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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飞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小心地揭开盖住尸体的白布。
“怎么死的？”乔飞看着眼前死状惨烈的尸体，皱了皱眉，向旁边的尸检官问道。
“受害者的颈动脉被一刀割断，失血呈喷射状。受害者在这一阶段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接下来，体内的血液循环系统严重损坏，大脑神经元缺氧。而大脑神经元在无氧状态下只能存活约6分钟。所以受害者在6分钟内就会出现脑死亡，也就是真性死亡。“
“头和脸上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在杰克犯下的其他案子里，受害者身体上除了颈部的致命伤外再无其他伤口，但这次的似乎不一样。
“这些伤并不关杰克的事。”年轻的尸检官笑着说道，“受害者即使头骨被压碎，脸严重变形，但出血量依然十分的小。这是因为这些伤是在被杰克袭击之后留下的，那时候受害者体内的血早就已经流干，所以现场发现的血大部分是了从受害者颈部喷出的。头部只有头骨被压碎时溅出的脑浆与脊髓液，没有大规模出血。”
的确像尸检官说的那样，尸体头部出血并不严重，肿胀的脸部也没有出现淤血。在尸体前方，几条血红色的轮胎印像伏在地上的蛇，朝着公路的方向延伸，印记上的血早已凝固。
“被车碾的？”乔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尸检官微微点了点头。
“在被杰克杀害后，受害者直接倒在了路中央，加上这条公路还处于修建中，路灯都还没装好，所以好几个经过这里的司机都没有看见路上的尸体。”
乔飞想起这具男尸被车轮反复碾压而过的场景，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那颈部的伤口和之前的案子一样吗？”
“一模一样。”尸检官肯定地回答。
看来这次也是杰克犯的案。
“受害者身份确认了吗？家属呢？”突然出现在乔飞身后的潘离，插进了乔飞与尸检官的谈话中。
“报......报告组长，因为看不清相貌，所以还没能确定身份，家属也还没找到。”尸检官被突然出现的潘离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你先去忙吧。”潘离摆摆手。
潘离手挽着乔飞的肩膀，打趣他：“今天怎么来的比我还早？”
“我是不想和杰克那家伙耗下去。杰克要是再多杀几个人，我们头顶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乔飞苦笑着说道。
“你要看一下尸体吗？恶心总不能恶心我一个人。”乔飞在潘离面前揭起白布。
“够了，我这辈子都要忘不了了。”
潘离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潘离虽然已是刑侦组组长，但年纪尚轻的他有机会接触到的杀人案寥寥可数。面对如此血腥的景象却面不改色，乔飞怎么想也觉得不正常。
“尸检工作就交给法医部和鉴证科吧，首先发现尸体的人在哪里？”乔飞问道。
“我想应该在那里。”潘离指了指路边一个正在吐个不停的女性。
女性手扶着路边的栏杆，整个上半身探出围栏，不断朝公路两旁的草丛吐着。
她似乎还没有从发现尸体时的那种恶心感中缓过来。
呕吐物涌上食道时的声音竟然令乔飞也有点作呕。
“你没事吧？”乔飞拍了一下女人的肩。
“没事。呜啊～”女人刚开口就再次吐了出来，过了将近半分钟才止住。
“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陶小姐就行。”女人压抑住强烈的呕吐感说道。
“陶小姐，请问你能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事情经过吗？”潘离问道。
“当然可以，呜啊～”女人又开始吐起来，“不好意思，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刚刚的场景。”
“今天早上七点半左右，因为赶着上班，我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开车经过沙洲路的时候，我见到没什么人，于是就开得快了点，没有看清路面上的尸体。我也是感觉到车子碾到什么东西才下车检查的。”女人低声说道。
乔飞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司机没发现尸体而是直接开过去了。
“那你下车检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现场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乔飞继续问道。对于他来说，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或许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没有，呜啊～”女人摇了摇头，又开始低头作呕。
看来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乔飞受够了尸体的恶臭，决定先离开这里。
“你去哪里？”潘离在他背后问道。
“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调查吧，在这里白遭罪又破不了案。”
两人走向停在封锁线外的黑色桑塔纳时，一堆人突然将潘离团团围住。
“组长您好，我想问一下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是否确有其事。”“这一次又是杰克犯案吗？可以说下调查进度吗？”“请问在杰克如此猖獗的情况下，中岛市市民外出是否有危险？”……
见到潘离走出封锁线，一大堆记者马上涌了上来。
“请大家等候警方的官方消息，不要听信谣言。”潘离一边说，一边和乔飞往人群外挤。
乔飞对记者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
虽然杰克连环杀人案的事很早已经在网上流传，但是正宗报社从来都对这种没有根据事情不感冒，他们只关心杂志与报纸能赚到多少。不知为什么，现在记者似乎却全部知道了杰克杀人的事，而且还主动找上了门。
乔飞对此十分头疼，上级为了不造成民众恐慌，早已吩咐专案组内的所有警员都不能将案情泄露出去。如今事情已经被记者知道，再经过媒体的发酵，这件事情绝对会成为明天中岛日报的大头条。而这却是潘离最不愿意看到的。
“请问警方什么时候作出官方回应？”“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吗？”……
身后，记者的追问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潘离和乔飞突然从慢慢地走变成大步地奔跑。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乔飞和潘离两人已经冲到了桑塔纳的旁边，打开车门坐到了车中。
外面的记者纷纷拍打着车窗，有的甚至直接拦在潘离的桑塔纳汽车前面。
乔飞连按了几下喇叭，硬是撞向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记者们见到乔飞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能像退潮的海水，无奈地向两边缓缓向两边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