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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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随宝到了梨香院才知是为明日生辰之事，众人想正日子长辈们在纵热闹也拘束，便约着一同做了席面提前庆贺一番。
三春宝住的地方小不方便，宝钗主动包揽场地，提前叫薛姨妈薛蟠出门，只留了香菱莺儿几个丫头在。
三春宝凑了五两多银子叫厨房预备下五十多碟果子点心，贾母王熙凤王夫人听闻不好参与叫鸳鸯平儿金钏儿过来随了份子，在基础上又加了三桌酒席两坛清酒。
姑娘们出行不便宝钗托薛蟠从外带了些近来外边儿时兴的彩绸带子叫人挂了，一进院子黛便被绸带糊了眼，还没说话人便被围了。
一时间各种恭贺喜庆话不绝于耳，黛一一应了谢了才细看，周边呜呜泱泱几圈人，三春宝宝钗自不必说，贾环贾琮贾兰几个惯常见不到人的也在旁立着。
鸳鸯平儿袭人三个稳重的边对黛说话边看着小丫头以防哪里磕了踩了。
香菱莺儿麝月秋纹司棋侍书入画素云等十几个丫头在外围簇着，连紫鹃雪雁晴雯也紧跟着从门口进来围在一块热闹。
黛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随即多了些惋惜庆幸。
喜的是哪怕不在乎排场被众人记挂也是叫人不由欣慰感激，惋惜的是这样的热闹场面贾瑜竟然没有过来，庆幸的则是没有失约宝，不然叫这些人等着着实不太合适了。
近来二太太凤姐姐对自己比以往更为热络关怀，缺了少了她这儿没看出来那边已经眼巴巴送了过来，这会儿她再爽了姊妹的约就是另有缘由也显得有些娇纵了。
黛思索间被人群拥着坐到主位，宝第一个带头开始送礼。
姊妹间不重礼，几人送的也不过是日常能用上的物件儿，不在珍贵就当份儿心意。
宝送了前不久新出的诗集，贾环贾琮贾兰依次是外头新鲜样子的镇纸宣纸笔筒。
宝钗是一条自己手绣的翠竹帕子，迎春探春惜春是做的鞋袜扇面。
鸳鸯既是自己来也是代了贾母，因此礼比几人重些，一个双面苏绣花鸟荷包里面装了个金镶的笑面佛。
金钏儿平儿东西比鸳鸯差些重过几位姑娘爷，黛收了后其余丫头接着挨个揖说了吉祥话才算完。
话说了礼也送了，贾环贾琮贾兰先行离开，鸳鸯三个也称有事离开，一众姑娘和宝吃了果子点心又互相闹了一会儿才叫人开了席。
黛宝宝钗三春坐一席，其余丫头看交情好的自己找了伴儿分别坐了两桌。
“今儿可是托了你们林姑娘福气才有了这几大桌子，咱们别的不说第一杯酒须得敬咱们林妹妹。”
宝钗率先开场，一群人嬉笑着对黛敬酒，黛笑着应下浅抿了一口，看黛喝了众人开始放开吃喝。
“兰哥儿送的这笔筒还真是用了心的，妹妹若是喜欢哪日我再将其他款式买来。”
宝看黛席间多瞅了两眼桌上摆放的笔筒殷殷开口，闻言黛一怔摇了摇头。
倒不是喜不喜欢，只是贾瑜前一阵子刚送了她一套，还愁没地方摆放兰哥儿又送了来。
“瞧瞧兰哥儿都送了礼咱们大嫂子竟只派个丫头过来蹭饭吃。”
探春接了宝话茬笑道。
“我们奶奶可不像琏二奶奶手里阔绰，没什么拿得出手便只好遣我带这张嘴来了。”
素云端起酒杯对黛遥遥拱手，“再祝林姑娘安了。”
随即不等黛答话便一饮而尽，探春宝叫了两声好黛才开口道。
“兰哥儿环儿几个走得倒是急。”
“他们平日里不跟咱们一块玩儿，送了东西也就行了，在这儿待着他们难受咱们也不自在。”
探春解释道：“这儿都是经常一块儿的，关起门来自个儿热闹岂不是快活自在。”
“那，三哥哥没来？”
“叫了瑜兄弟，只是他没答应，想来是有事儿过不来，”宝钗说着看向旁桌莺儿，“你去再叫一趟。”
贾瑜本来还叫自己下午有事，必然是不知道她们提前计划好了，临开场再叫人就是他想过来也必然自恃面子不肯过来，贾瑜那小子就爱比较，连贾环贾琮都提前通知到了他心里怎么会平衡。
黛心道，这家伙人缘实在是不好。
听到宝钗说话莺儿撇撇嘴人没动手就被一旁人拉住。
“不用去了，他说不来就是不来了，哪用得着三催四请的，又不是就缺他这人了。”
……这话别人说还能理解一二，晴雯说出来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黛望向晴雯，左边是莺儿右边是袭人，莺儿身子和左侧香菱贴着，袭人则是和右侧麝月秋纹说得热闹，这丫头自认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和袭人有些情分，却不看人家左右逢源哪里有空看顾这个交情不深的老人儿。
他们这对主仆人缘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黛不提贾瑜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扫兴，一群人乐呵吃完席才陆续散了。
黛宝同住贾母后院，二人加着守夜的紫鹃秋纹四人同行回去，刚入院便见贾瑜在自己屋前台阶上坐着。
宝下午听雪雁说黛赴自己约拒了贾瑜此时撞上有些尴尬，看黛神情不明自己对二人随意点了头带着秋纹进屋，紫鹃看秋纹走了自己思索一会儿也装有事回了屋。
黛等身边没人了才走近贾瑜，贾瑜仰起头看着黛，还有几天月中月亮不是很圆，不过离得足够近就可以看清对方了。
“他们办这事儿没提前知会你？”
黛摇头否认。
“你是临时被宝叫去的？”
黛点头肯定。
“是宝先叫的还是我先叫的？”
“你。”
“那你只赴了宝的约是因为更亲近他还是更亲近我？”
谁家爷整日把这些腻歪话挂嘴边的，黛嘴角微微扬起又很快落下。
约莫人都有些古怪毛病，越是亲近有时反而越是没什么所谓，偶尔晾一下轻一下冷落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幼时父亲读典时自己还对此不屑一顾，到了放自己身上竟也是不能免俗。
这样其实是不大好的。
“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黛轻声开口。
“下午你刚离开我便来坐着了。”
三个多时辰了，黛心头生出些懊恼，她们在那边吃喝玩乐贾瑜却在这边自己待着，早知如此还不如……
“怎么不进去？”
“为了看你会不会露出这表情，”贾瑜忽然一笑站起身戳了戳黛蹙起的眉心，“我就说，肯定是更亲近我。”
“你骗我！”
“我不经常骗你？”
贾瑜抓住黛打过来的衣袖，“先别急着打我，说说他们今日都送了你什么。”
黛将几件礼物说了一遍反问道：“你今日约我难不成也是为了送礼？”
“嗯。”
“是什么？”
“明日上午再给你，我可不想跟他们一天儿。”
还知道说这些看来是真没事儿了，黛将袖子扯出来瞥了眼贾瑜。
“那明日再说。”
黛说着走了两步就要回屋。
“他们送的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别当宝贝。”
贾瑜忽然喊了声。
别人的都不是好的，就你这人缘烂的人送的是好的？黛轻哼一声没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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