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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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英巷是很云城的老街道，分布着许多老旧的小院落，所谓街道，就是在墙和墙之前空出来的不到两米的过道，是个老旧的地方，电线老化，多处路灯都是修修好好，坏坏修修，看着殊月熟练的在这小路上穿梭，她是异常熟悉这里的，陆江不明白为什么殊月没有住在云和山庄。因为比平常晚了快一个小时回家，外婆在路口等殊月多时，路口的灯光昏暗，照不尽回家的路，昏昏暗暗的走着走着就看见了外婆，殊月赶紧跑过去，“不是说了晚上不用在这里等我嘛，等久了吧，赶紧回家？”祖孙倆一起从黑暗夜色种走向亮着光的小院。

搬来外婆外公家快一个月了，之前即使每周六日要来这里补课都不曾想着住在外婆家，每日里晚上再晚都是央着舅舅送她回家，爸爸再忙也是回家睡觉的，殊月做完功课出来有时候只能跟他打上个招呼，有时候父女倆会说会子话，总之，她是依恋父亲的。再加上小殊阳，她每日里都要抱一抱他，忍不住的喜欢和小殊阳亲近，小朋友如同小太阳一样温温暖暖，抚慰人心。暑假的末尾，是很寻常的早晨，杨姐给大家盛了粥，转身去厨房端菜，廖雅在房间换衣服，小殊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茶几上，殊月端着碗刚要吃饭，就瞥见殊阳站在了茶几边边，心急地要去抱他，碗都没有来得及放下，但是孩子还是从不低的茶几重重的摔了下来，皮肉跌到地面的声音是一种闷闷的声音，殊启弘蹭的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地上大哭泣着的孩子，和端着碗呆站在旁边的殊月，一时怒火攻心，斥责为什么殊月不看好弟弟，抱起殊阳看到额头起了大宝眼见的红肿，“我没有看见殊阳爬到茶几上了…”没等殊月说完，殊启弘一巴掌甩得殊月懵圈了，手上的粥因为猛然受力，一整个抛出，整碗都洒在了殊月的头上和脸上，热烫的粥顺着皮肤蔓延，热辣而过。廖雅出来看见这幕，赶紧拉开殊月“老公，你这是干嘛呀，阳阳摔倒也不是月月故意的呀！唉”，殊启弘一心查看儿子伤势，全然不顾其他，殊月木然的往外走，整个左脸都麻了，不知道怎么拦的车，怎么敷衍司机的问询，走进外婆家的瞬间，殊月嚎啕大哭，两个老人心痛不已，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头发撩起来整个左脸已经红肿，殊月外公打电话让儿子赶紧回来，等她舅舅到家的时候，殊月已经睡着了。孩子的眼睛和脸都肿了，三个大人坐在客厅，殊月外公重重地叹息。

从那天起殊月再也没有回过家，所有行李舅舅都给她带过来了，她不知道大人们之间是如何商定这些事情的，顺水推舟，殊月提出高中要在北川上学，考虑到就近，物理补课也是在这边，相比而言，确实是北川更优，殊启弘给殊月打了好几次电话，但是殊月都没有接。自小到大的认知里，她找不到一种面具来面对这个事情，明明说会公平的爱她，那些话现在想来怕都是有点烫嘴，物理竞赛是9月中旬，她参加完竞赛，才正式进入高中的学习。

蜜芽第二天早早就在座位上了，殊月看她蔫蔫的，问怎么了，蜜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薛齐和陆江前后走进教室，薛齐调侃“昨天晚上你和哪个渣男在公园？！”，蜜芽一阵红一阵白，“关你屁事，为什么要跟你汇报，赶紧把你的嘴闭起来，不然给你缝上”蜜芽教育完那小子，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早读蜜芽从不打开课本，但是小说看得很起劲，今天反常着，什么也没干，趴在桌子上，眼睛愣神望向前方。殊月在下自习后被蜜芽拉着去了小草坪，那是他们午饭后常去的一个秘密基地，很少有人在，“月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殊月被问得愣住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在蜜芽没有追问，而是继续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人给你抄笔记，帮你补习，给你带好吃的，还，还亲你的额头，这算不算喜欢？”殊月听着她的描述渐渐红了脸，蜜芽也难得的害羞了起来，“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时耀跟我告白了，然后他让我要听话，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蜜芽边说边笑起来，“但是为什么我被管着，第一次觉得有点开心，很开心”殊月看着蜜芽，这么快乐，也一起快乐的笑起来，少女们在凤凰花树下，悸动着心，飞扬着青春，肆意又明亮，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她被问道有没有喜欢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去界定喜欢，那时候世界不大，嗯，很小，身边的人就是这么多。感情单纯，也没想太多。殊月最后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有喜欢的人。

蜜芽和殊月赶在上课铃响匆匆跑回教室，在楼梯转角，遇到了两个人，男生俯首，女生仰望着他，陆江轻轻地吹着女生的眼睛，校服在朱君的身上特别漂亮，她拥有着少女们都想要的细腰长腿，胸部饱满，坚挺，充满青春活力，只听见男声温柔地说“好点了吗？”朱君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明天去吉安寺那个山路，下雨的话还是很危险的，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去了？”女孩的话，被走上楼梯的殊月尽数听到，不经意的放慢了步伐，大概是想听听陆江的回答，但直到错开他们，殊月只听到一声轻笑而已。

青春期的冷静和热情，全由着一颗心，年少但是热烈，情感茂盛又毫无方向，殊月一页一页的做题，认真地刷着每个知识点，高数，物理题，一道道地往下写，眼神却忍不住的往陆江方向瞥，然而，他一直就没有再进教室。奋笔疾书，稿纸上写满了推算步骤，等反应过来时，才看到中间赫然两个大字“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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