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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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接吻还能忍住不做下去，你们都是处吗？！”
“声音太大了。”五月女美都把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些，过了几秒才道，“他是不是我不知道。之前试探过，被回避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以为意：“问下感情史不就行…等等，美都，‘他是不是我不知道’，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我还以为你很有经……”
“闭嘴。”五月女美都光速打断，飞快地补上一大堆反驳，“还有，感情史也不靠谱。又不是所有中学生情侣都会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情侣身份才能做｜爱。
“好吧，那只能实战见分晓了。到时候欢迎和我交流哦。”小野寺淑光遗憾地砸砸嘴，突然又兴奋起来，“对了，既然美都你还没有体验过，我有些好东西可以分享给你，要不要我……”
这回五月女美都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是为什么才打的来着？
她木然地想。
哦，是小野寺和最新一任——现在已经是新鲜出炉的前任——男友小翔刚分手，有空约她出来玩。
被五月女美都以自己“本就正忙于学业甚至都无法兼顾恋爱了”的理由拒绝后，小野寺顺势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的、恋情是否顺利、进展到哪一步、去过对方家里吗。
然后五月女美都挑选了最容易回答的事实性问题，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小野寺淑光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直接轰炸了过来。
“你到他家就纯吃饭？那还不如去外面呢。”
“什么？不是你做饭？好吧，那其他约会呢？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啊！”
“行，我不是jk，我不懂你的辛苦。那现在的进度到哪里？本垒了吗？”
“kiss？也行吧。具体说说是在什么场景？”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
平时，在小野寺面前，五月女美都也不是这么好说话、有问必答的人。
绝对是因为ki……因为角名伦太郎的过错，害得她脑袋晕乎乎的，到现在还没恢复。
让小野寺恨铁不成钢的“到他家就纯吃饭”也是有缘由的。
不过，不算是“纯”吃饭。
至少买了西瓜的那次不是。
角名伦太郎第一次邀请五月女美都来他家的那个傍晚，五月女美都又一时嘴快，反问他“去你家看你分享装满打折菜的冰箱？”
……对于自己在感到混乱的情况下总会说出奇奇怪怪的话插科打诨这件事，她已经有所察觉了。
当时角名对她煞风景的话的反应是嘴角抽了抽，面色五分惊奇三分无奈两分疲惫一分苦涩：“败给你了。”
他认命地否认五月女美都未经大脑复核就提出来的预设：“不过我买菜没那么勤，因为平日里只做晚饭，周末才会多做其他两餐。”
“你要来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备菜。”
所以，拉开冰箱门看到显眼的绿色水果的时候，五月女美都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也是角名伦太郎备的菜的一部分。
“才六月就买西瓜吗？”七八月份会更便宜来着。
“因为你会来。”
“哇，招待客人的礼节很是周到，我很受用哦伦君。”
“倒不是纯粹的礼节，”角名伦太郎从橱柜中探出头，站了起来，把不常用的调味料放到厨桌上，“是香水吧？你喜欢用的那个像西瓜的味道的。我闻到过很多次。”
他转过身来，挪步帮她合上冰箱门，提示人类久未关门的噪音终于戛然而止：“因为客人是你才买的。”
五月女美都回过神来：“狗鼻子吗。”
“这么说也没错，狐狸是犬科。”
“喂，别这么快就接受这个设定、开始给自己拟兽了啊。”
“你不是喜欢狐狸相吗？”
这也被他知道了？
还是诈她？
五月女美都试图骗出答案：“谁说的，我喜欢的长相是那……”
骤然靠近的身体和突如其来的双唇相贴让她无暇继续编造谎言。
猝不及防之下，五月女美都的嘴唇和瞳孔一样本能地张大、露出破绽。
角名伦太郎左手撑在厨房桌台边沿，右手斜握住她的肩膀，免得她站不稳。
拇指擦过锁骨，他有意放轻力道不至于捏痛对方，先小心翼翼地轻咬了下五月女美都的唇角，很快发现了漏洞。
在散发着奶油香气的唇釉上仔细辗转、品尝味道，角名伦太郎终究还是抵抗不住诱惑，暗中将舌探入五月女美都口中，与她顺从的舌尖纠缠不清。
草莓牛奶果冻，他心想，如果要形容这一刻的五月女美都的色泽、香味、口感的话。
抽离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不免染上急促。
角名伦太郎默默将身体转了个方向，收回的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抱歉。”
余光里，五月女美都显然明白自己毫无抵抗力的反应已然将方才的口不应心全盘托出，不再继续关于外貌审美的话题。
提前就拿出来解冻了，现在应该正是时候。角名伦太郎拿起厨房纸吸去案板上的肉块表面的血水，然后耐心地用海盐、黑胡椒挨个给牛排进行两面腌制。
前置程序做完，终于可以开火了。
等他把油倒在平底锅底，再将升温完毕的牛排一块块夹进锅里，五月女美都比正常音量更小的声音混在滋滋声里响起。
“……再来。”
角名伦太郎手里还拿着筷子：“什么再来？”
“少装傻。”这回音量正常了，“你不会要把刚才的那个当作我们之间的初吻吧？偷袭不算数，我不会认可的。”
“‘我们之间’？”
虽然很想马上问清楚，但眼前的半成品晚饭需要他定时盖上锅盖焖烤。
角名伦太郎看了眼附在微波炉上的磁吸式计时器，心下有了数，朝着五月女美都露出一个假笑。
“美都同学，看来经验丰富呀。”
……这个时候如果否认、说“才没有，这是我的初吻”，就输了。
以不变应万变，以问题对问题，五月女美都：“那你呢？”
角名伦太郎嘴角弧度不变：“你猜。”
……为什么总不按她的套路来？
五月女·理论上的巨人·争取不做行动上的矮子·美都委实不忿，揪住他的领口。
角名伦太郎身上穿的还是制服衬衫，他习惯在部活后冲澡换回校服。
但毕竟是放学后，不用应付风纪检查，他的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锁骨下方，被围裙压住末尾一截。
五月女美都这么一扯，非但没有勒到角名的脖子，甚至还帮他系紧了一些。
……这人真是太坏了。
按照世间真理、宇宙运行规律，此时角名伦太郎的衬衫领口应该松开、袒露一片胸膛才对，最好还要露出一道饱人眼福的沟渠。
但在五月女美都的视线水平之处，她只能看见锁骨的一丁点隆起，往上是角名伦太郎明显滚动了两下的喉结，往下就什么也没有了，除了衬衫的皱起和围裙上可能沾到的油烟。
……太坏了。
领带不好好系，衬衫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故意的吧？
得好好谴责一番才行。
五月女美都一只手继续捏住领带，把它从围裙底下全部勾了出来，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抚上角名伦太郎下颌下方再清楚不过的凸起部位，余下四根手指搭在他的后颈借力，微微踮起脚尖。
与轻巧和温柔无关，她笨重而莽撞地将唇覆了上去。
所有的争强好胜、有所保留、不甘示弱，
尽数融化在齿间。
……很舒服。
……接吻的感觉。
……分不清是因为场所私密而感到舒服，还是因为太过舒服而更觉私密。
……
记不得喘不过气了多少次才学会配合换气的节奏。
最后，印象深刻的是，煎太久了的牛排的味道并不怎么样。
“可惜，如果焖好了会很美味的。”
“你是在对我表达不满吗？”五月女美都语气不善，重重地咬了一口牛排，故意用力咀嚼，但在角名看来，鼓起的脸颊只会显得人更可爱，“那我以后不亲你了。”
角名伦太郎连声喊冤：“哪敢啊。下回你来，我再做一次给你吃？”
“算啦，”又不是真的生气，五月女美都态度转变得很快，“礼尚往来，该换我给你露一手了。”
“好啊。礼尚往来，下次一定。”
回忆起厨房里其味无穷的两段吻，角名伦太郎一语双关，立下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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