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妈妈变形计13
化妆室内没有人讲话，最后一个试镜的演员走进来，大家仍然在干着自己手头的事，无形中，气氛却紧张起来。
秦月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任妆发老师替她拆头上的发髻，她的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敲着。直到选角导演推开门，秦月才收手起身。
“今天辛苦各位老师了，角色最终定的是秦月老师，恭喜。”
说话间，姜沅推门进来，薛妙云推开化妆师，神色莫名的朝她走去，“恭喜啊，你的人进了，看来我离开圈子太久了，演技退步了，连新人都比不过。”
薛妙云说话不似以往客气，话里藏着掖着表达自己的不服，姜沅莞尔一笑，“齐导，秦月试镜的过程给各位老师发一份吧，录都录了。”
齐导是来通知试镜结果的选角导演，当下应声，去找拍摄内容了。
随着他离开，试镜演员陆陆续续也走了，姜沅找位置坐下等秦月卸妆。薛妙云手机上收到秦月的试镜视频，想了想，她坐在姜沅旁边，当着姜沅的面点开视频。她就不信，秦月这么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新人，背后没资本推，能赢过她直接拿下主演的角色。
发给薛妙云的试镜片段恰好是入魔那段，镜头中秦月将嘴上的口红擦去，盘膝坐在房间中央，她的脸惨白一片，额头上甚至逼出些汗来。
镜头切近景锁定在秦月脸上，她秀眉微蹙，眼睛紧闭，眼珠却在眼皮下动来动去，良久，她口中喷出血，人也软软倒在地上。有人救她，她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手指微动，眼皮缓缓掀开。待看清眼前人，她眼睛骤亮，发出夺人的光彩，声音虚弱中带着点儿欢喜，“师父。”
被她称作师父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她眼中的光变得黯淡，神色沾染痛苦，“你不懂。”
“师父。”她声音中再无喜悦，眼里含泪深深看了他一眼，强撑着爬起来，头倔强的挺着，不肯落下泪让他小瞧了去，她嘴角扯了扯，笑容苦涩，“师父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薛妙云看着镜头中秦月步履蹒跚的离开，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她不得不承认，秦月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薛妙云掐着掌心站起来，“你赢了，但你不会总赢。”
“我们没有在比赛。”姜沅莫名奇妙，不明白她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敌意，复出以来薛妙云的路越走越窄，她不思考自己的问题所在，总来和自己争什么？
薛妙云脸色急变，带上助理，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在门口撞上周聿，薛妙云脸色更黑了。
“看来你们聊的挺愉快。”周聿靠在门框上，西装压出褶子，他也浑不在意，“一起吃午饭？”
“下次吧，中午工作室要庆祝秦月成功拿下女一号。”
姜沅笑容里带了几分真实的喜悦，眼尾微垂，压出弯弯的月牙儿，整个人显得越发生动。周聿楞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姜沅是明星，还是个很好看的明星。
姜沅不去，周聿只好和导演一起吃。回公司已经下午了，经过秘书室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笑闹声，周聿看表，确认是在工作时间，身后的小王秘书急的直出汗，恨不得飞扑进去捂住她们的嘴。
周聿敲敲门，里面笑闹声止住，有人拉长声音问：“谁啊？”
“你就是这么教她们的？”周聿似笑非笑，懒得进去了，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王秘白着脸跟在他身后，“老板，您听我解释。”
周聿挥手制止他，语气淡淡，“换一批。”
“换、换不了。”王秘硬着头皮，赶在周聿发火前快速说道：“都是周董安排的，专门强调不许您换。”
老爷子迟迟不放权，周聿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影响，反正除了董事会他也不来公司，现在倒是觉得不爽了。周聿让王秘下去，给他爸打电话，没人接。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周聿沉着脸，“进来。”
女孩儿穿着身职业裙装，只是头发披散着，随着走动在肩头晃来晃去，有根头发在发尾挂了会儿，悄然落在他办公室的地毯上。周聿的眉头皱的死紧，批评的话未出口，女生眼圈已经红了，“周总，对不起，王秘已经和我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学习，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秘书。”
“先下去吧。”周聿头疼的挥手，末了补充道：“明天把头发扎起来。”
女孩儿委委屈屈的走了。
没过多久，周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他长久不言，来人没听到声音，自己打开门，伸进一个脑袋四处打量，又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看到周聿坐在办公桌前，她坦然走进来，口中还抱怨着：“周总您不说话，我还以为没人呢，尝尝我泡的咖啡，专门和老外学的。”
“你是谁？”
女孩儿没听出周聿声音中浓浓的不悦，兀自放下咖啡，甜甜笑开，“我叫王晨，国外大学刚毕业，宋姨介绍我来的。”
“那你可以走了。”周聿打开一份资料，根本不看她，女孩儿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儿，不解的问：“为什么？”
办公室频繁进来人，严重打扰到周聿工作，他说话语气便重了，“恕我直言，您不配当我的秘书。”
“周聿，你太过分了！”女孩儿气的直跺脚，边往门外走边哭道：“你以为我稀罕来当秘书啊，你活该单身一辈子。”
办公室终于恢复安静，周聿给小王秘书发信息：再有人来打扰我，你去人事部报道吧。
上午不在公司，周聿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周聿估摸着还得加会儿班，拿起电话想让王秘帮自己订饭，视线扫过手表，还来的及去公司食堂。
他直接去秘书室找王秘，意外的是，打开门除了王秘还有个女孩儿坐在办公室里。平时加班，他只留王秘，丰厚的加班工资让王秘留的毫无怨言。至于其他人，只要手头忙完就能正常下班，所以看到办公室还有人，周聿不免意外。
女孩儿稍显局促的站起来，“周总好。”
“一起去吃饭吧，怎么还没回去？”
女孩儿神色略疲惫，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刚来，想多学习一下。”
周聿点头，没再说什么。下班后，他开车从车库上去，就看到路边站着刚才的女孩儿。她穿了件短款羽绒服，在寒风中冻的直哆嗦，周聿车停在她身边，关心自己的员工，“还没回去？”
“太晚了，不太好打车。”女孩儿一脸为难，鼻子冻的红通通的。
周聿当即打电话给王秘，对方说刚到车库，他交待对方带女孩儿回去，挂掉电话和人道别，“放心，王秘会送你回去的，下次不用待这么久。”
女孩儿大概是冻的狠了，向他道谢时脸上笑容十分僵硬，周聿没在意，开车回老宅和他爸兴师问罪。
家里只有宋姨和周澄，他爸一早就跑出去了，周聿无奈，只好住下来守株待兔。
第二天上班，从老宅过去距离稍远，周聿到的没平时早。他刚下电梯，秘书室前齐齐整整站着五个没见过的女孩儿，冲他鞠了一躬，“周总，早上好。”
周聿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旁经过，长臂一捞，架着王秘的脖子就走，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又换人了？”
王秘也小声说：“昨天的两个被您气哭走了，还有一个嘛······”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王秘尴尬的想抠地，女孩儿开始没上他的车，当着他的面打了一通电话让人来接她。出于好心，他让女孩儿上车等，没一会儿，一辆黑色宾利飞驰停在公司楼下。
女孩儿下车前还让他给周聿带句话，王秘委婉加工了一下，“她说很期待您以后和别人谈恋爱的表现。”
意思应该差不多吧，王秘悄咪咪的想，反正死直男不配谈恋爱这种话他是不敢和领导说的。
如果她们能好好工作，周聿是没意见的，问题就是他爸以相亲的名义把女孩儿们塞进来的。王秘和众人聊过后，两个女孩儿留下来打算好好干，其他人离开了。
老爷子电话打不通，周聿给他发信息撂狠话：你再乱来我不干了。
老爷子信息倒是回的快：那你好好去相亲，公司里我就不烦你了。
周聿：好吧我承认，我有女朋友了。
下一秒老爷子的电话就打来了，声音听起来特激动，“谁啊？我见过吗？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可能是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周聿心里腹诽，半点不心虚的倒打一耙，“告诉你给我搅黄吗？等稳定了再说。”
“不行，我不信你。”老爷子冷静下来，“周末你带人回来吃饭，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瞎操心了。”
周聿无语，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不允许有志青年孤独终老啊？
他的手无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上瞎点，等回过神就发现已经点开了姜沅的对话框，脑海里那双清澈的桃花眼眨了眨，周聿如同被烫到般将手机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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