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常在半夜被高岩使唤,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扔给她处理,等她从被窝里爬出,到夜宴时,老板给的任务是帮这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子洗澡。苏霁在外面大概听了一下陆渊的解释,心下了然,也十分心疼,“月月,我是陆渊的朋友苏霁,我来帮你清理一下好吗,顺便看看有没有伤口需要处理”,殊月看到女生才放下戒备,跟着苏霁去了卫生间,苏霁在浴缸放满了水,里面的精油是殊月喜欢的玫瑰香气,准备好了浴巾,换洗衣物,起身对殊月说“你先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好烘干”躲在浴帘后面脏衣服脱下来递给苏霁,迅速的躲进浴缸,接过衣服,苏霁稍微检查了一下,除了弄脏了,背后被划破了,其他没有什么异样,定了定神,对着浴帘后的人儿说,“姐姐要进来给你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殊月没有抗拒,抱着肩膀,缩在浴缸里,背对着她,果然,背后有一条长长的口子,“月月,洗澡的时候尽量不要让后背碰到水,我先给你擦一擦,等下给你上药”苏霁给她擦完就拿着脏衣篮出去。殊月不停地搓着身体,每一寸都通红才停下来。上了药喝了半杯热牛奶,在苏霁的安抚下殊月终于睡着了,只是睡觉前她再三叮嘱一定要开着灯。

陆江的卧室,他的小月亮夜灯一直亮着,等殊月睡着了陆江才进来,女孩的唇角被指甲划了一道口子,脸颊上是深紫色的掐痕,殊月右手的指甲有两颗断裂了,血痕深深的嵌在指甲上,该有多疼。大概是因为后背伤口痛痒,殊月侧身睡着,陆江从后颈口往下看,雪白的皮肤上狰狞的趴着一道7.8公分的伤口,整夜殊月都睡得不安稳,后半夜发起了烧,家里只有陆江,陆渊苏霁为了尽快找到犯人,苏霁去了派出所报案,陆渊带着人再去了积英巷。找了退热贴给殊月贴上,又给她喂了一颗退烧药,折腾到了快天亮,陆江才在卧室的沙发将就了一下。

殊月醒来的时候,窗帘拉紧,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小灯,陆江蜷缩在沙发里,长腿无处安放,样子有些滑稽,听到动静,陆江睁眼开过来,殊月恢复了清明,跟他问早安,陆江走近她,用手背贴近了她的额头,像是没有发烧,苏霁姐姐一早有送来白粥,两个人洗漱后坐着吃了起来,殊月的嘴角结痂,因发烧整个人都是蔫蔫的,脸色苍白,脸颊处的痕迹更觉明显,陆江手不自觉的伸过去想要看看殊月的脸,对方没有防备,吓了一跳,“我看下你的脸”说着站起来,半个身子探过长桌,贴近殊月半尺停下,端详着她的伤口,“吃完饭给你上点药”陆江嘱咐,吃饱了犯困,殊月坐在沙发一直瞌睡,等陆江收拾好料理台,出来就看见小鸡啄米的情形。叫了殊月回房间,刚要美美的躺下,陆江提着药箱进来,殊月乖乖坐起来,陆江把药捏在手里,像是有底犯难,殊月赶忙说自己来就可以,药的味道有点重,涂上去冰冰凉凉,嘴角和脸感觉都被陆江糊满了,像是越厚重越能好的快。“月月,背上也需要涂”陆江轻轻的说,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殊月怔忪,听到他的话呆呆的不能反应,背后也要涂是什么意思?“我想等苏霁姐姐来”干巴巴的挤出来这几个字,“苏霁姐姐出差了,上午10点的飞机去香港,药早晚要换一次,才好的快”陆江说着打开药膏,黑糊糊的一坨,她自己也处理不了,叹气,转身,睡衣褪到腰际,挂在手臂上,双手紧紧捂住前面,佝偻着,到底是长大了,懂得了男女有别,虽然小时候常光着腚一起,陆江看到殊月圆圆的肩头时呼吸一滞,那是和瓷器一样透亮的白,细腻的皮肤,光线落在上面,能看到隐约的浅青色静脉。背后很久都没有动静,殊月瑟缩了下肩膀,陆江才伸手揭开纱布,伤口没有特别深,却很长的一道口子,像狰狞的大嘴长在悲伤,可不要留疤才好,陆江清理了一下伤口,虽然尽量轻柔,不免碰到殊月还是痛的皱眉,陆江看不见,但是背部肌肉紧张会僵硬,加快了速度换好药贴好纱布,嘱咐殊月侧身躺住,女孩应声,闭上眼睛。

殊月恢复的很快,周末养了两天,回外婆家的时候脸上的青紫淡了下去,唇角结痂,看上去倒是没有太异常,周一一早陆江送她回去拿书包,等在巷子口,虽然是白天,但是殊月走这条路还是有点瘆得慌,到家迅速取了书包,和外公外婆问好后赶紧就出门了,生怕被觉察出异常,两个人并排走去学校,快到校门口时,殊月要自己拿书包,陆江不肯,拗不过他,默默的跟在后面。蜜芽看见殊月开心的来抱,还没有碰到就被陆江用手挡开,蜜芽不开心,莫名奇妙被隔离开,骂骂咧咧,倒也是没有过多纠缠,早读趁着薛齐的注意力还没有到自己身上,蜜芽开始和殊月腻歪,拉拉手,说了会儿悄悄话,薛齐最近管蜜芽管得特别严,也不知道蜜芽什么把柄被拿住,薛齐说往东,蜜芽绝不会往西偏一点。午后在小操场散步,殊月想了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跟蜜芽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看着好友的脸吓得惨白,殊月多少有点后悔说了,不该平白又让她担心了,但是接下来要蜜芽帮忙涂药肯定也是包不住,趁早说了。蜜芽恨恨的说,以后每天晚上都要送她回家,殊月笑道,那我不是又要送你出来,我们就在小巷子往返,不用睡觉了。换药的重任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落到蜜芽的手上,中成药味道淡,冬天穿厚外套基本也闻不出来。这天晚上说什么蜜芽都要陪着殊月回家,她们俩走在前面,陆江和薛齐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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