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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骄的戏言挑起了马三才的心弦。
“……”马三才嘟囔几句撤开了手。
如果认真起来管不住自己的嘴，恐怕就要失去宁子这个小弟了。
“总之，你不可以欺负宁子。”
徐骄一手搭在季琉的肩上，笑道：“我哪里欺负他了？”
李鹏不吭声的挪开徐骄的手，介入到他和季琉中间。
宫门口，拽到遭人恨的男人挺拔的站在那里。
季琉抬手挡住头顶的太阳，远远的看向那个人。
那人也在看她。
暖阳下，季琉的一身青灰色长衫和李鹏的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谁高谁矮，立见分晓。
男人对身边的小厮说：“你看那个矮个子，长得不错，怎么就和那个死病态一伙儿呢？”
季琉和一堆长得清秀的学员不一样，她除了清秀，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感。
谁人见了，都喜欢和她亲近。
此时，季琉凑近马三才。
“他长得也不赖，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像五花肉一样。怎么一见到我们，就搞得像咱们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一缕一缕的钻进马三才的心肺里。
他混混沌沌之间依稀听见五花肉、欠钱之类的词，以为季琉欠了别人的账。
“欠就欠呗，以后我养你就是。”
季琉怎么觉着马三才说的话……怪怪的？
侧头去看，马三才两腮像是抹了胭脂，让他原本面黄肌瘦的脸看起来有了活力。
季琉笑了。
“三才兄还是先把自己养壮实了再说吧。”
说笑间，代替荀子川进行审核的公公亲自引着男人进来。
“周小爷这边请，有些日子不见，小爷怎么想着到起居院来了？”
男人的态度很客气。
“家父嫌我在家碍他老人家的眼，让我到起居院历练历练，将来也好为万岁爷办事。”
公公捂嘴嚯嚯笑了两声，眯着眼赞同。
“这是好事啊，难为周尚书如此通情达理。”
短短几句话，徐骄他们已经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季琉见他们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戳戳马三才的腰。
“他谁啊？”
马三才撇嘴。
“京城四霸之一，吏部周尚书的儿子，周奉贤。”
徐骄补充道：“咱们不认识他，是因为周尚书管教的严。这位霸王平日里打架，绝对不会在人前露脸，自然没人认得。”
“你们也参加过？”
徐骄、马三才以及李鹏皆沉默，那就是打过群架了。
季琉看了三人一眼。
“什么时候喊上我一起！”
三人忍不住翻白眼，看着挺乖巧的一孩子，怎么也会打架？
想不通啊……
周奉贤走到四人面前，高傲的哼一声。
“怎么，我现在还是螃蟹吗？”
徐骄假意笑笑，拉着李鹏和马三才离开，季琉落在了后面。
周奉贤看向季琉，以为她是在等自己……这小家伙真有心。
“你不去？”
“周奉贤…”季琉凑过去好心提醒：“你的腰带松了……”
周奉贤低头一看，瞬间脸凝成猪肝色。
死小子！松就松了，有必要用喊的吗？
公公背过身咯咯咯偷笑，等周奉贤的腰带扎好了才一本正经的转过身。
“周小爷快些进队伍吧，一会儿咱家还得带着他们四处转转。”
周奉贤黑着脸走到季琉身后，一言不发。
一股怨念席卷在季琉的身后，不过她装作恍若未觉。
……
日光照耀下的皇宫，恢宏中透着大气。宫殿上的琉璃瓦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昭显着宫宇主人独一无二的身份。
领头的公公黄招在宫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他的干爹是万岁爷身边的亲信。
“咱家事先给你们提个醒儿，进了宫门有些话该说，有些不该说，你们心里要有个数儿。”
黄招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季琉，继续说：“咱家不是起居院的人，没资格数落你们。
可是你们的荀大人就不同了，他那个脾气可忍不得你们。”
一行人朝黄招拱手：“多谢黄公公指点。”
黄招特地留意季琉，见她也低眉顺眼跟着答话，满意的继续带队。
走了许久，才到一座偌大的宫殿面前。
黄招威风八面的指着远处的宫殿，“那儿就是奉天门，万岁爷就在那儿上早朝。
往后你们当中若是有人有幸成为起居郎，每日拂晓就得到这里候着。”
一行十几个学员纷纷点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奉天门的殿宇上。
徐骄举手问：“黄公公，我们难道不是和大臣们同一时辰起床吗？”
黄公公翘起兰花指说：“你们可比大臣们幸福多了。他们午夜就得起床穿衣，无论是早到或晚到，都得在拂晓时分进殿。”
季琉听得禁不住摇头，古代的大臣真是辛苦……
“在那儿摇头的，说的就是你。”
黄招把季琉喊出去：“你叫什么？”
季琉拱手答：“季留。”
“方才你一脸惋惜，为的什么？难道奉天门不好看，不够威严？”
公公欸，你这顶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
周奉贤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黄公公是在替他报仇呢。
小子，这下你得罪了黄公公，以后飞黄腾达的路可不好走。你要是来求小爷，爷还不待见你呢！
季琉笑眯了眼，黄公公和周奉贤一看关系就不一般，绝对是公报私仇。
“黄公公，我方才既是怜惜大臣们辛苦，也在感激万岁爷体恤我们起居院。”
黄招咦一声：“怎么说？”
季琉招牌式的白牙一露。
“起居院就在奉天门的东南面，从这儿穿过左侧门，离史馆不远的地方就是了。这可不是万岁爷体恤我们嘛。”
黄招见扣帽子不成，只得另寻他机去讨周小爷的欢心。
他拍拍季琉的肩头，“会说话，回队伍去吧。”
接下来继续往前走，过了两个大殿来到乾清门的前面。
“过了这道门就是后宫，你们可不能擅入。等你们当中出了两个起居郎，才能随万岁爷进入乾清宫。
当然，除了乾清宫以外的地方就不是你们能去的了。”
到乾清门这儿来就是个过场，就是为了提醒他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小毛头不要乱跑。
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起居院。
天已擦黑，起居院各处已经掌灯。
黄招把十二个学员交接到起居院事的手中，吃了杯茶，接过一个荷包高兴的离开了。
起居院事五十多岁模样，面色红润。着青色官服，挂白鹇补子，官阶不低。
看样子，是专门负责管理起居院大小事务的人。
“今天大家也累了，先去歇息。起居院的考核明天拂晓时分开始，你们今晚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应对考核。”
马三才念着今晚是不是还要和季琉睡一间，就举起手询问。
“院事，我们今晚睡哪儿呢？”
“问得好。”
起居院事接过一边驱使官手中的簿子。
“咱们起居院的房间不多，你们一共十二人，五人共睡一间。”
按照顺序，一号房住的分别是赵驹、孙泗云、吴梅仁、郑海通以及杨木五个人。
二号房住的是毛亢、姜安、徐骄、李鹏和马三才。
季琉等到最后……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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