对着许乘月翻白眼：“切，装什么装，假清高，也就长了张漂亮的脸，才让周围一群男生心甘情愿地捧着，真恶心……”
“靠！谁打我，痛痛痛……”那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予安丢来的空矿泉水瓶砸中后背。
孟予安从讲台上大步走下来，眉峰轻蹙，那双温柔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眼神凌厉，藏不住的怒火随时要爆发出来，空气中弥漫危险的味道。
大家从没有见过这么凶的孟予安，原本围在一起的人被吓到，自觉为他让出一条路。
“道歉。”孟予安脸色阴沉，语气带着几分愠怒。
那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哪里惹到孟予安，但眼下还是连忙道歉，慌慌张张地张口结果结巴了：“对……不起，对不起孟予安。”
孟予安脸色甚至道歉之前还要黑得吓人，上前一步抓着那人肩膀往旁边转了四十五度，像拎了一只瘦弱的鸡。
“不要向我道歉，我又不认识你。你要向许乘月认真道歉。”
那人手扶着桌子，一时之间腿竟然还有些发抖，他就是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一旦动起真格来，他又没那真本事了。
“对不起，许乘月。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却从来不拿正眼看我。”
眼看着那人哆哆嗦嗦，絮絮叨叨还要再说下去，许乘月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会终于拿正眼看他了，却也是扫了一圈最后才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她很无奈也惊讶：“噢，道歉就算了吧，我又不认识你。”
同样孟予安说过的话，被许乘月再说一遍，语气完全不一样。
许乘月她是真的不在乎。
说完上课铃声准时响起，围在这里的人不得不散了，那人还想说什么被孟予安推走了。
“我可没说原谅你，再敢欺负她试试看！”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对不起许乘月。”
围在这里的人离开，身边立马就安静了不少。
严问转过来低头真诚地道歉：“我也是，许乘月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跟那种人做朋友了。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另一边张晓羽课间从厕所回来，一踏入教室就看见围在她座位的人，都没听完旁边的人说的前因后果。
她一心想要为她小姐妹许乘月报仇，满脸气愤地堵住回座位的那个嘴贱男生，一脚蹬在他的鞋子上，指着他的鼻子说。
“我今天就告诉你，不仅男生，我女生也特别喜欢许乘月，我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我就爱捧着她，关你屁事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完张晓羽哼出口气，跑回来找许乘月。
“乘月，这男的他就是早上起来没照镜子，你千万别信了他的鬼话。咱们美女就是要自信，什么人也好意思肖想我的乘月。”张晓羽和严问同出一口气，不愧是前后桌，相处久了就连说的话也这么相似。
许乘月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将站着的的张晓羽拉回座位，柔声安抚着她：“好啦，我知道我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上课了快回来吧。”
张晓羽落座，对着许乘月许乘月比心完，下一件事就是问责严问：“严问，你这处得都是什么朋友。”
“我的错我的错，为了赎罪，今天中午我请两位仙女吃冰淇凌。”
两人的斗嘴截然而止，因为班主任老林捧着他们全班成绩单走进教室，众人深吸一口气，纷纷低下头不敢和老林对视。
“哎呀我忘了，许乘月你上来帮我发一下大家的成绩单，我去年级主任办公室拿一下我们班同学排名表。”老林面满春风，招呼着许乘月上来帮忙。
“许乘月又不是班长，以前不都是让孟予安发成绩单的吗？今天怎么换人了。”严问感觉奇怪，身体往后靠想找张晓羽讨论一下。
谁知都到这个时候了，张晓羽还没放弃她的玄学大法，嘴里念叨着“我愿意用严问三个月都钓不到一条鱼作担保，换我这次不要掉出年级前二百。”
“你没救了，我爸都答应了下周末带我去姥姥家水库钓鱼。”严问撇撇嘴，随后也跟着念叨“我愿意用张晓羽长胖十斤，换我这次物理及格。”
“去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愿不诚心，还是代价太大，两个人同时打开成绩单，同时心碎。
许乘月还在分发大家的成绩单，轮到孟予安上前来领的时候。
他坐在位置底下关切的眼神就没从许乘月身上移走过，终于等到许乘月念他的名字，轮到他上去领成绩单，他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
他草草接过成绩单，压根就不着急打开，成绩什么的他一点也不担心。
现在他更担心许乘月会不会表面装坚强，其实内心还是会为刚刚的恶语而伤心。
他还想要多陪许乘月一会儿，于是接过成绩单后孟予安没有马上就下去，而是拿起讲台上的黑板擦，开始慢吞吞擦黑板。
底下的任前赴扶额，没眼看，心里吐槽：孟予安你个显眼包。
黑板就这么点大，总会有要擦完的时候，孟予安拿着黑板擦，就已经开始寻找下一步做什么，擦到一半许乘月叫住了他。
“孟予安，别擦了，这节课要学的知识点都被你擦干净了。”许乘月一回头看到黑板，连忙拦下他。
“抱歉啊。”孟予安嗖的一下丢下黑板擦，但这样也无法掩盖他的“罪行”，黑板上留下三三两两他的白手指印。
老林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成绩单也放到最后一份。
“好了，大家也都看见自己成绩了吧，不用我多说什么。我早说过既然开学了就收收心，那几个每天嘻嘻哈哈的同学，这次怎么不笑了，是不爱笑吗？。”
老林绷着脸，先是讲了一下这个学期大家松散的学习态度不行，又点了几个退步最明显的同学，其中就有愁眉苦脸的严问。
随后话锋一转，老林面色缓和，言语间抑制不住的兴奋：“不过这其中也有不少进步很大的同学，让我惊喜，这次年级第一是我们班的同学，大家猜猜是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推脱猜测。
“是你吗？还是你？偷偷卷王。”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你见过上课睡觉的年级第一吗？”
任前赴不动声色地戳了戳孟予安的肩膀：“别告诉我是你，你这个死变态，在我家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熬夜玩游戏，只有你玩游戏赢了后，还要躲起来熬夜刷题。”
孟予安虽然嘴上淡定地说着可能吧，其实心里也觉得就是自己。
“老林，你别卖关子，赶快说吧。”
“好了好了，你们这群小子。这次的年级第一是我们班的许乘月。”老林话语间掩饰不住地骄傲，主动开始为许乘月鼓掌。
“许乘月，第一？这怎么可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