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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西路是新夏州市有名的烟花柳巷之地，叶柯刚刚走下轻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廉价香水气味。
叶柯抬头向上望去，一幕连着一幕的全息广告几乎将街道上方的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在大数据的精准控制下，投放在这片街区的广告内容大多比较暧昧，色调也更偏向粉色和桃红色一系，在这些全息广告的映衬下，连带着街道两侧那些破旧的建筑物也带上了一丝如梦似幻的感觉。
叶柯才迈出一步，一台全自动推销机器人便滑到了他的面前。机器人的脑袋是一个椭圆形的屏幕，一个谄媚的笑容出现在了那张由单色像素构成的脸上。
“先生您好，我们诊所现在正在推出限时优惠活动，安装赛博牛子只收取一千七信用点的物料费，手术费全免，如果您可以带您朋友一起的话，更可以享受第二根半价的惊喜优惠！我们诊所的所有赛博格义体全部都是来自纳美生物的尖端产品……”
“纳美生物的赛博牛子一根一千七……”叶柯随手推开了推销机器人，“这年头做广告的，吹起牛来连草稿都不打了吗？”
“先生，先生！”似乎是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霞西路的客流量很少，推销机器人竟是又跟了上来，“如果您不需要义体移植的话，我们也有针对原生器官进行强化的手术，包括植入聚合物海绵体、中枢神经抑制器等等十几个项目，保证您能……”
“能让这玩意闭嘴吗？”叶柯看了一眼飘在自己身边，如同一个“背后灵”一般的希德。
“如你所愿。”希德打了一個指响，聒噪不休的推销机器人立马没了声音，傻愣愣地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回到了位于诊所门口的充电基座上面。
“啊？我只是说说而已……”叶柯一怔，“你是怎么骇入那台机器人的？”
“将生物脑的脑电波信号转化成机器能识别的编码就行。”希德随口说道，“只要你想，在没有安装脑机的情况下，我也能帮你接入乌托邦的网络。”
“真的假的？试试看。”
叶柯话音刚落，眼前本就已经是粉色海洋的霞西路顿时变得更加花里胡哨了，视野所及之处，充斥着能够唤起人类最本源冲动的内容，那些破旧的建筑物也焕然一新，爬满青苔的腐旧墙皮变成了镶着水磨大理石的酒店外墙，街口那个老化变形的女性雕塑也化身成了跳着热舞的辣妹，丰满的屁股扭个不停。
当然，各种各样的广告和垃圾信息也是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占据了叶柯眼前几乎近半的视界。
“停。”
所有的一切瞬间都回归了原本的样子，这也让叶柯松了一口气——对于脑机用户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防火墙，要不然光是那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垃圾信息，就足以把人给逼疯。
“说起来，为什么萨拉尔会到这种地方来……他应该不需要靠这里的女人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吧？”叶柯疑惑道。
在这个时代，普通的皮肉生意已经失去了九成以上的市场，乌托邦里的虚拟数据可以满足人类包括性欲在内绝大部分的欲望，尽管那只是一场幻梦，但真实度却并不输于现实世界里的一夜春宵。
这一块剩余的市场份额则是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态势——专供顶层阶级们享用的“名媛”和那种收费低廉、主打一个量大管饱的“快餐”。
霞西路显然是后者。
虚拟数据也是要收费的，越逼真越精细的体验收费就越高昂，而那类借用了明星或者网红的身体数据制作出来的“梦境”更是需要向版权方支付高额的授权费……正版的梦境价格一点都不便宜，而那种盗版的则是存在附带木马和病毒的风险。
造梦俱乐部提供的就属于那种非法的盗版梦境，不过因为是私人订制，所以风险要相对低一些。
霞西路这里所提供的服务，就是针对那些买不起正版梦境，又害怕盗版的风险，亦或是没有安装脑机、无法获得逼真体验的客户人群……如果放在古代的话，大概就是相当于这类服务场所里档次最低的“窑子”。
“霞西路253号，是一家义体诊所，不过并没有合法的行医执照和营业执照。”希德说道，“或许是萨拉尔用来存放义体的一处据点。”
“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各种扒手窃贼也多得很，把义体藏在这里，是真不怕遭贼啊。”叶柯一边走一边向希德吐槽道。
说话间，他已经拐过了街角，抵达了挂着“贰佰伍拾叁”字样的大门前。
这是一座三进的复古院落，曾经或许是某位富商建在外面的别苑，但现在满墙的涂鸦和缠绕在瓦片廊住间的劣质霓虹灯却是让这座院子的画风和整条街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叶柯伸手推开了门。
门后不远处是一堵中式宅院里十分常见的影壁，只不过墙壁上的浮雕已经碎裂剥落，只有右上角的一小部分还算完整，依稀能看出来是复刻的米开朗基罗名画《创造亚当》。
“什么中西结合……”叶柯小声嘟哝了一句，绕过影壁，走进了院子。
影壁的两侧是紧靠着外墙的游廊，两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姑娘正靠在扶栏上，小声地交谈着什么。
两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进入院子的叶柯，立马笑着迎了上来，但叶柯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走开。
“这位客人，您需要什么服务，尽管说，我们这里……”
带着防毒面罩的叶柯并没有说话，而是由希德直接把信息传送到了对方的脑机之中。
“我找唐医生。”
两个姑娘的脸色顿时收起了职业性的假笑，悻悻地退到了一边。其中那个小麦色皮肤灰白头发的姑娘指了指院子的深处，冷漠地说道：“往里走，一直走到院子最西北的角落，那里有口枯井，跳下去就到了。”
【p.s.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估计是又感冒了……想早点休息了，应该是没有第二更了，大家别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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