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七章 捡到一个哥哥 (第1/2页)
一番交涉后,天亦悦和五戒暂时在红家住下。
天亦悦来到紫洲的第一个晚上,红邵可想带她和秀丽出去走走看看。他们简单收拾了东西,便出发了——天亦悦本想让师傅一道去,奈何师傅要打坐修行,婉拒了同游的邀请。
紫洲不同于红洲,这里是天子脚下,老百姓神情间都带着些有荣与焉的倨傲,年轻一辈的还好些,年老些的说起话来嗓门儿很高,一个赛一个能吹牛,张口便是:“我祖上也曾阔过”云云。天亦悦目不斜视往前走,红秀丽则停下脚步,盯着吹牛的人看个不停。红邵可暗自观察只相差一岁的大女儿和小女儿的反应,干脆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往人少的地方走。
明明只差了一岁,秀丽表现得像个娃娃,而亦悦却表现得像个大人——心智的差距和身高的差距成正比啊。
红邵可这样想着,天上飘起雪花,他打起随身带的雨伞,小心保护好秀丽,想起走在前面的亦悦,道:“亦悦,你过来一起打伞吧。”
“不用。”
亦悦头也不回道。此时,她的目光停留在埋在雪地里的熟悉身影上。她快步走过去,催动内力将盖在对方身上的雪扫开一瞧,果然是一年前受师傅指点武艺的苑公子,不知遭了什么事,竟倒在这里,人事不知。她正要拍醒他,对方却动了。
紫清苑很久都没睡的这样踏实了,他甚至想待在这个梦里永不醒来,这样就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再不面对那些人了。就在这时,他感到身上一轻——有人来了。他拼尽力气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对方,却不料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好久不见。”
天亦悦笑眯眯道。
紫清苑:……
这样的重逢可真让人意料不到。
紫清苑身上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他站起来,只好一手撑在地上保持最后的尊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我养父母。”
天亦悦走上前,架住他一只胳膊,“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冻死在这里。”
“可我无处可去,你救了我又能如何呢?”
“那好办。”
天亦悦头也不抬答,“我把我的家给你就是了。”
她不等对方回答,朗声喊疾步向她走来的红邵可,“爹爹,妹妹!我救了一个人,他失去记忆了,我们把他带回家吧!”
紫清苑:……
这孩子自主张的个性真是一点没变。
不过,感觉不坏。
红邵可在亦悦的恳求下,草草结束了和她久别重逢后的出行,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十三四岁的少年带回家。蔷薇姬本为天亦悦即将离开身边而伤怀,没想到丈夫出去一趟就捡回个儿子,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神情间都是雀跃,她甚至没去追问少年的身份。
夫妻两人为少年取名茈静兰,希望他能如空谷幽兰一般品性高洁,又跟他嘱咐了许多话。紫清苑——不,茈静兰一一笑着应了,和坐在对面的亦悦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俩的小动被红邵可看在眼里,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大女儿这么多年来只提过这一个要求,他若再不满足,就太过分了。更何况,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和当年被流放的二皇子紫清苑殿下有些相像。红邵可优哉游哉地喝茶,没有再置一言。
茈静兰的到来,让这个本来其乐融融的家庭多了一分热闹,尤其是红秀丽,围着这位新来的兰头发的哥哥前后转,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欢喜。看着妹妹欢喜,亦悦也松了口气,跟着欢喜。
之前爹爹不在的时候嘱咐她和秀丽待在一起,好培养姐妹情感,她笑着应了。没想到秀丽万份热情,直接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叽里咕噜说些听不懂的话,一边像盯着包子似的瞧她的脸蛋,趁着她不注意就”吧唧“来一口,实在令人头秃。现在对方感兴趣的“玩具”变成茈静兰,她的压力一下减轻了,看向茈静兰的眼神里也带着些感激。
茈静兰:我就是过来给你带孩子的是吧?!
可惜红秀丽对茈静兰的热情没有持续几分钟。这个新来的大哥哥看着温柔,却不好接近的亚子,不像姐姐那样发自内心的脾气好,连摸她头发都是温柔极了的。她迈着小短腿,又去找姐姐去了。
天亦悦:……
茈静兰:哈哈哈。
圆滚滚的秀丽在亦悦的脸上留下了一堆口水印。天亦悦好脾气地把口水擦干净,从口袋里拿出她之前特意留存的冰糖:“要吃么?”
红秀丽点点头,眼睛里都写满了渴望。
害怕妹妹卡着,亦悦没有把冰糖全放在对方嘴里,而是拿着喂给她嗦溜,秀丽吃的口水都滴到下巴上,亦悦一点没嫌弃,用帕子为她轻轻擦净。茈静兰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暗中瞧着这对姐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一片温柔。
做哥哥姐姐的都一样啊,都是把最喜爱的东西省下来给弟弟妹妹。那冰糖是亦悦最珍视的食物,一块能分很多天吃。现在却把一整块都给了妹妹,没有一丝犹豫。
亦悦明明这样珍视家人,为何要把这个家让给他?他唯独不明白这点。直到第二天一早五戒师傅带亦悦在院中练习剑法,他才知道亦悦只能在这个家待一星期。一星期后,她就必须离开。若再回到这里,便是三年后了。
亦悦收了剑,望向庭院里还挂着些桃子的桃树,果断用轻功飞上树梢,两指夹带内力,打下一兜冻桃子,装了满怀。
“打这么多桃子,有我的没有?”
茈静兰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公子,唯独在亦悦面前有些恶劣。
亦悦对茈静兰的抽风已见怪不怪,她扔给他一个桃子,抱着其他的往房间走。
“一个不够吃。”
茈静兰在她身后喊。
“剩下的是秀丽,爹爹还有娘亲的。你有一个就不错了,不能贪得无厌。”
亦悦头也不回道。
茈静兰:……
这孩子越大嘴越不饶人了。
吃完亦悦摘的冻桃子,红邵可想展露一下父亲的责任,便考校起亦悦的功课来。他以为亦悦走南闯北,武艺虽然学得不错,可身上没有一本书,字肯定认得不多。他现在身为国家公务员,自然不能让孩子成为文盲,打定主意要教女儿在几日内学会常用的汉字。
“亦悦。”
红邵可语重心长,“你随五戒师傅走南闯北,武艺没话说。不过,单练武艺,不通文墨,终究是憾事——我见你包袱中无一书,想来这些年没时间学习读书认字,所以,爹爹打算让你和秀丽同时习字,你看如何?”
天亦悦笑了,她冲爹爹抱了抱拳:“爹爹,五戒师傅对徒儿笔墨功夫还是很注重的。至于爹爹担心的没有书不能识字的事嘛……爹爹可曾听过‘画荻教子’的故事?”
红邵可怔了怔:“不曾,愿闻其详。”
“在曾经某一朝代,曾经出现过一位著名的文人,他官至参知政事——相当于我朝之副宰相,以散文著称于世,甚至为国家提拔诸多有能之士,名曰:欧阳修,谥号文忠,追赠太子太师。文忠公年幼之时,便没了父亲,家中贫寒,无钱供他读书。万幸,其母原本是南方大家族小姐,能识文断字,便折荻草杆为笔,在沙地上教他习字,也教他诵读古人文章。待他大些,家中已无书可读,便去附近读书人家借书来读,有时也抄写。他学习废寝忘食,自小写出之诗赋文字,下笔便如成人一般。后来,他果然于二十二岁那年高中榜眼,从此踏上仕途之路,开始书写一生传奇。”
天亦悦讲起故事来抑扬顿挫,神采飞扬,语言干练精确,引人入胜。红秀丽、蔷薇姬、红邵可甚至在门口的茈静兰都听得津津有味,待故事终了,红邵可还一脸回味和沉思。
“姐姐,厉害!”
红秀丽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使劲扑进天亦悦怀里蹭了蹭。天亦悦无奈又怜爱地揉揉妹妹的脑袋,看向红邵可:“爹爹,师傅教导我之方法,便有如文忠公之母。”
“所以,”红邵可叹气,“你是在沙地上学会写字的?”
天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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