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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姚氏的注意便转向之前与杨洙拟好的礼单,因看到江氏的礼单复而想到些什么,随即让人往姚家送信。
袁媛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正巧听到内室杨梓的咳嗽声便知道他醒了,杨桢赶忙卸了外衣,躲进杨梓暖阁中,与杨梓悄悄咬耳朵起来:“你觉得爹娘和京中的关系如何?”
杨梓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袁媛想想前世袁爸袁妈和姑姑之间的融洽,又想想杨家:“我感觉娘和婆婆、二婶之间很生疏,娘对她们,很是客气。”
杨梓想了想:“我们一直在长子县,又不在京中一起住,自然会生疏些。”
袁媛眨着眼睛,默默思索,却又不知该如何和杨梓解释。
杨梓自己想了想,又说:“但是也不完全是不住在一起的关系,你看贤姨和我们就特别好。”
“贤姨和我们的关系怎么个好法?”
“贤姨每年往长子送这么多东西,而且之前大表哥还去过长子,至少杨家是没来过的。”杨梓道
“是哪个表哥?”袁媛有些苦恼,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姚家的具体情况呢。
杨梓回答:“平仁表哥。不过你肯定没印象,就你满月的时候来的,还带了好些京中时兴的玩意给我呢!”
袁媛推算了下时间,继而又问:“那年大表哥和我们一起回的京城?”
“是啊,我记得可清楚,那次进京回长子县后,爹爹就成了县学教授了。”杨梓肯定地回到。
袁媛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方向,看来杨家,至少是两兄弟之间有些问题。就说杨桢满月,作为外家,姚家可是派了外孙去贺喜。
想必姚家一直杨洙、姚氏一家保持密切联系,知道杨洙会上京过年才会让姚平仁前去。看到刚刚姚氏把拟好的礼单送去姚家,袁媛觉得,说不定杨洙升官还有姚家在后面出力呢!
可是,是什么原因会让杨洙弃杨家依靠姚家,还有姚家,让杨桢觉得有些不对劲,比如姚平仁说是外孙却姓“姚”,而且住在姚家?
是不是是因为嫁出去一个女儿,另一个女儿留在家中招赘吗?
神游许久,袁媛想得有些脑乱,拍拍脑袋才醒悟过来,使劲甩甩头,暗忖道:他们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么想办法回去,要么想办法好好活下去才是重点!
“咳咳咳!”
一旁的杨梓傻眼地看着身旁的妹妹神经兮兮的样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杨桢,你该不会不是生病,而是中邪了吧?”
袁媛才不好意思地坐下来。
“不是,我这不是对大表哥没印象嘛?你且说说,大表哥和咱们大哥,你更喜欢谁?”袁媛又开始套起杨梓的话来。
“当然是大表哥啊!谁喜欢那个老气横秋的杨椿啊,平时里阴沉着脸,又不搭理人,不像大表哥,懂的东西可多了,连怎么制炮仗都知道呢!”杨梓说道杨椿,不禁撇撇嘴,又扫了扫杨桢,有些阴阳怪气地说,“怎么,说大哥坏话你不高兴了,谁不知道大哥对你好呐!”
是吗?杨椿对杨桢很好?
袁媛有些高兴,多个疼自己的人又不是什么坏事,自然高兴了。
她弯了弯嘴角,说:“不许这么说大哥,我要告诉娘的。话说回来,当时大表哥这么辛苦去看我们,大哥和爹爹可有带他去逛逛长子,他可喜欢?”
袁媛想引杨梓多说些长子县的事。果然说起长子县,杨梓不禁眼前一亮,便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些事。
比如杨洙在县学里怎么有威望,自己怎么去捉弄掉书袋的学生们,还有他怎么和小伙伴们偷溜上街玩闹,还吃了霸王餐被店家揪回家中要钱……
长子县和开封,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一个是一国京师,一个是生活简单的小地方。然而,袁媛听着,长子县的生活比起开封好一百倍。
不怪袁媛整天这么想,自从来到这个“大宋”,还是在京城,然而自己既无穿越女的金手指,也无什么显赫家世,每日就真的是在几步便走到头的宅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还不如一醒来在长子,至少能自由自在地享受乡村的生活。
正当杨梓讲着自己怎么爬树偷鸟蛋室,姚氏走了进来,看到杨梓在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笑问道:“哥和姐儿聊什么呢?”
“我们正聊起爹爹和大哥呢!”杨梓回答道。
袁媛转过头来,对着姚氏,憋着嘴有些乞求地说:“好想回去,在这里闷得慌。”
姚氏又何尝不想回去。在长子县,自己好歹就是个当家太太,与丈夫过着悠然的日子。三个孩子,长子知理、次子活泼、幼女可爱……
不像在京中,每天需向婆母早晚请安,每餐还要任劳任怨地伺候家婆吃饭。
然而这些都是暂时的,忍忍就过去了。
姚氏也在压抑着自己思念家里的思绪,温柔地摸摸杨桢的头,安慰道:“再等一等,等梓哥病好了我们就回去,再说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来京里逛上元节花灯吗?”
“……”
是吗?原来是杨桢闹着来的?
袁媛立刻低着头不敢说话,好险,差点又要说错话了。
姚氏看到女儿丧气地垂下脑袋,赶忙哄道:“再忍上几日,只怕到时候你都想不起长子县了。到了除岁那日,又有好吃的又可以放烟火,大年初一还可以上街去玩,初二后又是要去姚家,一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
袁媛这么听着,更是有些伤感,今年的春节,只剩她一个人过了。
一晃眼除夕就到了,这里称之为“岁除”。
因为杨定国任职的太常寺要负责宫中的“大摊仪”,所以岁除当晚有全家饮“屠苏酒”的习俗杨家只能改到早晨进行。
袁媛懵懂被唤醒,打着哈欠准备往正房去时,发现平日不需早起请安的杨梓也起来了。她伸手把杨梓的衣襟裹好,把自己平日拿的小手炉递给杨梓,自己缩着脖子走。
姚氏一行人来到正房,恰巧看到杨定国身着一身官服走了出来。这还是袁媛第一次看到杨定国穿如此隆重的官服。头戴交脚幞头、身穿绿色圆领大袖公服,腰上系着犀角饰革带,衣服上也不像电视剧中绣着繁复图案,线条简洁大方。
按习俗喝屠苏酒要从最年少的饮起,年长的排最后。张妈妈便拿进一个大碗,再舀到几个茶杯里分给大家。两岁的杨桦被江氏偷袭灌入喉中,一时不明就里,直到呛了鼻子才哇哇哭起来。
大家看到杨桦大哭纷纷笑起来,袁媛不等姚氏反应,非常主动地轻轻地抿了一口。据说,屠苏酒取自神医孙思邈的药方,取大黄、白术、花椒等中药熬煮,除夕进饮成为一种希望能保全家健康的习俗,然而想杨桢这么弱的身子,还是不要乱喝的好。
依次轮着,直到杨定国最后一个喝完了酒后,又交待了几句就出了门。看样子,今晚他是不能和大家一起守岁了。
等一家人吃完了早饭,天空才刚刚泛白。李氏看着几个孙儿孙女一脸犯困的样子,便让大家回屋睡个回笼觉。
回到屋子的姚氏还未坐定,便开始指挥起锦娘和春儿打扫房子、贴门神、挂桃符。渐渐地,在喧哗声中,袁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再醒来时,颇有一种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茫。
她伸了伸懒腰,恰好听到对面软榻上传来的轻声细语,听声音就知道是姚氏和杨梓的。袁媛这一觉睡得真久,连杨梓都比过去了。正当袁媛打算起来时,看到屏风后隐隐约约透着姚氏母子依偎的剪影。
看着略有些温馨的画面,袁媛情绪有些低落,人家母子情深,而自己终究只是个外人。
杨梓正磋磨着姚氏明日也要出门去逛街。姚氏自然不同意,元日的开封人多眼杂,常常有听说孩子被走丢或拐走的事情。
姚氏眼神一顿,放下礼单,半搂起一脸期待的杨梓,柔声劝慰道:“梓哥乖,你想想,你这些日子吃了这么多的药,这就快养好身子了。明日定是人潮汹涌,若是一不小心着了凉,又得这么躺着几个月,可不是亏了?”
杨梓心中不悦,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低着头发泄地扯着锦被。
姚氏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自己选,若是明日你出门,后日就不能随我们去姚家了。你想想,即使明日出门,你也只能在车上,不能下来走路。可若是去你去姚家就不同了,修哥可是有好多新奇玩意儿!”
袁媛听了不禁暗赞,姚氏这招真妙。
果然,听了这话的杨梓确实动摇了,但还犟着嘴道:“那桢姐明日为何可以出街!”
“桢姐现在已经痊愈了,你看,这些日子她可有喝药?”姚氏反问。
杨梓嗫嗫咄咄说不起话,一口咬定:“那上元节我要出门,你不许说不行哦!”
姚氏有些为难犹豫,杨梓见了,猛地抬起头,一脸怒意地道:“因为这病,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还不如死了算……”
“杨梓!”姚氏听了“死”字,一时又惊又怒,啪地一声响,朝着杨梓脑门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