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语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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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人类的脊柱与水泥撞击的声音接连响起，人群里发出阵阵惊叫，但随即大家便开始兴奋的欢呼雀跃，纷纷掏出手机对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些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美国队长！”
“干得漂亮！”
“我能跟你约会吗！cap！”
史蒂夫向下拉了拉帽子，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飞快地在额头双指并拢打了个招呼，便借着速度从层层“包围”里穿行而出。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为了尽快融入这个社会，史蒂夫有时间都会出来四处闲逛，但不管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几十年过去了，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仍旧存在并且随着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手段与时俱进地层出不穷。而对史蒂夫·罗杰斯来说，虽然不会时刻穿着美国队长的制服，但路见不平，都不需要大脑思考，他的身体就早已先一步行动把这些不平铲除掉了。
这是他做惯了的事。
“您还是那么引人瞩目，队长。”
斯塔克大厦的接待大厅，早已等在那里的特工人员笑吟吟地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史蒂夫看，上面正是他几分钟前在街头一拳制服抢劫犯的画面。
“相信我，我已经尽量低调了，”史蒂夫说。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这些来自神盾局的特工们总算不会像瞻仰丰碑一样看着自己，这让他觉得舒服不少，“我也算公众人物，弗瑞真的确定要我这么做？”
“不错，”特工的表情有些微妙，“斯塔克先生可能对神盾局的保镖计划有些不同的意见，或许需要队长你多些耐心。”
“可以想象，当年霍华德就是个特别固执己见的人。”
史蒂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苏醒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有余，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正式与霍华德的儿子碰面，早前在各种媒体端口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对方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他无意把对方当做老友的某一件遗产来看——这是当然的，托尼·斯塔克的个人风格那样鲜明，根本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翻版。但这不代表他不期待两人的会面，尤其是，在沃伦透露口风给他说这位名噪海内外的前军火商人居然是他的粉丝后，他真的很想看看对方那张酷肖自己老友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史蒂夫抿紧了唇线，尽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想让身旁的人看出什么与恶趣味有关的端倪。
“好啊好啊，你们居然真的让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来给我做保镖，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番神盾局对我的重视程度了。”
还未进门，史蒂夫就听见了斯塔克大厦所有者不无讽刺的“赞扬”。
不同于平时展示给大众的那种西装革履的精英派头，托尼·斯塔克此刻穿着工字背心，左手螺丝刀右手小甜饼地站在一堆“破烂”中间，邋里邋遢地戳在那里打量着早就被贾维斯通报过的两人。
“抱歉，看来是我迟到了。”
史蒂夫向为自己引路的特工点点头，便迈着大步走向那个抬着下巴，倨傲又神情莫测的男人。
“史蒂夫·罗杰斯。”
他伸出手。
“托尼——斯塔克，”托尼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方才丢掉手里的东西，拉着长音慢吞吞地握住了对方的手掌，“久仰大名，cap。”
对方表现得很有距离感，史蒂夫下意识地没有提及自己跟霍华德这层交情，任何美国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托尼父亲的关系，只是看样子对方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说明的事——这就有些微妙了，从对方略显抗拒的肢体语言来看，史蒂夫不由得怀疑沃伦给了自己错误的情报。
“我以为你会儿更热情点儿，boss，”沃伦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隔断后面“飘”了出来，他端着一盘三明治向史蒂夫那边递了递，小心地保持了一定距离免得身上的机油站到了对方，“吃早饭了吗，史蒂夫？”
“不，谢谢，我吃过了。”
两人之间微有些紧绷的气氛被毫无眼力见儿的沃伦破坏个干净。
“等等，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托尼警惕地问道，焦糖色的眼睛在他们中间来回扫动，“我是不是得再次强调一遍，沃伦，我才是你的老板——”
“就在你把实验室的工全部扔给我，自己跑到拉斯维加斯‘怡情养性’的那几天，”沃伦波澜不惊地表达了对自己孤军奋战的不满，然后递给对方一杯绿油油的饮料，“你的‘特调’，boss。”
托尼一哽，但这不是为了对方暗含指责的话，而是那杯递来的东西，他心虚地按了按胸口的反应堆，把那看起来就不怎么可口的玩意儿接了过来，只是碍于美国队长在场，任他心理活动再怎么丰富也不可能这时候向沃伦刨根问底。
“这么说，”托尼踩着四方步，端着那杯成分不明的液体，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史蒂夫，“你真的答应了？事先声明，那个光头根本就是在大题小做，我根本不需要什么保镖——我可是钢铁侠！”
“我只是名服从上级安排的士兵。”
史蒂夫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双手虚握在身前，他并不在意托尼展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敌意，四两拨千斤地说道。至于那句“我是钢铁侠”，被他下意识略过了，在史蒂夫看来，托尼的战衣固然厉害，但那也仅限于对方穿在身上的时候，而大部分时间，托尼·斯塔克也还是一个会需要保护与帮助的普通人而已。
“死脑筋……”托尼摇摇头，他不管这位上个世纪的产物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相信既然对方迈进了这个大门让他就这么回去肯定不是件容易事。尼克·弗瑞和这位美国队长这么清闲，他托尼·斯塔克可不是，大把的事情要他操心，不值得把时间花在劝退对方上面——反正他有成千上万种手段让这个老兵知难而退。
“随便你吧，”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托尼转头嘀咕了一句，“还不如安排罗曼诺夫那样的美女来，至少赏心悦目。”
史蒂夫非常体贴地装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但沃伦不，他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史蒂夫，秉持着不懂就问的态度说道，“金发碧眼、大胸腿长——这不就是你的标准喜好吗，托尼？”
……
沃伦说得那么响亮以至于史蒂夫实在没有办法装聋哑，他把头扭向一边，装对窗外的风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玻璃窗上的反光早就暴露了他的真实反应。
“来，”托尼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让这么个活宝在自己身边简直是折寿十年的自杀式行为，他拍拍沃伦的肩膀，一脸关怀又语重心长地指挥他向后转，“亲爱的沃伦，我相信你一定很累了，吃完东西，好好睡一觉，我们下午再继续。”
“但你明明——文件……”沃伦眨眨眼，闭上了嘴巴，他对人类间的交往还不太得心应手，但不代表他真的一点儿也不会察言观色，史蒂夫和托尼的反应明显说明他恐怕又说错了什么话，“好吧，回见，史蒂夫。”
“回头见，沃伦。”
整理好表情的队长一本正经地颔首目送沃伦离开房间。
托尼尴尬地摊了摊手，向沃伦里去的方向歪歪头，“沃伦他，你知道，不太会说话，他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有！”
“我明白。”
为表严肃，史蒂夫绷紧了下巴，再次申明自己完全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
“好吧，咳，”托尼清了清嗓子，将护目镜扔在一边，“那么，你随意，冰箱在那儿，有事可以问贾维斯——就是我的智能管家。”
他一边说一边走上台阶拉开冰箱的门，惊讶地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水果几乎什么都没有，“贾维斯，我的冰箱是被谁洗劫了吗？算了，安排人去alimama给我买些甜甜圈回来，十分钟之后我就要看到它们。”
但是没有人回应。
史蒂夫仰脸看着托尼，虽然微笑如故，但那双眼里明晃晃的装满了困惑。他很确定现在这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不明白托尼口中的贾维斯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向一个根本不在场的人下达命令。
“贾维斯？”
托尼愣了愣，狐疑地扭过脸，他不禁怀疑难道是上次出现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以至于贾维斯再度自行停止了工——但这不可能啊，程序方面的问题沃伦从不出错。
“先生。”
贾维斯终于给予了正常的反馈，不知道是不是托尼的错觉，这声音听上去竟有些不情不愿。
史蒂夫这才明白，对方口中的智能管家，就是所谓的人工智能——这个词组的概念他上个月就已经知道了。
“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
托尼不耐烦地掏出颗苹果对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袋聊慰藉。
“我不能，先生。”
“没错，你不——什么？”
托尼的脸上因为错愕露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他可不记得写程序的时候还给过人工智能拒绝的权限，“我需要一个解释！”
“是卫先生，”贾维斯从善如流地给出了答案，顺便贴心地将一段程序代码投影在托尼面前，“他将我的决策程序与您的体检报告挂钩，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我将不会为任何可能伤害您健康的事情提供帮助——包括糖分摄入量。”
“……”托尼简直被沃伦的骚操惊呆了，巧合的是，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后他便接连奔赴了几个会议和晚宴，根本一直没机会发现这一点，如果上天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今天跟美国队长碰面！
拧着眉头反复斟酌了几遍，都觉得那段代码根本就是沃伦自己的“小语种”，在编程上吃过对方亏的托尼不想贸然上手，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冲史蒂夫草草点了点头便步履匆匆地往身后的隔断绕去——
“沃伦·卫！你到底对我的贾维斯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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