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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他们之间也有这样一道不会消弭的小小天堑。
这是盛朗留出来的,他不动,以她的性子更不可能动。两个人都默契地守着这一道空白。
盛朗很安静。
夏以臻透过月光看他的侧脸。盛朗的眉骨很好看,眼睛沉静地阖着,嘴角的弧度几不可查,下颚线条在微弱的光线里带着一丝冷硬的棱角,在夏以臻偷偷看的时候,他的喉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不明显。
夏以臻听见耳边的那些声音更响了。困意始终没有袭来,在她阖起眼睛准备仔细酝酿的时候,张彼得的鼾声传了过来。
夏以臻这辈子不敢想象有人打呼噜能打得这么响。
孙静香睡觉也打呼噜。是那种老牛喘气的深沉…从前她还开店时白天忙得太累,晚上倒头就睡,不超过三分钟就能听见卧室有牛在哞哞叫。很有节奏。
夏以臻睡觉浅,至今坚持和孙静香分隔卧室就是因为这个。
可张彼得不一样。张彼得有点折磨人了。
他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一片雷雨交加的伐木场。雷声轰鸣,伐木的锯子滋儿嗷儿乱叫,一声雷,一声电锯,默契十足。偶尔翻个身停两秒,又立刻继续工作。这可以算得上把人绑起来受刑,对精神的伤害太剧烈了。
夏以臻惊呆,她绝望地睁开眼。听张彼得的声音卷着风从另外一屋灌进来。她听了一会竟然笑了。
太可怕了。
夏以臻偏过头,才发现盛朗也没有睡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变凶,在张彼得已经打出装修噪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去关门。
盛朗站在门口,还是压着脾气对夏以臻问了句:“我关上,行吗。”
“行。”夏以臻非常肯定地点头。
门随即被关上,还紧紧上了锁,张彼得的鼾声终于被隔绝掉一半。
盛朗躺回床,侧身枕着小臂。他给夏以臻揪了揪被子,阖起眼问,“睡着过吗?”
“没。你呢?”
“也没。”
盛朗长长闷了口气,沉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夏以臻搂进怀里,“那过来抱着。”
夏以臻冰凉的后背顿时贴上盛朗的胸膛。很宽,也很热。
她被盛朗背对着圈在怀里,头枕在他的胳膊上。盛朗再次将夏以臻的被子盖了盖,随即用胳膊环住了她。
盛朗说了句睡吧,就没再动。但夏以臻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很均匀,洒在耳骨和后颈上。
“盛朗,你不和张彼得睡,不仅仅因为洁癖吧…”夏以臻问。
“嗯…”
“那你们平时一起住,不会很吵吗?”
“我们两个屋。”
盛朗闭着眼答她,“我之前睡眠不好,原本也要戴耳塞。”
“现在呢?”夏以神下意识去摸盛朗耳朵。她想找找有没有耳塞在里面。
“现在很好,每天都很好。”
盛朗闷了一口气,按住夏以臻在耳边乱动的手,“别再动了…”
他握着夏以臻的手重新回到她的胸前。
“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