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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煜开始和陆栖野走动,他觉得自己该和陆栖野是心心相惜的,可同样是不被重视的孩子,陆栖野好似蛮不在意,他沉溺于旁人一声声叫着自己“陆小爷”。
元煜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转而更加嫉恨陆栖川。
他觉得陆栖野就是被陆栖川毁掉的,他也快要被元焕毁掉了。
就这样,两对极为相似却又极为不同的兄弟互相成了对照,元煜心里属于元焕的形象慢慢模糊了,他寻到了一个发泄的方式,用陆栖川的形象代替了元焕。
元煜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恨哥哥却不敢忤逆他,而是把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按在了陆栖川头上。
元煜在心里给自己开脱,他这是为了陆栖野好,他看不得别人调笑陆栖野不务正业,说他比不过陆栖川。
可这一切的根源他自己知道,陆家兄弟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他还是爱着元焕,却又恨透了他。
终于,老天给了他一个天赐良机,晏离鸿带兵反叛,陆栖川带兵无方,元衡一道圣旨把陆栖川从沧州押了回来,只是人还没进刑部的大门,元煜已经将他带到了自己府上。
那是元煜第一次觉得当个不被重视的皇子倒也有好处,比如此刻,他有着旁人不敢忤逆的权威,却又不用像元焕一样被人时时刻刻盯着。
陆栖川在被拿下头套的时候愣了片刻,转瞬他就明白了一切,他笑着被元煜缚上刑架,元煜问他笑什么,你当真不怕死吗,陆栖川摇了摇头,说:“你不会杀了我。”
是,元煜还是没有走到那一步,不过这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要慢慢玩弄这个少年将军,他要看着陆栖川在自己面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还要用他奄奄一息的命去换陆晁的兵权。
元煜觉得如果真等到那一天,元衡和元焕也一定会明白自己居心叵测,不过他不在意了。
如果让他们的手沾上自己的血,元煜笑了,他觉得骨肉相残的名声也够他们吃一壶了。
那之后,元煜白日在人前装作和以前一样,可每天晚上就会去自己柴房下面那座为陆栖川量身打造的监牢里,看着他一天天被自己消耗,看着昔日风采奕奕的陆小将军被自己折磨,元煜真想让元焕也尝尝这个味道。
可他怯懦得让他自己觉得可笑。
就如同现在,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甚至只能喊出一句,“我也想被父亲看见”。
仅此而已。
“哥哥,你身上的光环太亮,太刺眼了,我每次盯着你的时候都想流泪。”
元煜抬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元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瞧见对面的陆栖野直直盯着元煜,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也不怪他,当陆栖川被人抬回陆府的时候,陆栖野第一次看见方荔哭了。
在外征战快十年的小将军,受过最重的一次伤是被敌人射中了肩膀,再有就是这次。
陆栖川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方,他的胳膊被无数荆棘刺伤,膝盖处的淤青让他无法独自站立,那长长的脖颈被血痕分割成上下两个部分,皮肉下的青紫色触目惊心。
陆栖野还记得他被元焕叫回澄州的那天,他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太医看到了床榻上的哥哥,那时候陆栖川还在睡,他整个人被被子裹住看不出异常,可陆栖野已经在脑海中想到了他的遭遇。
那一刻他后悔极了,他为什么没有在朔州杀了元煜?即使元衡要将自己处死他也应该这么做。
“元煜,滥用私刑、勾结敌国、结党营私、意欲篡权,”元煜一字一顿,“这些罪名单拎出来一个我就可以处死你了。”
元煜没有回应,他此刻只一个心灰意冷已经无法描述他的心情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元衡没有死,说不定他都不至于如此。
突然,元煜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元焕,问道:“这件事情江阮为什么会不知道?”
元焕微微挑眉,“你为什么觉得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