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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会查一下这个馒头的事情。这又是一个巨大的疑点。尽管到目前为止它对我解开谜题还没显示出用处，不过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或许以后用得上也不一定。好啦，现在到我给线索了。不给你的话你可要一直缠着我啦。’”周克秉一脸不情愿地说道。
“那是当然。不过我想知道能不能由我来问。”乔堔脸上露出坏笑。
“哇，你这小子越来越狡猾了。好吧，不过我得看一下你要问的是什么。”
“是这样的，我刚刚看见死者指甲缝中有泥土。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原来你连尸体都看过了吗？看来不能再把你当作一个只会玩侦探游戏的小屁孩了呀。”
“什么啊，原来我在你眼中一直是个小屁孩吗。”乔堔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道。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周克秉摆摆手，露出小男孩才会有的，恶作剧般的微笑，继续说，“不过你可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这个指甲缝里的泥土我们警方也还没弄明白。一开始的时候，我对死者指甲缝里的污垢进行镜检，结果发现里面的微生物数量远高于正常值。通过统计指甲里的任意一种微生物数量并结合该微生物的平均繁殖速度，我们发现死者指甲缝里的泥土已经存在了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这怎么可能？一个公司董事长不可能不清理指甲。这说不通。”乔堔不自觉地提高了说话的分贝。
“我们也搞不明白。或许夏良军就是这么一个不讲究卫生的人，亦或者是，这不是夏良军的尸体。”周克秉扶了一下眼镜，说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周克秉的最后半句话让乔堔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每一种情况都有可能。不过上头已经认定死者是夏良军。其实我也觉得死者是谁并不太重要，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无法从受害者的身份中找出杰克的作案动机。我个人更倾向于杰克是无动机作案。嫌疑人在目标的选取上也完全是随机的。”
“无动机作案？”乔堔有点难以置信。
杰克是个精神病人？
乔堔忍不住联想到自己之前看的一部短篇推理小说，讲的也是一个精神病人连续杀害几个陌生人的故事。
不，这不可能。
乔堔想起他在网上看的那个杰克沙洲路杀人全过程的视频。杰克在杀害夏良军前刻意地挡住了脸，说明他早就知道附近安装有监控摄像头。一个逻辑失常的精神病人不可能会精心策划后再去行凶。
“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监控录像表明杰克不是精神病人。不带任何动机地杀害六名陌生人，除了杰克是精神病人外我们暂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的确有点难以接受，无动机连环杀人案，这太过于戏剧化。”
“无论如何，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尸检工作还有一大堆没有完成，先这样吧，找到什么线索不妨来和我交换一下。”周克秉笑着说道。
“嗯，我会的，再见啦，克秉哥。”
“还有，这是我们之间的地下交易，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你父亲，他不会同意你调查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周克秉凑到乔堔耳边，小声地说道。
说罢，周克秉转身离开。
乔堔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周克秉刚刚说的那些话。
夏良军指甲缝里的污泥存在了三个月甚至更久。
仅剩一半、沾满污泥的馒头。
让乔堔觉得十分眼熟的印有广告的五十元钞票。
这三个线索都令乔堔非常在意，但是指向性却不强。乔堔没办法根据这些线索作出任何推断。
乔堔有点沮丧，今天上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缓一缓。
出了警察局，乔堔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他暂时还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办。
中岛市市公安局正门前的大街冷清清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报案。这个公安局一年的出警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乔堔沿着大街一直走，中途也没有留心周围的街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走了多久。
他觉得自己能够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走上一天。毕竟乔堔自己也不知道调查该从哪里下手。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夏暮都将无法从父亲遇害的悲伤中缓过来。况且她也下定了决心，不再亲自去调查这件会勾起她情绪的事情。胖朱这个胆小鬼就更不用说了。
乔堔忽然觉得，现在的调查都是他自己一时心血来潮，都是他一个人在较劲，和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在较劲，就像当初那样。
突然，乔堔感觉到有一双手拽住他的裤脚。这让他差点向前摔倒。
低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糟老头正费力地动着他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和渴望的双眼与中世纪那些向教士索求赎罪券的信徒无异。
乔堔反应过来后，从口袋里掏出将几张零钱，放到了老乞丐的纸盒中。老乞丐用颤抖的手将纸盒捧在怀里，低头数着盒子里面的钱。可以看见老乞丐点钱的手的十个指甲都是脏乎乎的，指甲缝里尽是长时间未曾清理的污垢。
这一幕令乔堔感到无比熟悉。
满是泥垢的指甲，印有广告的五十元钞票。
大家都被表象误导了。可能是因为这个真相太过于荒谬，荒谬到令知道了真相的乔堔发笑。
谨慎起见，乔堔决定先不告诉克秉哥，而是亲自去证实自己的推测。还有，他要告诉夏暮事情的真相。
乔堔拿出手机，拨打了夏暮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铃声在他耳边循环了很多遍，却总是以嘀嘀的挂机声结束。
夏暮似乎铁定了心不接乔堔的电话。
“想见到你父亲的话就马上来嘉顿公园，你父亲并没有死。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快点来。”
乔堔点击发送键，转过头，快步朝着嘉顿公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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