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蹭”地一声,锋利的箭尖擦过刀刃,急射而过,扎在身后勇士的肩头。
林中响起一声惨呼。
两方人马怒目相视,混战一触即发。
忽然,四周草木窸窣,呼延洪感受到身下坐骑不安地踢动铁蹄,知道有更多锦衣卫向这边来了。明白自己今日所受的侮辱,是找不回来了。
呼延洪握紧了带血的拳头,绿眼睛狠狠攥着扶摇,阴沉道:“今日两箭,本王铭记于心。”
扶摇亦不惧他,迎着他的目光,轻蔑一笑,“呼延王子就是玩不起,误伤而已,何至于此。”
一句话,气得呼延洪狠看扶摇一眼,带着他的人,直接调转马头往林外奔去。
猎场外守着的十二卫所将士和文臣武将们,见匈奴王子先出来了,脸上还带了伤,身后一名勇士肩头中箭,看那箭矢明黄的尾端,知道是被殿下所伤。一时面面相觑,想到他们莫非在林子里与自家殿下打起来了,便都提紧心防,担忧殿下有没有受伤。
秦王驱马向前,与呼延洪相会时,问道:“王子这是怎么了?可有在林中遇见我们殿下?”
呼延洪面色阴沉,脸上、衣襟上都是血,他没有言语,只冲秦王冷冷“哼”了声,带着人直接出了校场。
好在不多时,扶摇也从林子里出来了,众将士以及百官见自家殿下完好无损,皆是放下心来。
这时才有心情去看殿下的狩猎成果,但见为首一匹马上驮着一只大灰狼,狼颈中箭流血,沿途洒了一路血迹。
再看其后的鹿、野猪猎物众多,最特别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只后腿中了殿下的箭矢,还是活的。
扶摇带着一行人满载而归,到了众人近前,她吩咐兽园的兽医,“将这狐狸带回去好生医治,养好伤后,送到宫里去。”
兽医恭敬称是,忙上前抱起那只被缚住四肢和嘴巴的狐狸。
秦王下马,走到扶摇身前,问道:“殿下,方才那呼延王子怎么受伤了?”
扶摇马上高坐,无奈撇撇嘴,一脸无辜道:“只不过是我猎这只狐狸时,箭矢不小心擦过他脸颊,他就生气了。”
众臣望见太女殿下唇角上扬,眸中带笑,就知道殿下口中的不小心绝对是故意的。
下午剩下的时间,按照往年那样,各卫所派出三人去狩猎,以猎物记分算成绩。
扶摇照例奖赏了优胜的三支队伍。
酉初起驾回宫,才到宫中,就听汪公公禀报匈奴王子走了,扶摇含笑望一眼身旁的表哥,脸上笑容狡黠。
程执玉揽过扶摇的肩,带她进屋,笑道:“收拾了呼延洪就这么高兴?”
扶摇傲娇地扬扬脑袋,“那当然,谁叫他给我下毒!”
还有一句她没说,谁让他的人敢轻视表哥,她只恨那呼延洪跑得太快,没让她再射一箭。
京城这边,将扶摇吃马奶糕呕吐的事,归咎于呼延洪。
而昭武帝那边直接归咎于整个匈奴。
他刚在湖广抄了景王的家,贬景王为庶民,正想移驾回京,却收到宝贝疙瘩吃了马奶糕中毒的信。
昭武帝自上位以来,大靖几乎年年征战,不是与北边的匈奴、鞑靼人打,就是与南边的倭寇打。
有时将人打得龟缩一边躲起来了,他心情不好时,还要处心积虑寻借口打仗,现在宝贝女儿被匈奴人下毒谋害,岂有不开战的道理。
昭武帝抄了景王数百万家财,正好有军费打仗,直接调兵遣将,径直往塞北打匈奴去。
跟出来巡游了大半年依旧无法回宫的程皇后:“……”
京城这边收到了昭武帝的圣旨,任命秦王为后方军备大都督,没有他的旨意,一切事由听从秦王指挥,更下令各部全力配合他攻打匈奴。
扶摇望着手中圣旨:“……”
昭武帝这边从湖广往塞北而去。
宫里,程执玉对扶摇道:“我想从军打匈奴去,扶摇,你若在宫里呆着无趣,便寻几个人来陪你玩儿。”
程执玉望着扶摇眼中不明所以的神情,垂下眼帘,又道:“我是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留意几个侧夫人选,让他们陪着你玩儿。待明年你及笄时,我再回来,咱们到时候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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