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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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的鬼差突然出现，殷九没有转身，瞬间又恢复了平日的冷冽声线：“说。”方才那点残余的温存已然被凛冬封冻，连尾音都淬着冰碴。
黑雾缭绕间，整层楼的温度又降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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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手放上殡仪馆玻璃门时，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钉钉消息疯狂刷屏：
【冥府特别提醒：检测到高危通灵事件】
【建议立即联系您的直系上司——殷九】
还不等林眠反应。
“林工！”实习生小吴从门后探出头，脸上还粘着半截辟邪符，扯着他就往里面走。
进来一看，另外四名殡仪馆员工在工位附近上演求生——前台姑娘晕倒在发财树盆栽里附近，会计抱着《金刚经》缩进文件柜，策划专员正用美工刀往桌面刻倒五芒星。唯一站着的刘主任拽着家属衣袖，领带被扯着歪的像上吊绳：“王先生您冷静......”
“我冷静？！我爹的遗像半夜在灵堂唱《大悲咒》！！！”满脸横肉的家属摔了保温杯，枸杞红枣溅上林眠的球鞋，“你们他妈搞阴间设计也要有底线！”
刘主任陪笑：“是是是，您先...您先别激动...”
林眠的喉结动了动。他望向自己上周画的遗像——慈祥老人肖像在晨光中泛着尸青色，嘴角似乎比交付时上扬了五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里抱着的数位板：“张经理呢？”
“不知道啊...”实习生小吴哭丧着脸亮出手机聊天记录给林眠看，留言是两个小时以前：只有一个（双手合十e激）表情包，然后人就联系不上了。
这时家属看到站在门口的林眠，脖颈青筋瞬间暴起：“就是你个小白脸瞎画我爹是吧？！”将近三百斤的躯体山一样压过来，直接上手就薅住林眠的卫衣领口，满脸横肉在盛怒之下哆嗦着，劣质烟草味喷在脸上，林眠感觉自己要吐了。
常年握笔的手腕根本挣不开这几百斤家属的钳制，后腰哐当撞上打印机的瞬间，金属边角硌进皮肉，a4纸雪崩般倾泻，他恍惚想起殷九说过功德值能兑换防撞护腰——
「咔嚓」
打印机突然卡纸的噪音刺破混乱，玻璃门铜铃叮咚一响。
雪松香席卷整个空间。
“我是他的直属负责人。”
殷九单手捏住家属手腕，另一只手将牛皮纸袋塞进林眠怀里。金丝眼镜下的眸光好似淬了冰：“王先生对方案有意见，可以找我详谈。”
林眠看到纸袋里装着青铜匣粉末的分析报告，首页用朱砂笔批注：「vi系统污染源检测中」，然后就被殷九严严实实挡在身后，视线所及只有对方挺括的肩线。
家属的咒骂声突然卡在喉咙里。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腕骨被捏住的地方泛起诡异的青紫。瞳孔在殷九平静的注视下剧烈收缩。为什么？明明对方噙着得体微笑，他就是忍不住想往后退。
“殷、殷总监是吧？”家属额头渗出冷汗，看到殷九胸口处铭牌，“你们公司必须......”
但话还没说完被小吴尖叫声打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眼、眼睛流血了！！！”
所有人顺着她颤抖的手指看去——
灵堂方向，数百幅遗像的瞳孔正缓缓转向殡仪馆大堂。晨光穿透玻璃相框，黑色瞳仁在老人眼眶中逐渐扩散，血泪顺着画框蜿蜒而下，在雪白墙面拼出歪扭字迹：【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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