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兰沐瑶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穿上羽绒服，推开工作室的门走进一片寒冷中。
她小跑着上前，看清了陆君泽的脸，在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好看，“你怎么来了？”外面真冷啊，兰沐瑶搓了搓手，呵着气说：“要不，进来坐坐？”
“嗯。”陆君泽低声应允。跟着兰沐瑶进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一派杂乱，原本就狭小的工作室显得更加拥挤，却透着一股温馨的艺术气息，空气里隐约飘着兰沐瑶身上特有的蜜桃香味。
兰沐瑶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沙发，给陆君泽腾了一个地方，说：“不好意思啊，只能将就你一下坐这里了。”
陆君泽正在低头随意地看着兰沐瑶的作品，闻声便去沙发的角落里坐下。
兰沐瑶递给他一杯温开水：“那个，我这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喝的，也只能将就你一下喝开水了。”
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毕竟是阔少爷大明星。自己这待客之道确实太寒碜了些。
陆君泽接过杯子，朝着杯口吹了吹，温暖的热气打在脸上，赶走了寒意。“没事，今天不休息？”
兰沐瑶顺势在在陆君泽旁边坐下，用手捋了捋耳旁的碎发：“嗯，还有最后一套，想着今晚赶赶工。不过，你这么知道我在这？”
陆君泽把杯子放回桌面，转头忽而把脸凑近，两眼在兰沐瑶脸上扫视，然后用修长的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有些邪恶：“我怕你跑了。”
兰沐瑶感觉到男人的呼吸，不由得把脊背挺直了些，脸被陆君泽盯得微红，赶忙扭头，小声嘀咕道：“现在我可不敢跑，我欠你们家21套衣服，签合同了。”
陆君泽像是被提醒了什么，语气有些欠揍：“你租我房子，我还没和你签合同呢。哪天······”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陆君泽看了眼手机屏幕，脸色瞬间非常难看，低声说了一句：“我接个电话。”转身开了门。
工作室的外墙是一大片落地玻璃，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兰沐瑶看见陆君泽高大的身影站在暗处，门口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有那么一瞬，兰沐瑶觉得他有一丝寂寞。
许久她才听到陆君泽发声：“我就算露宿街头，也不会回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撼动的震慑力。
陆君泽是和别人吵架了吗？所以跨年夜他才一个人······兰沐瑶看着他，猜测中心里生出一丝怜悯。
过了好半晌，门才被推开，涌入一股寒流，兰沐瑶打了一个哆嗦。
陆君泽低头走进来，披着一身寒意。
兰沐瑶小碎步上前，踮起脚尖，然后还给陆君泽一个摸头杀：“我饿了，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君泽以为兰沐瑶会敲他一顿五星级餐厅大餐，结果一阵导航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停下了。
“到啦！”兰沐瑶兴奋地下了车。
陆君泽跟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女人在黑暗的巷子里左弯右绕后，两人在一家面店前面停下。
“你就只想来吃面？”陆君泽不解地问。
“这家店我大学的时候经常来吃夜宵，没想到这么晚还开着。走吧！”
刚进门，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似乎对这么晚了还有生意很惊讶，“哟，两位想吃什么？”
店里只有老板和老板娘正围桌在吃大杂烩，热气腾腾的。
“老板，还能点什锦面吗？”兰沐瑶坏笑。
老板楞了一秒，有些难以置信，“小兰？”
“你在店里都吃出名了啊？”陆君泽扭头看着兰沐瑶。
“呵呵，帅哥你是不知道，这丫头每天晚上都在我们家吃面，每天一碗，结果那个学期把她养胖了。”老板憨笑道，啤酒肚一颤一颤的。
“所以，后来我怂恿老板卖什锦面，里面放各种青菜。养生又好吃！”顾凌烟咯咯地自嘲。
“这丫头说，这样子又有主食，又有青菜，还能蹭到肉汤。哈哈！你毕业了我和我老婆都怪想你的！”
老板娘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啥事儿这么开心呢？”看到兰沐瑶，她笑得咧开了嘴，“哟，兰妹妹！你怎么有空来啦！呀！和男朋友一起跨年呢？”
兰沐瑶听了连忙摇头，“不不不！她是我房东！”
兰沐瑶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句话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她转头看着陆君泽，他斜靠在椅背上，神色闲散又淡，唇角淡扯着，扬了扬眉，表示并不在意。兰沐瑶调皮地朝着陆君泽吐了吐舌头。
场面一度尴尬。老板打圆场道：“哦，呵呵，没事儿没事儿，你看我们老俩口也蹭个浪漫一起跨年，今晚这顿我请哈！”
兰沐瑶害羞地说：“谢谢老板。”转身坐在了陆君泽对面。
老板娘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份量十足，蔬菜的颜色看着很有食欲，牛肉粒切得很大块，面上还有荷包蛋。
“今晚老板请客，别客气，面不够再来加呀！”
老板娘用手擦了擦围裙，看着陆君泽的脸，歪着头左右打量道：“诶小伙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电视上一个明星啊？长得很帅，演戏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兰沐瑶一怔，心想完了，她忘记陆君泽这身份了。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对面的陆君泽嘴角微微上扬，不急不慢地回答：“嗯，是有人说我长得挺帅的。”
这男人，还真是不一般的自恋。
店里的电视里在播放着跨年演唱会，兰沐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搜索“陆君泽”三个字，跳出来的词条上写着：
陆君泽
中国内地男演员
生日：1998年12月31日
所以今天是陆君泽的生日？
兰沐瑶连忙拿起筷子，把碗里的荷包蛋夹到陆君泽碗里，“生日快乐！陆君泽！”
陆君泽一愣，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柔地抚摸，眼里满是温柔。
见陆君泽没有动筷，兰沐瑶赶忙说：“我筷子还没动过呢，你放心。我妈说生日一定要吃长寿面，我的荷包蛋分给你，来年好运一定加倍！”
陆君泽看着眼前女人笑得可爱又真挚，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低头夹起荷包蛋，大口咬下，轻叹一口气：“我妈以前也这样说过。”
“以前？”兰沐瑶不解道。
“我9岁的时候她就走了。”陆君泽停住，语气淡然，“谢谢你，我已经十七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兰沐瑶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触碰到陆君泽最伤心的地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习惯了。”
兰沐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大男孩，也许是之前的经历让他把自己躲在一个自己保护罩里，让人感觉神秘又不敢靠近。兰沐瑶想到也许他的失眠障碍也和过去的经历有关。
吃完面，两人回到车上。
“回家？”陆君泽扣上安全带，
兰沐瑶思忖了一会儿，已经是凌晨2点，现在回工作室也干不了什么活了，这么多天下来，她确实累坏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充充电，“嗯，回家吧。”
一路无言，街上跨年的男男女女们也已经回家，城市又恢复了深夜的宁静。
陆君泽车里放着《itain’teasy》气氛有些许旖旎。
前面红灯，车停下。
兰沐瑶转头看着陆君泽，路灯照着他的侧脸，在硬朗的五官上打上阴影，显得深邃又迷离。
兰沐瑶轻声说：“陆君泽，新年快乐！”
陆君泽在方向盘上敲动的手指停住，转头，脸微侧，眼尾弧度上扬，长睫下星眸熠熠，眼神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新年快乐！兰沐瑶。”
“那个，我晚上不小心听到了你的对话，你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吗？还是被坏人欺负了？”兰沐瑶想了许久，还是小心地问，“陆君泽，我站你这边。我从小都不在怕的，记得小时候来了一批人，说要收购奶奶家，我那时候啥也不懂，就冲到前面去了。”兰沐瑶说起小时候的事，笑了。
陆君泽整个人蓦地僵住，心跳在那一瞬漏了一拍，呼吸也随之颤动。
他转头惊愕地看着兰沐瑶，嘴巴微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前面的灯由红转绿，陆君泽没有启动车子，后面的一辆车不耐烦鸣笛提醒。
陆君泽没有反应。
兰沐瑶有些莫名其妙，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宁静，“那个……陆君泽，绿灯了。”
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陆君泽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在深夜的马路上疾驰。
陆君泽在驾驶座一言未发。紧握方向盘的手，指甲深深嵌入纹路中，目光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坚定。
兰沐瑶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或是做错了什么。
车在别墅停车场停下，兰沐瑶扭头看他，陆君泽似乎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只能先开门。
过了半晌身后才传来关门后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又似乎预谋已深。直至进门兰沐瑶不敢回头看陆君泽的表情。
她头微侧，朝身后说了一句“我先上楼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话毕就小跑着上了楼。迅速关上房门，兰沐瑶背靠着房门，松了一口气。
数分钟后，门后传来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声：“兰沐瑶，开门。”
兰沐瑶疑惑着缓缓开门。
门口的男人一只手臂撑着门框，眼眸里布满红血丝和快要控制不住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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