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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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自己穿书后，宁昭努力回想过自己所记得的小说细节，并把它们记在了秘密笔记本里，老实说这项工作有点困难，她能回忆起来的大多数是零碎的剧情和设定，人名属实不太多。
然而裴容渊这个名字，宁昭恰好记得。
因为，这就是那位把渣男片成生人片的反派的名字，全文正面出场的次数并不多，但刷足了存在感。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只要出场，必死人。在早期女主还热心救人的时候，发生了很多次女主前脚刚走，后脚被救者遇上这位裴少爷，然后没几天莫名其妙自杀的事情。
他可不是那种末世文里常见的奉行丛林法则，所以带着一群小弟烧杀抢掠的反派，这家伙甚至干出过许多救人、送物资的事情，还为了帮人完成心愿在天灾里四处奔走，光看表面简直是个天使。
然而他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人安心去死。
救人是为了让一家人死的整整齐齐，送物资是为了让人吃上最后一餐，完成心愿其实是了却遗憾从容赴死，反正只要你愿意结束生命，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不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
因为很多死者甚至感谢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帮过自己，导致他在末世里不仅没什么恶名，反而是许多幸存者期待遇到的“死神”。
就连当初的读者区，也为争论他到底算不算反派盖起过很多讨论楼。毕竟这家伙劝死的理由是，与其活着受折磨，不如早点有选择的、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甚至在面对某些伟光正的角色时，他还讲出过在这个资源有限的世界，作出“牺牲”可以让更多人活下去这种蛊惑人心的话，把人给劝没了。
和无论怎么样都想要活下去的女主相反，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毁灭派，是人心的病毒。
宁昭是坚决站在“裴反派”说这边的，哪怕作者揭露，这家伙之所以能够帮助那么多人完成心愿，是因为他自己“不死”。
就算被酸雨腐蚀成一滩血水，24小时后，他仍然可以自我修复活过来。
因为这种特殊体质，他自然可以去任何地方，完成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一个不死的人，是天灾里最强大的存在。
也是一个怪物。
这种算得上“美强惨”的设定，让许多读者嗷嗷直叫，于是不少“裴反派”倒戈向了“裴正义”派，讲出裴少其实心怀大爱是个温柔的人这种鬼话。
宁昭可不上这种当。
此时她默不作声地打量眼前的青年，心里在评估单纯重名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说里对反派的描述是，年轻，好看，有着一张可以让人轻易卸下防备的脸，似乎对得上号。
“我确实不是阿城本人。”
裴容渊一脸歉意：“说了谎很抱歉，但是，我是他的朋友。这个账号……我是说新生礼包，是他留给我的。”
“那他人呢？”
“下午的时候出了车祸，已经不在了。”
宁昭：……
怎么感觉触发了关键词？
“可你看起来并不是很伤心。”宁昭中肯地评价。
裴容渊依然一脸平静：“习惯了。”
……你真是若无其事说出了信息量很大的话啊！到底怎么样个“习惯”法？！
似乎看出了校长女士的困惑，裴容渊解释：“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几乎每年都会参加一场葬礼，从我的亲属到师长到朋友，阿城他……”
青年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垂下眼睫，虽然依然平静，但确实多了点可怜的感觉。
“是我亲近的人里，最后一个。”
这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啊！而且这匹配度又提升了。
小说里并没有仔细写过反派的过去，但确实说过他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追随他的小弟们都是认识没多久的，而且以旧换新率还挺高的。
“校长，您要开除我吗？”注意到宁昭脸上的犹豫，裴容渊询问，“我做过资质测试了，关于天赋等信息并没有说谎，我确实是s级，鲜血亲和，应该足够资格入学。”
很巧合的是，真正的聂城也是鲜血亲和，只是天赋是a，但当时宁昭只以为是这小子为了面子故意说高了点。
“当然，如果您要开除我，我也能理解。虽然这是阿城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你是在以退为进吧？想骗我心软？
宁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考虑片刻后，终于做下决定。
其实，把反派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未必不是个好主意。某种意义上，他甚至是个更好用的劳动力。
一向亲切的校长女士灿烂一笑：“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了，虽然你的入学阴差阳错，但或许这也正说明你和学校有缘，我就不追究了。”
“不过，关于身份的事你最好和你的同学解释一下，撒谎可不是良好的开端。好了，天快亮了，你也离开吧。”
裴容渊似乎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礼貌地向校长女士道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宁昭等他关好门，飞快呼唤出系统面板，在角落里熟练地找到客服，开始再次投诉——
【宿主1397：啧，在吗？怎么有人可以拿着别人的校徽登录梦境校园网还不被发现的，考虑过学园网络安全的问题吗？你们收的可是100万而不是100块啊，这么大的bug也好意思上架？还传奇魔导师开发，别是层层外包的吧！别装死，出来谈谈赔偿的事！】
*
穆卓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不仅是因为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而是浑身的骨骼似乎都舒展开了，头脑也无比清醒，一点不像往常就算起了床也还是犯困。
一看时间，甚至才早上七点。
他边刷牙洗漱，边回忆了遍在梦境学园里发生的事情，记忆没有任何模糊的地方，如果不是那空间毫无真实感，说是现实好像也完全可以。
手机放在洗脸镜的台子上，他用空着的手滑动屏幕，点开自己直播账号的后台。
这是两天来穆卓第一次点开后台，虽然消息提示早已经来到了99+，但不管是刻意回避还是真的忙，穆卓没有继续查看的想法。
有很多是骂他的。
现代人就是这么无聊，虽然这件事情和大多数的谩骂者毫无关系，但他们就是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正义感，要为他们心中的道理找回公道。
这些消息会让穆卓心情不好，但也仅此而已，穆卓怕的其实是熟悉的id也出现在这批人中。
他尽量不往下看，只查看最新的私信，果然很快看到了新同学们的暗号留言，他把新建好的群号一一发给他们，等着大家加群。
这是昨晚离开梦境校园前，大家说好的联系方法，毕竟梦境学园还得睡一觉才能进入，交流太不方便了。
等他下楼吃完早餐再上来，群里六个人就已经全齐了。
“是这样的，我打算做一个班级app。”简单打完招呼，郁燃率先在群里说。
“本来是想直接做成线下版的学园app，但官方那边我联系了很久都没有回应，为了防止侵权，还是以‘植物魔法a班’的名义来做好了。”
穆卓：？
等一下大佬，我们不是才起床吗？
“这个app的主要目的是寻找校外兼职的机会，次要目的是分享情报，实现多人互助。”
“具体来说，如果有人需要帮助，可以在app上求助，经过认证的魔法师或其他可靠用户可以接取求助任务并收取一定报酬。同时，我们制作的魔法物品也可以通过app贩卖，如果对方愿意支付魔法快递的费用，还可以通过学校的渠道，用魔法快递给他。”
穆卓不确定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
没弄错，他真的只睡了一觉，可为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挣钱的事情，就似乎有人要把问题解决了？
不仅如此，下一秒郁燃就丢了个关于《植物魔法a班》app开发的立项ppt到群文件里，附言请大家都看看，提提意见。
穆卓是跪着把ppt看完的。
“……我就想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玩意？”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穆卓的心里话。
“以前的项目方案简单改了改。”郁燃诚实地回答，“我连框架都是现成的，快的话，明天就能上线。”
“我觉得不错，就这么办吧。”群里宁昭第一个响应，“不过网络通讯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低温很快会毁坏电力和网络系统，我们需要尽快找出另外的通讯渠道。”
“明白，我看植物魔法的课本上还有很多有趣的植物，我会研究下通讯这块儿的问题能不能用魔法的手段解决。”
于是众人一致通过了郁燃的提议。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里面其实还有不少问题，但现在时间紧迫，比起做一个完美的方案不如先拿个雏形出来修修补补。
后续又简单讨论了下还要做哪些前期工作，好查漏补缺应对明天的大降温，众人便各自道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穆卓起身去客厅里给自己倒水，迎面就撞上刚好下晚班回来的父亲。
疲倦的穆父难得在早上看见儿子，忍不住稀奇了下。
父子俩打了声招呼，正要各自回房，穆父突然想起件事情，忙喊住儿子。
“对了，明天你奶奶80岁生日，中午要去酒店吃饭，你没忘吧？”
穆卓顿住。
他还真忘了。
不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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