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妈妈变形计18
对周聿醉酒的事耿耿于怀，姜沅已经很久没去公寓那边住了，接下来的工作和周氏没有交集，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他俩都没碰面。
有一天姜莱在餐桌上突然问她，“妈妈，周叔叔以后会当小莱的爸爸吗？”
小姑娘捏着筷子有些紧张，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期待。她爸姜哲边夹菜边看过来，姜沅怕孩子失望，没正面回答，“等宝宝长大就知道了，快吃饭吧。”
“哦。”姜莱眼睛眨了眨，嘴角耷拉着，没再说什么。饭后姜莱没和他们一起看电视，跟着保姆回房睡觉，看上去不太开心。
“这是怎么了？”姜沅悄声问她爸。
姜哲叹气，递给她一张邀请函。
周六姜莱的年级要举行亲子运动会，邀请孩子的父母参加。姜莱从幼儿园开始，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都是姜哲参加的，虽然姜莱没说过什么，但显然她也希望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爸爸妈妈都能到场。
哪怕是假的，周聿也是她官宣的男朋友，姜沅将邀请函拍照发给他，在对话框里各种修改措辞。
周聿的消息快她一步：好的，周六我去接你们。
姜莱得知他们俩都会去参加亲子运动会后，异常兴奋，导致周五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姜沅给她讲故事，讲到自己先睡了过去。
第二天闹钟响起，小姑娘哼哼唧唧赖在床上起不来，姜沅无法，假装叹气：“宝宝再不起来，运动会就来不及了。”
运动会三个字简直成了姜莱的开关按钮，戳一下，效果立竿见影。小姑娘眼睛还闭着，人已经挣扎着坐起来，乖巧的配合姜沅给她换衣服。
她们下楼时，周聿正坐在桌前和姜哲吃早饭。
周聿穿着姜沅托小助理送去的运动服，外套和裤子都是黑色的，只有内里的短袖是白色。周聿将拉链拉到顶端，头发没有喷发胶，蓬松柔软。
看惯了他平时的装扮，今天这样气质温和的样子倒也不错。
姜莱兴奋的扑过去，“叔叔，我们的衣服一样诶。”
周聿嘴角微勾，将她抱到椅子上，面包和牛奶都推过去，“多吃点，运动会耗体力。”
周聿的话说对了一半，运动会耗体力，但耗的都是父母的。
秋日的太阳虽不毒辣，但跑跑跳跳的姜沅仍出了一身汗，早早就脱了外套。
姜沅身上系着一条绳子，另一端绑在姜莱同学妈妈的腰际。姜莱骑在周聿身上，他俩站在三米远的地方等姜沅将手中的巧克力送过去，由周聿举着让姜莱咬一口，她们就赢了。
为了上镜，和每个女演员一样，姜沅在饭量上向来注意，她身材偏瘦，腰上绑紧绳子后格外纤细，像是使劲儿一拉就会断。
好在姜沅平时运动没少做，核心力量还可以，哨声响起后不仅没有被拉跑，还在一点点向姜莱靠近。
“妈妈，加油，妈妈，加油。”姜莱两只手放在嘴边，大声喊着。
姜沅死死咬住唇，一步一步朝姜莱走去，虽然带着护腰，但拉扯的力量太大，不用想都知道，回去腰上肯定得青。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给她加油打气，两只小脚一动一动的，周聿一只手扶着小姑娘，一只手极力向前伸展，等待姜沅。
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姜沅努力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将巧克力递到周聿手中，看着他快速举起手，姜莱一口咬下。
哨声响起，她们赢了。
腰间力量终于松了，周聿托着姜莱大步向她走来，手指捏住她的脸颊，皱着眉，语气严肃，“松开。”
姜沅茫然看他，嘴巴微张，舌尖舔过牙齿，尝到一丝血腥，她竟然将嘴唇咬破了。
周聿放下姜莱，让她去老师那里领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轻轻的按在姜沅的嘴唇上。
四目相对，姜沅有点尴尬，催他：“好了没，大家都看着呢。”
姜沅来参加运动会，进场的时候引起了好一阵骚乱，在老师的组织管理下，没人涌上来，偷偷观察她的人却不少。
从周聿靠近她开始，姜沅已经看到好几个家长激动的举起了手机，她可不想回头在网上看到这些照片。
“玩闹而已，不用太拼。”周聿收手。
姜沅看向领奖台，小姑娘捧着巧克力奖牌，笑的见牙不见眼，淮翊也难忍激动的围着小姑娘转圈圈，她跟着乐了，“孩子开心啊。”
时光荏苒，姜莱从不足姜沅腰高的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在这十二年的时间里，姜沅的影视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周聿也如他所愿将周氏推向国际，成功晋升为周董，只是两人对外始终是恋爱关系。
今天是姜莱十八岁生日，周聿提议在周氏酒店顶楼为姜莱庆生，姜沅没意见。她和周聿的合约早就结束了，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过。
甚至在姜沅三十岁那年，周聿送她一套别墅，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迈进顶楼餐厅时，姜沅即使早猜到周聿会命人准备一番，但看到被气球和鲜花填满的餐厅，她仍是惊到了。
没想到周董不仅人狠钱多，还很土。
仔细看过去，姜沅发现，气球上印的是各种动画片里的角色，都是姜莱小时候喜欢看的。她默默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再怎么说，周董还是很用心的嘛。
只是奇怪的是，餐厅大部分装饰都是姜莱喜欢的百合花，唯有摆放钢琴的位置铺满了玫瑰花，看着突兀。姜沅好奇，想过去看看，周聿握住她的手，“一起推蛋糕出来吧。”
什么蛋糕还要两个人推，周聿真是越来越爱撒娇了。
姜沅嘀咕着，跟他走进去，然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八层蛋糕。
“我会提醒王姨这个月不做你那份儿饭了，你吃蛋糕去吧。”姜沅看着蛋糕很是无语，今天庆生的只有姜家和周家两家人，这么大的蛋糕吃不完都浪费了。
周聿笑了，“今天高兴，想分点蛋糕给餐厅的员工。”
闻言姜沅没再说什么，小心护着蛋糕，让周聿推出去。
姜莱和她一样高了，姜沅看着，觉得姜莱还是那个依赖她的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许了愿吹了蜡烛，昏黄的灯下眼里水光闪烁，“谢谢大家，我今天特别开心，有首歌想送给我的妈妈，希望你喜欢。”
一束亮光打在钢琴的位置，周聿坐在琴凳上，胸前的口袋里插了只玫瑰。
姜沅没听过周聿弹钢琴，更没听过他唱歌，这是第一次。
他唱的是首英文歌，嗓音低沉，没有任何技巧，姜沅却听的入迷。
“darling，justholdmyhand.iseemyfuturesinyoureyes.”
周聿唱着这句歌词，离开钢琴，灯一盏盏亮起，他跪在姜沅面前，举着戒指问她：“嫁给我，好不好？”
“好。”
这一刻，姜沅难得不想去纠结。他们相处的久，互相都很习惯对方的存在，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是姜沅没想到，半夜指针指向十二点时，睡梦中的她会被拉进黑色空间。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淮翊和眼前的面板发着莹莹光亮。
面板上写了一行字。
“恭喜您已成功通过第一次考核，抚养姜莱成年。请问是否结束当前考核，并开启新的考核世界？”
下面有两个选项，是和否。
姜沅下意识去摸手上的戒指，什么都没摸到，“周聿考核结束了吗？”
面板没有任何动静，淮翊猜测道：“可能他要等周澄十八岁才能结束吧。”
“那……如果我不离开，是不是只能等到寿终正寝才会脱离？”
“也许吧。”淮翊不太肯定。
姜沅没有过多的犹豫就选择了否，拍下的刹那，眼前一黑，待她再睁眼，人还在床上，周聿睡的正香。
淮翊不理解，“你很爱他吗？你不怕他到时候选择离开？”
怕吵醒周聿，姜沅在手机上敲字给淮翊看——爱不爱他我不知道，但我怕他醒来发现“姜沅”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更怕别人来扮演“姜沅”。而且，我们的婚礼还没办。
姜沅没有回答淮翊的另一个问题。她在设想，假如姜沅的世界没有周聿会怎样？
她应该还是照样去公司上班，偶尔演演戏，闲了和小姑娘出去旅游。
没有离了谁不能生活的说法，姜沅想。
然而周澄十八岁生日那晚，姜沅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索性拿出手机刷微博，手指不断的上下滑动着，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沅看着它跳动到十二点，她放下手机，看向身旁的男人。
周聿四十三了，兴许是平日里没什么表情，除了常常皱眉留下的痕迹，面上看着还年轻。
姜沅用眼睛勾勒他的五官，正在感叹周聿睫毛好长，就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眨了眨，醒了。
视线相交，周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着，“我做了个梦，说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去下个世界了。”
“那你要去吗？”姜沅明知故问，“你当初不是认为自己像是被制定好目标的工具人，没有感情，融不进这个世界吗？说不定你真不是……”
周聿吻住她的唇，不让她说下去，半晌后才抵着她的头说：“姜沅在的地方就是周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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