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陆小凤虽然脸皮厚了点，风流了点，好色了点……但他确实不够变态。
所以他并非真的让乔乔用丝带抽打他，正相反，当这条冰质丝带落下时，他只需灵犀一指轻轻一夹，便伤不到分毫。
同时还能将乔乔的手势和劲力捕捉得一清二楚。
可惜，乔乔勾勾手指，那缎带便如漾开十里的烟波，被她收了回去。
她低头往地上看去，就在他们不远处，横躺着李宗元被拦腰斩断的尸体。
想来是鬼火乍现，他突然乱了方寸，不甚踩中地上的暗格触发机关，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铁球砸成了饼饼。
“其实这鬼火温度极低，根本伤不了人。”
乔乔惋惜地摇了摇头，“就是挥发的气体带有强烈的腐蚀用。”
于是陆小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他那两条“珍贵的眉毛”。
乔乔几乎确定了，所谓鬼火即为“磷火”，因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极易自燃产生，其有光无焰，当有风或有人移动时，它甚至能轻到随着流动的空气一块飘动，所以外面的人才会看到“鬼影上蹿下跳”。
还有这满楼鲜花的香气……大概也是为了掩盖尸体的腐臭味。
乔乔再次佩服起阎老板的神通广大，竟真的寻到一款宝贝，将尸体的恶臭完全遮住，叫人闻不出一丝端倪。
系统也道：【乔宝好厉害！提前穿上降温套装，降低了室内温度，阻止鬼火自燃！】
乔乔：【统统也厉害，老彩虹屁十级选手了！】
再说回气味，这可难不倒花满楼。
乔乔没开口，花满楼便摇了摇折扇，凝重道：“跟我来。”
珠光宝气阁机关重重，每一步皆需小心翼翼。
乔乔轻轻抬脚……一脚一个，精准踹烂了墙上和地上的重重机关埋伏。
陆小凤：……
花满楼弯了弯嘴角。
很快，他们来到了四面荷塘的九曲桥栏。
要不是这池塘里的水一碧如洗，他们还以为里面灌满了岩浆，饶是三个人或装备在身，或内力护体，都感觉到此处热得与众不同。
再往旁边看，栏下有很大一块翻新不久的肥沃土壤，上满莽莽密密一片绿植，还没长出花骨朵，但根茎粗壮，绿色也极为明亮鲜艳。
花满楼对这种植物闻所未闻。
大家的关注点只能转移至土里。
陆小凤捋起袖子，手里握着随手顺来的汉白雕，拿它当铲子弯腰往土里就是一铲。
果然，一段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陆小凤神色凝重……不止一具尸体。
为三人团里的苦力担当，他气喘吁吁地将整块地翻了个遍。
好一会儿，灰头土脸的陆小凤板着脸道：“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二个。看这衣服，一半是镇远镖局的镖师，另一半是平南王府的护卫。”
花满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镇远镖局的常漫天和平南王府的江重威被绣花大盗绣成了瞎子，还被绣走八十万两镖银和十斛明珠、二十面璧，不幸中的万幸，绣花大盗留了他们两条性命。
只是那三十六个镖师和三十六个护卫不知所踪。
不想他们就埋在珠光宝气阁的水阁里，还被当成了植物养分和恐吓人的工具。
乔乔同样看在眼里，表情则平静得多。
他们做杀手的，不是在和死人打交道，就是在创造打交道机会的路上。
对她影响最大的，还是在百越做间谍时，她亲眼看到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每天都有成堆的尸体垒起高墙，别说姓名了，大多数甚至连荒野孤坟都没有。
乔乔身临其间地体会了什么叫“我们坐在高高的骨堆上面……”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始皇帝总说“天下分分合合，受苦的总是黎民百姓”……
“呜…呜呜！”
什么声音？
一阵无力的哼哼将乔乔拉回现实，她和花满楼同时“望”向不远处厚厚的一堵石门。
乔乔走过去刚准备抬脚……陆小凤赶紧阻止她，这门少说也有三百来斤！
他一向非常怜香惜，这一回尤其怜惜。
陆小凤以极快的速度找到开关。
石门自下而上应声开启，陆小凤和乔乔同时歪头看去，昏暗的光线下，露出暗室中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哼哼的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胖子，他模样虽然狼狈而憔悴，但不难看出这张胖乎乎的脸又白又嫩，除了那个很大的鹰钩鼻子格格不入了些。他被绑在椅子上的双手也是光滑柔嫩的，粗麻绳轻轻一刮便摩擦出好几道血痕。
另一位则年轻英俊得多，看上去武功高绝，是个人才。
他们正是珠光宝气阁的主人阎铁珊和他的管家霍天青。
和细皮嫩肉的外貌不同，松绑后的阎铁珊吐出塞住嘴的浊布，横眉竖目道：“他奶奶的，被俺知道是谁把俺和几十个死人绑在一起，俺非得把他剁了泡进醋里，给俺奶奶的小舅子下酒喝！”
好标准的山西话，标准到有点做了。
就好像每个发音都在强调自己是个土生土长的山西人。
乔乔猜得没错，原著里的珠光宝气阁确实是在山西，只是这个武侠世界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搬到了江南。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阎老板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阎铁珊哈哈大笑道：“俺行走江湖，树敌无数。偏偏运气极好，俺这条命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去，俺这珠光宝气阁也不是谁想闯就能闯的！”
*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珠光宝气阁的正门被一道锐风劈开，轰地撞向两旁。
待扬起的灰尘散去，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道姑手执一柄拂尘，容貌甚美，虽然年纪大了，倒也风韵犹存。
只不过她那两条眉毛邪邪下垂，又时时不苟言笑，面如寒霜，越看越觉得阴森诡异。[1]
看她的装备，还有身后的一大群弟子……
没猜错的话，跟在臭脸道姑后面的应该就是峨眉七剑，三英四秀了。
乔乔一时没反应过来，脑洞大开地嘀嘀咕咕道：“好家伙，独孤一鹤也练《葵花宝典》了？”
女装大佬可还行！
“几日前，独孤一鹤同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比武，被打了个屁股尿流不说，连倚天剑都被杨逍夺走，独孤一鹤活活气死了。”
陆小凤附在乔乔耳旁，也跟着咕咕唧唧，“此人是独孤一鹤的师妹，刚上任不久的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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