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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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红梅见天色逐渐暗下来了，也不恋战了，打算回家去。
就是篮子剩下来几份糖水，自己和周萍萍就两张嘴巴也吃不完，也不能放过夜再吃，扔了又可惜。想了一想，谢红梅敲了邻屋的大婶的家门。
谢红梅平日里跟大婶交往不多，出入碰见了就打个招呼的程度，上回周萍萍发烧，也得亏了她给指路才找到卫生站，谢红梅打算请她吃，当作还个人情。
大婶的屋子的门头不像谢红梅的，原本就是铺面，安得是整片墙的卷闸门，她的是村里常见的设计，里头一扇木门，外头再加一层铁门，平日里有人在家，就开着木门透风。
谢红梅见木门开着，里头也亮了灯，就拍了拍铁门，叫唤了一声。大婶应门很快，才敲响门，里头就传来啪嗒啪嗒的走路声。
谢红梅依稀记得她家里有孩子，见她开了门：“大婶，做了些糖水，想请你跟家里人吃。”
大婶平日不爱社交，都在屋里带孩子，出门不多，来客也少，见她来了不禁喜上眉梢：“你可太客气了！还打包得这么漂亮。”
谢红梅想了一想，都是邻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遮掩，告诉了她自己之后打算在屋子里做点小生意，劳烦她以后多担待些。
大婶在这里生活也有些年头了，谢红梅那屋子的上一个屋主就是做早餐小生意的，早就习惯了，加上也偶遇过几次谢红梅拉车子去工地卖盒饭，也知道她一些情况，自然没什么意见。
见天色不早，大家都该准备做晚饭，谢红梅也不叨扰太久了，告了别就进屋里去了。
谢红梅想趁早拾掇屋子，但也不能饿着孩子，卸下背上的周萍萍就赶忙先做了饭。
中午的咕噜肉还剩了大半碗，谢红梅重新把它热一热，又简单地炒了个半荤半素的小菜，两人就吃了起来。回锅的咕噜肉已经没了新出炉时的酥脆，但糖醋汁味道在，周萍萍一点都不嫌弃，吃得很欢快。
吃过了东西，收拾了碗筷，谢红梅就想着先伺候周萍萍洗澡和睡觉了，自己再下来收拾屋子，但是周萍萍不让，说怕黑，不想一个人在上面。谢红梅看她嘟着嘴撒娇的模样就知道她其实就是想在楼下玩，索性就成全她了。
怕自己打扫会扬起灰尘，呛着周萍萍，谢红梅还特地在她的鼻子上围了块薄巾子，在她的脑袋后面系了个蝴蝶结。一开始周萍萍不乐意脸上多了个累赘的玩意，挣扎着要扯下来，谢红梅告诉她蝴蝶结很漂亮，周萍萍顿时眼睛都亮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女娃子都是爱漂亮的。谢红梅隐约觉得自己掌握了哄小丫头的要领。
说是拾掇屋子，其实也整不出什么花样来，毕竟屋子里头的条件也就这样了。短期内她也不打算花大钱把屋子整得太高档，尽量把里头收拾得齐活一些、亮堂一些就差不多了。
谢红梅把本来就不算很脏的地板和旮旯角落都清扫了一番，墙上的印记和污迹也细细地挂掉，再把堆放在边上的两套桌椅都放了下来，擦了个干净，整齐地排放在前厅。
桌椅都放了下来，本来在边上自己玩着的周萍萍瞬间来了兴致，在桌子底下钻来爬去的。谢红梅忙着擦上头的灰尘，也抽不出空来抓她，只能时不时训她几句小心别磕着头。
谢红梅蹲着身子在专注地擦着桌腿，突然抬眼就见周萍萍曲着身爬过来，往她身上凑，早被她蹭得歪歪斜斜的小巾子也遮不住她的笑脸，见吸引到了她的关注，又抓着另一条抹布学着她的动作在另一条桌腿上乱擦一通。
谢红梅被她的又乖又皮的模样弄得心头暖呼呼的。心里想着上辈子无依无靠地在苦水了过了几十年，这辈子也算是有个依托了。
大致收拾了一番，也算是有个小店头的模样了，虽然是寒碜了点，但至少有个给客人坐的地方。可是谢红梅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
第二天天刚亮，谢红梅就醒了。
谢红梅习惯醒了就起床，可是前一晚拾掇完屋子之后还洗了衣服，劳动得有些累，外头的天色也还没亮透，就没忍住和周萍萍赖床了一会。
谢红梅打算今天整活个腐竹白果糖水，腐竹干的时候是硬梆梆的，得提前几个小时用温水泡才能变软。谢红梅估摸着时间，泡好了绿豆和腐竹，才背着周萍萍出门取猪肉和青菜。
腐竹白果糖水其实相对其他糖水而言，成本会高一些，且不说熬制的时间要久一些，单是白果和腐竹的采购价都要贵一些。
但是谢红梅不打算差别定价，尤其是送到工地那边的。一来本身就是走预订的路线，都是提前交好第二天的钱，临时再加价伙计们心里肯定会有些膈应。二来糖水不是主菜，也不是必须的，是在盒饭的基础上附属的，在做选择的时候，价格上有差异，人们都会偏向选便宜的。
细想之下，谢红梅打算控制食材的比例来平衡整个糖水的成本，比如腐竹要贵一些，就少加一些腐竹，多加一些鸡蛋。干货店的刘婶在教她的时候也说过，糖水很讲究，但也没那么讲究，讲究的是搭配，食材的份量都是可以灵活调整的。
饭菜烧好的时候，两锅糖水的火候也差不多了。一锅合格的腐竹糖水就是揭锅的时候，腐竹是软得可以入口即化的。
谢红梅勺了半碗出来，自己和周萍萍都尝了尝，觉得味道还可以。因为有些烫，周萍萍吃得脸都皱成一团，但因为甜甜的东西她都爱吃，烫了嘴还想接着要。
谢红梅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敲了几个鸡蛋，搅散了之后，边转着圈边搅着糖水慢慢地均匀地倒进去，蛋液一碰滚烫的糖水就凝成薄薄的蛋花，瞬间腐竹的豆香味和鸡蛋的蛋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谢红梅收了火，揭着锅盖，等糖水晾凉点再打包进泡沫碗。
打包盒饭的时候，门被拍响了，谢红梅看着时间，估摸着会是何小玉，就去拉了门。
没料到来的竟然是昨天的小刘哥。
小刘哥怕是从祠堂那边忙活着抽空过来的，头上还戴着塑料安全帽没摘，帽沿下还挂着大滴大滴的汗水：“大姐，你店还没开门？我还以为找错门了。”
谢红梅赶忙招呼他：“没找错的，就是糖水要下午才开呢。”
小刘哥恍然大悟，摘下安全帽，擦了把头上的汗，直奔了主题：“昨晚回去跟咱工头商量过了，你这价格合适，就答应了我们来你这订糖水，你这有什么品种可以选不？”
谢红梅心里一阵欢喜，本来并没有对这单子抱有太大的希望，没料到反而这么快就上门了。心里头又突然地醍醐灌顶，难怪昨晚拾掇屋子的时候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这会想通了，差了个菜牌！
尽管心里已经想了一大通，嘴上还是飞快地报着糖水名：“现在有的糖水就是红豆沙、绿豆沙、香芋西米露、腐竹白果糖水、还有雪耳糖水。”
小刘哥沉着脸思索了一下：“价钱都一样？”
谢红梅点头：“都一样。”
小刘哥又迟疑了一下：“那行，你每天轮着换就行，咱们都不怎么忌口。你看这账怎么算好？”
谢红梅想了一想：“提前付第二天的也行，一次过全付了也行，你方便就行。”
小刘哥“唔”了一声：“那我按天付，现在先付下午这份的钱给你，咱们总共十二个人，订十二份。”
谢红梅在心里记下了数量，算好价格告诉他。
小刘哥也算了算，觉得没错，就掏了张十元给她。
谢红梅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发现没零钱找给他，就招呼他在靠门的椅子上先坐着歇会，等她进去拿些零钱。
飞快地从后头拿了零钱出来，就见小刘哥正坐着边上，手肘撑在桌上，扭着身瞧着另一张桌上的她打包了一半的盒饭，好奇地问：“你还做盒饭？”
谢红梅走过去给他递了钱，浅笑着点头：“对，中午卖盒饭，下午就卖糖水。”
小刘哥：“饭菜还挺香，你卖多少钱一份？”
今天荤菜做的是葱爆猪杂，大葱的香味确实是浓郁，夹杂着肉香味更是持久不散。
“三块钱一份。”谢红梅一边勺着菜，一边回答道，转念一想，她又想着推销一下：“你们要订盒饭不？我这的盒饭都是隔壁工地的伙计订的。”
小刘哥一脸惊讶又有些遗憾，他抿了抿嘴：“你这价格实惠些，我们昨天跟后面那家饭店订了，比你这贵一块多，也没有糖水。不过他不乐意讲价，我们就先订了三天，先吃着。”
谢红梅听了心里也觉得惋惜，但又觉得可以再争取一下：“那等你们想换了再来我这订，我给你多打点肉进去。”
小刘哥点点头，跟她约定了下午过来取糖水的时间，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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