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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光退尽,东边湖上小桥一侧露出皎洁如刚织好的蚕丝般洁白莹亮,随着明月上升洗月湖周遭的人群不断增多,夜里的小商小贩随即而来,叫喊声为一本正经的夜晚增添一丝生气,今日是比往日欢闹些,桥面上多了些结伴而行的男男女女。
江凝站在洗月湖一旁静候周安佳音,眼望湖水,心念其事。全然没注意到一旁凑近的萧岌。
萧岌叫住江凝看向前方的杂耍喷出的烟火,精彩至极,:“阿凝你瞧,多美啊!”
萧岌拽起江凝的手腕,江凝一脸惊慌,始料未及地将眼前之景尽收眼底,确实美不胜收,江凝冷冰冰的样子与此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江凝回过神,看向眼睛弯弯像月牙的萧岌询问道:“周公子来了?”
“没”萧岌嘴角挂起一抹弧度,含情脉脉瞧着这江凝,不知道还以为二人是什么千秋眷侣。
江凝刚刚看着眼前之景还很美,现下只觉得烦躁。
逐渐前方的胖墩墩的影子蹦蹦跳跳跑来,江凝本来暗下去的光芒瞬间亮了起来,反而一旁的萧岌正好与之相反,垮下来的脸就那江边飞了没几下就瘪了的孔明灯。
周安瞧着萧岌的脸,怯声问道:“大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欠你钱啦?”
萧岌瞥过眼去,对,就是欠钱!春宵一刻值千金!
小胖子朝向江凝,调侃道:“大侠!你不如这位大侠面善,一看就是好人。”面善?好人?这两个放在江凝身上怎么这么别扭!
江凝问:“周公子,还请您前一步!”
“二位可有请帖?”周安问,
江凝从怀中掏出一打请帖交于周安手上。
周安盯着请帖端详片刻,微微一笑,说:“哟,这请帖不错,二位大侠应当与这无烟姑娘相熟才是,怎会需要我帮忙?”
江凝不解道:“为何?”
“守月楼中的请帖都是楼中姑娘亲手画的,你看这个请帖画工精细,就是用的颜料也是最好的,这楼也就只有花魁无烟姑娘!”周安娓娓道来,
江凝眉头皱成一团,想想这东西的来源,老者看似朴素不问世事,却与单无烟相熟,单无烟可是万骨窟的人,果然半路杀出来的不是程咬金就是蛇。
周安迈着脚步大摇大摆踏上守月楼的台阶,刚刚一进去便发觉今日的守月便是多了往日不见的一身书卷气的书生,书生多纯情,与这薄情的地方格格不入,若是别的地方定是被耻笑的,但守月楼除了烟花女子,歌舞音乐,最多的便是诗词歌赋。
“大侠,我叫你们大侠,怪生疏的,您尊姓大名?”周安嬉皮笑脸瞧着江凝与萧岌。
“萧岌!”又指了指旁边的江凝说:“这位好人——江凝!”
“哦!大侠名字果然不同凡响!犹如长空浩荡,川流不息……”周安不停地拍着萧岌的马屁,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等周安缓过神来,江凝与萧岌早已顺着楼梯直上二楼,周安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异样的眼光,假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紧跟上前:“萧兄江兄!”
萧岌在前瞧着周安狼狈样哈哈大笑,周安憨憨一笑,摸着脑袋。
江凝神情依旧如此,目不转盯看着台上动静。
老鸨从舞台帘后粉墨登场,伴随着周围的喝彩声,声音过后便是金针掉落都能听到的安静。
“各位大爷少爷们!今日乞巧节能光临守月楼是我的荣幸,您们就是天降福星……”老鸨越说越激动,就差说来人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各大富商极不耐烦,来这里谁为了听你废话,只是想看一眼无烟姑娘的倾城之色!
“有请无烟姑娘!”一声令下,欢呼声响起,随机而来的天降仙女,乘风归来!
洒落的花瓣飞到江凝肩头,萧岌伸手将其融于手中,浅浅一笑。
无烟姑娘随曲而舞摇曳身姿,妙舞清歌,勾人魂魄!
一舞过后,老鸨上前揽住无烟,生怕他像昨日一样,乱了阵脚。
“春宵一刻值千金,无烟姑娘如金玉,起拍价一千两黄金!价高者得!”
一阵惊呼传出,千金!老鸨这是掉钱眼里了,一千两黄金这都好意思说出口!真是天杀的老太婆!
“我出一千二百两!”一人紧跟老鸨声落而起。
一人颤颤悠悠发出声微弱的声响:“那我出一千二百零一两。”
一阵唏嘘传来,一人高声嗤笑道:“切!这都好意思说出口,我出一千五百两!”
即使如此天价依旧有无数人想要与无烟姑娘共度良宵,一声比一声高,知道一万两黄金脱口而出,震煞无数旁人。
“一万两!”脱口而出的声响却引起不小动静,出手便是一万两必定是非富即贵!
众人纷纷伴随这声音瞧去,本以为是位富贵着身的大爷,万万没想到竟然为稚气未脱的小伙子,胖嘟嘟的脸庞嘴角处还有些糖葫芦残留的渣子,见众人瞧他,下巴一抬,仰起头回怼他人。
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是河东柳巷周府的傻小子!”
“兄台这是何意?”
“能是什么意思!整日不学无术,蹲在烟花巷柳里,沉迷玩乐呗!”说话之人高调至极,笑声直穿楼顶,生怕周安听不见。
周安坚决不做哑巴郎,有仇必报,而且当场报。
“魏公子何出此言,这等功绩放在我身上,还真是不敢当,轮不学无术还数您啊!守月楼,溢香园你可都是常客,不对,不对!”周安思索片刻,极速说道:“我是恩客,你无才无德还没钱与无烟姑娘盛宴,充其量是个无赖,唉,小魏你可让我我说啥好呀?”
那“小魏”被气得面红耳赤,整个人就像是个炸弹,一触即炸。
周安响指一打,说:“魏公子应当是没有请帖,管事人何在?”
从中走出两位龟奴,搀着魏公子就扔出了守月楼。
萧岌见风使舵,趴在将耳边轻轻说道:“阿凝你瞧,人心险恶,好可怕!还是我比较善良。”萧岌笑得灿烂,好似春日明媚的向阳花。
“萧大哥,你不必如此矫揉造作,太假了!”周安自认为自己戏份过多,无人可及,今日一见萧岌才是人中龙凤!
“一万两黄金!还有没有出更高的价!”老鸨声音高昂,响彻整座守月楼。
此声过后一片寂静,毕竟有谁会花一万两黄金陪区区一位烟花女子春宵一刻,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种豪气的,一口价说的如此身轻如燕!毫无波澜!整整两万两不知道能买多少石大米,多少斤猪肉了!
周安脸上凭空写着四个大字“有钱”“好骗”。老鸨的脸上可开了花,老鸨估计只是碰碰运气,有没有冤大头!不成想真有,且大!
花魁也不禁瞧眼看去,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
众人散去,皆有愤愤不平之人,花魁前日落入籍籍无名之徒,今日落入傻里傻气的胖小子手中,实属六月飞雪,天降大冤!
既然说到这里,也有人发现前日的臭小子似乎与周安是一道,二人一道来到守月楼,话语不断。
老鸨笑眯眯俏声扭腰地跑到周安这座金山身旁,谄媚道:“周公子,您这边请!”
“唉!妈妈,这与无烟姑娘共处一室,春宵一刻的机会就交给这位兄台了!”指向萧岌的方向。
老鸨一脸无奈看着萧岌,昨日刚刚冷眼相对,今日便要打脸。
“妈妈,好久不见!”萧岌大大方方回老鸨一个微笑,笑里藏刀。“好久不见”明明昨日刚见,又不是情人,何来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萧公子这边请!”
“阿凝,等我哦!”
老鸨瞧着萧岌一脸甜腻对着江凝,这怕不是个断袖!不不不!断袖怎会来她守月楼,应当去找青倌啊!
江凝实在是受不了萧岌这副姿态,适量躲避老鸨异样的目光,奈何老鸨目光太过强烈不容闪躲,江凝只好迎难而上,走进老鸨问道:“妈妈,可曾听说无烟姑娘的熟客?”
老鸨不只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坦然说:“熟客?大家可都我们无烟的熟客!”
江凝暗下眸子,严肃道:“或者我换个说法无烟姑娘可有过什么情郎?”
老鸨面色微慌,江凝尽量扯出个笑脸,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是无烟姑娘的追求者,想了解一下无烟姑娘的喜好!”
江凝从腰间荷包掏出一锭金子,塞进老鸨手里,老鸨不亏是个癞蛤蟆,看见金子两眼直放光,笑得不拢嘴
“哦,我们无烟的熟客无非就是那几个人,能见到无烟就两种人有钱的,像周公这样的,以及有才的,不过这倒是少见,毕竟穷书生何来钱财见花魁。”
江凝惊道:“那可有例外?”
“有,就写这诗的人。”老鸨指着挂在墙上的诗卷,一脸不屑。
“一个穷书生也想染指我们无烟,不自量力,谁,是谁又把这诗挂墙上了!”老鸨冲着楼下喊叫道,
一旁的小厮声音弱弱道:“是无烟姑娘。”
“不说过不让在这挂着了,不想活了吗?”老鸨骂骂咧咧,渐行渐远。
萧岌熟练地老鸨上楼,俨然一副熟客的姿态,无言姑娘京城丽都多少豪门公子挤破头想见的人,这间屋子没有人有机会第二次来,萧岌也算是第一人了,可不就是是熟客。
萧岌推门而入,就跟上次变了一个人一般,平静的站在桌椅前,就好像知道萧岌回来似的,静静地等待着来人。
“萧公子,又见面了!”淡淡开口道,
“你知道我会来?”
单无烟破罐子破摔,坦诚相待道:“公子即已知晓奴家身份,不点破,便是有用,奴家这样支离破碎之人还有用处,不枉留在人世苟且偷生!”
“无烟姑娘,真是一点做戏的机会都不给在下留?”萧岌笑道,
无烟坦白道:“上次邀请公子入内只是不确定公子的身份,如今我已经知晓公子的身份,自然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萧岌道:“你我皆是万骨窟之人,所做其事身不由己,曾经是浮萍,如今是傀儡。无烟姑娘定不会固步自封,装聋作哑!不如你我合作,摆脱困境,毁了万骨窟,成为真正的自由人!”
“萧公子想要怎样做?”单无烟问道。
“京中丢失兵部布防图一案可有听闻?”萧岌问道
“知晓!不过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宫中的事从不与江湖涉及。”单无烟疑问道。
萧岌:“你错了,朝廷看似与江湖割裂实则牵扯众多,这偌大的守月楼岂非因为万骨窟而声名远扬,而是他背后的势力——当年的孔武王,此言非虚,你尽可以查明,倒是你我合作也不迟。”
单无烟笑了笑,语气讥讽道:“萧公子,奴家没有那些深谋远虑,只想过招摇日子,我们都是一种人,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充什么英雄好汉。你想做的哪里是什么救济天下,可是救那一人便要救济天下。我愿意与你合作,但不代表着我们志同道合。”
萧岌闻言,拍手称快:“好,君子和而不同,周而不比。萧某明白你的意思,绝不勉强姑娘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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