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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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雨大作，屋内一片漆黑。
谢红梅把受了惊吓的周萍萍抱在腿上，柔声地哄着她，打算等脚腕子的痛楚缓过来，再去找刚才情急之下不知扔在何处的蜡烛。
心里正为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状况苦恼着，就突然听见卷闸门被拍得震天响，谢红梅吓得整个人一哆嗦，警惕地看向晃动着的卷闸门。
“妹儿，开门。”粗重的嗓音夹风带雨地从门外传来。
谢红梅愣了几秒，辨认出是李子方的声音，放下周萍萍就去拉门。
门一被拉起，风雨当即肆无忌惮地往屋里灌，直直地把谢红梅的衣服都打湿。
李子方直挺挺地站在门外，刚毅的脸庞上挂满了雨水，身上套着一件被风吹得直打晃儿的雨衣，一手提着个大号的电筒，一手提着个麻布工具包。
谢红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满满都是惊讶，但肆虐的风雨让她迅速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先让他进了屋。
拉下的卷闸门把风雨隔绝在门外，电筒的光照亮了屋内的昏暗。
李子方把手上的东西丢在一边，扯下雨衣，抹了把脸，甩了甩头发。
随着他的动作，雨水抖落了一地。
谢红梅见状，从一旁拿过毛巾递给他：“李大哥，外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来？”
李子方擦着身上的水：“整个村里都停电了，这会雨太大，抢修队一时半会来不了，村里估摸着会启用临时的供电，你这屋里线路太老旧了，我担心来电的时候会受不住，过来看看。”
谢红梅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他冒着泼天大雨在漆黑中赶来的情景，心里既是惊讶，又有些愠恼：“这样的天气，你在外头跑，可太危险了。”
李子方从她的责备里听出为自己担忧的意味，心里很受用：“我看着雨小些了，才过来的。”
说完也不等谢红梅回答，把毛巾放到桌上，自顾自地拎起工具包往电闸处走。
谢红梅本来还想再念叨他几句，但见他翻出一支小号的手电筒咬在嘴里，又翻出几根电线和一些她不认识的零件，对着电闸一番操作，一副认真又不容人拒绝的模样，再多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谢红梅对电路的东西不了解，帮不上忙，但也不想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就从桌上拎过大号的电筒，走到他旁边想给他照清楚些。
坐在一边的周萍萍见光照被移走，仿佛自己被人遗忘在昏暗的角落里，又起了哭势，“嘤嘤”地哭着往谢红梅处走。
李子方听见哭声，抽空瞅了周萍萍一眼，咬着电筒含糊不清地问：“萍萍怎么了？是吓坏了？”
周萍萍得了关注，心里更多的委屈爆发，磕磕巴巴地哽咽着：“窗……坏了……很吓人……”
李子方动作一顿，空出一只手拿过嘴里的小电筒，转头看向谢红梅：“什么坏了？”
谢红梅经他这么一问，蓦然想起楼上还有一滩残局：“有一块玻璃被风打碎了。”
李子方默了一默，“嗯”了一声，又把小电筒叼回嘴里，继续埋头捣鼓电闸。
谢红梅也不打扰他，弯身抱起周萍萍，静静地站在旁边给他举着电筒。
好一会，李子方结束了手上的活，把工具丢回包里：“我这先给你换了总闸，确保来电的时候不会有问题，其他的线路得等天气好了才能换。”
谢红梅在这方面对他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顺从地点头：“麻烦李大哥了。”
李子方又问：“是楼上的玻璃窗？”
谢红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
李子方从她手里拿过大号的电筒，又把手里的小电筒交给她，拎起工具包往楼上走。
谢红梅见状，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赶紧跟了上去：“地上有碎玻璃渣子，你小心些。”
李子方应了一句：“晓得了。”
上了楼，李子方快速地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也有些犯难。过来是为了修电路，也没料到会有这状况，一时半会也找不着玻璃给换上，就问她有没有木板之类的东西可以先凑合着。
谢红梅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砧板可以不？”
李子方：“也行。”
谢红梅得了令，转身又往楼下走。
李子方这会才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不利索，不禁皱起了眉：“你腿怎么回事？”
谢红梅：“刚才玻璃碎掉的时候跑太急，扭了一下，这会已经没事了。”
李子方拉住她：“你坐着，我去拿。”
谢红梅想说自己真的能走，但他已经径直地下了楼，回来的时候还顺带拿来了扫帚和垃圾铲。
李子方取了锤子和几个钉子，借着光线避开玻璃渣子走过去，对着空洞洞的窗格摆弄着砧板，挑适合打钉子的位置，想着无论如何先把窗户给堵上。
谢红梅见他忙活，也不让自己闲着，把周萍萍放到床上，自己拿了扫帚，小心地清扫玻璃渣子。
外头没由来地传来“啪嗒”的一声巨响，再次把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周萍萍吓哭。
谢红梅迅速地把最后一块地儿扫干净，过去抱起了她，轻轻地哄着：“没事，没事。”
李子方停下手里的动作，从旁边的窗户瞄了一眼：“树倒下来了。”
谢红梅也凑到窗户看，外头还未通电，依旧是一片漆黑，隐约见到疾风暴雨中，树木被吹得东摇西摆，路中央还有断树横着。
谢红梅心里有些震惊，这是她两辈子里见过的最大的风雨，可算是见识到了超级台风的威力。
李子方给砧板四个角都打了钉子，又在两侧的中间再补了两颗来加固，最后还在底部塞了条毛巾，堵住漏进来的雨水，才勉强算是把这窟窿给堵上。
回过身来时，发现地上的玻璃渣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谢红梅扫干净，心里有些恼她不好好坐着，忍不住又皱起眉。
谢红梅自然没发现他的这些情绪，见他完工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看他的目光也特别真挚：“今天真的谢谢你，李大哥。”
李子方借着灯光看清她的脸，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一切都处理妥当，李子方自然也没有继续停留的理由。他把东西都收拾好，拎起工具包，就往楼下走。
谢红梅跟着下楼送他，李子方见她腿不利索，本想让她呆着别下来了，但转念一想，得让她锁门，只好放慢了步子，走在前头。
李子方在门口处套着雨衣，又想起另一茬：“现在还不确定村里什么时候能通电，我这留一支电筒给你，但估摸也支不了多久，你这还有蜡烛或者电筒吗？”
谢红梅点头，借着电筒的光线寻到刚才乱扔的蜡烛：“电筒你都拿回去，不用留给我，我有蜡烛就行，外头路上太黑，你把电筒都拿上。”
李子方寻思了一下，还是留了一支小的手电筒给她以防万一。
谢红梅见他坚持，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也不听，又见那支大号的手电筒已经变暗了不少，只好一再叮嘱他路上小心。
李子方准备妥当，拉扯紧雨衣上的帽子，一边拉起卷闸门，一边吩咐她：“你赶紧关门。”
风雨再次袭卷进屋，一下子就把地板打湿了一大片。
谢红梅看着打进屋的雨水，又看着他要出发的势头，没由来地就想起刚才在风雨中倒下的树，心里顿时被巨大的不安充盈着。心想这雨势着实太大，路上还随时可能有被刮风倒下的树，他的手电筒还越来越暗，这会他要是出去了，是否平安到家她也无从得知，一想至此，她的心里就忐忑得很。
谢红梅喊住了他：“李大哥。”
李子方动作一顿，狐疑地回头：“怎么了？”
谢红梅眉皱得死紧：“这雨太大了，你这样回去实在不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谢·感情笨蛋·红梅：这雨真的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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