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是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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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大致知道宋青时偏好酸甜口，点了一道松鼠鳜鱼。
色泽红亮的鱼端上桌，宋青时眼睛都亮了。外脆里嫩酸甜可口，是她穿过来之后吃过最好的！
见她喜欢，展昭垂眸浅笑，这姑娘嘴真叼。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多少了解她的脾性，在操持家务上虽才摸着边，却憋着一股劲用心学。用心固然好，奈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姑娘别心大，觉得自己也能学着做这道菜。
宋青时确实有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放弃了。这哪是她能掌握的技能？她连鱼都不敢杀，更别说还要下油锅炸。
忽然间怀念起预制菜来，虽不够原汁原味，至少能还原六七分，她能勉强糊弄一下。
都这会儿了，想这些做什么？不会就不会，何必为难自己？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的特长不在这方面。
“不愧是汴京的大厨，厨艺了得，下回还要吃。”
闻言，展昭轻笑出声，她若天天这般好胃口，想来很快便能胖起来。
今晚的菜色都合胃口，宋青时头一次吃撑了，夜市上琳琅满目的小吃瞧着都不香了。展昭伴在她身侧垂眸睨着，姑娘还是那般瞧什么都稀奇。
路过炸油摊，吃不下了还舍不得走，驻足瞧了好一会儿。看着摊主夫妻揉面、包馅、下油锅，还踮脚朝摊子后头瞧。
也不知道瞧什么。
客人散了一波，摊主瞧她还站着，便问：“姑娘，想要什么？”
宋青时摇头，“我就瞧瞧，你忙你的。”
她是好奇这时候没有煤气罐，他们出摊是不是还要带柴，还真是炉灶柴火都带齐了。搬家一样，真麻烦。
摊主心说这姑娘都瞧半天了还瞧什么？不买有啥可瞧的？身边还跟着个大高个，挡了他生意。抬头一瞧，竟然是展昭。
“哎哟，展大人，您这是……”和这姑娘一道？这姑娘瞧了老半天，肯定是想尝尝！便用油纸包了一块油饼递过去，“姑娘，你尝尝我家油饼，好吃了下回来买。”
宋青时吓一跳，展昭的脸这么好使吗？摆着手后退，“不了不了，我们去别处瞧瞧。”
说罢赶紧扯着展昭挤了出去。
吁了一口气，扭头看展昭，忍不住打趣：“夫君，你的脸真好使！”
展昭笑笑，“若喜欢，买了带回去吃。”
“油饼刚出锅最好吃，我实在吃不下了。”带回去放着明天还怎么吃？不如明天再出来买，又不是买不着。
汴京的夜市当真热闹非常，前头围着人，锣鼓声从中传出，一阵比一阵急促，夹杂着喝彩，挠得人心痒。
宋青时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见场中两名壮汉手中大刀耍的虎虎生风，你来我往过招，瞧得众人喝彩不断。
原来是武术表演。
耍过大刀，换了个姑娘耍长枪，那身姿又美又飒，看得宋青时眼睛发亮。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都发生了，怎么不能让她莫名其妙有一身武功？
论起武功来，自然得看展昭的。
刚刚两个壮汉瞧着威猛，身手不如展昭灵活利落。至于这姑娘嘛，她不懂武功，只觉得飒爽无边。
“夫君，依你看，他们功夫如何？”
“甚好。”
“真的？”她怀疑地回头瞧他，“我怎么觉得不如你？”
要真好怎么不收编开封府，还在街头卖艺。
一个八九岁的丫头捧着锣沿沿着人群边谢大伙捧场边讨赏，展昭随手放了十来个铜板在锣上，拉着宋青时出了人群。
跑江湖卖艺讨口饭吃，他同人家比什么？
宋青时恋恋不舍地回头，哪里还看得到里头的表演，心里还在感慨那姑娘真飒爽。展昭身手虽好，可他是南侠，理所应当。那姑娘却不一样，她还是头一次见身手这般好的姑娘。
走出几步见个卖珠花的小摊，便转了心思。摊子不大，胭脂水粉珠花帕子应有尽有，有点像逛精品小店。
展昭日日巡街，他未必认得摊主，摊主却认得他。见他陪同姑娘驻足，笑着招呼，“展大人，陪妹子逛街？姑娘瞧瞧我这新到的珠花，你戴最合适不过！”
宋青时接过珠花对着镜子比划，眼睛偷偷瞄展昭，嘴上道：“不是妹子。”
摊主打量二人，还从未见展大人陪姑娘逛过街，不是妹子？那是……
展昭笑笑，“是我夫人。”
啊？摊主惊得结巴，“展，展大人，你，你成亲了？啊……恭喜恭喜！”
宋青时对着镜子将珠花戴上，回头朝展昭笑弯了眉眼，“可好看？”
姑娘眉眼弯弯透着甜，珠花同她一般俏丽，被灯笼暖暖地镀上朦胧。眸子里的欢喜藏不住，染的他一道薄唇微扬。
点点头，她此时此刻的欢俏同初见时的拘谨判若两人，如此甚好。
离了珠花小摊又到糖画摊前。糖画最有意思的是转盘，转盘上画着十二生肖，转到那一个就画哪一个。
凑在前头的多是孩童，宋青时也挤上前凑趣。
“夫君，你属什么？我给你转一个！”
“虎。”
“我属羊，转一个虎，再转一个羊。”
展昭在心里默算了一番，眉头微蹙。他二十六岁属虎，看她模样顶多十七八岁，推算起来她应该属狗或是属猪，怎么会属羊？
若是属羊，她应该是二十一岁。然而，因为瘦弱，说她十七八都已经往大了说，怎么可能二十有一？
年岁暂且不论，虎和羊是落空了，转了两只老鼠。
姑娘跟摊主讨教还价，说不喜欢老鼠，换成了兔子。
挤出孩子堆，姑娘举着兔子糖画翻转着左右瞧，“真好看！不过，老板是不是在转盘上做手脚了？怎么出老鼠的概率那么大？好几个孩子都转到老鼠！”
展昭从来没玩过糖画转盘，不过老板做点手脚也情有可原，小本生意糊口，回回画龙还怎么赚钱？
忽然兔子被递到唇边，姑娘仰着头眼神晶亮，“你尝尝。”
他摆手，“不用，你吃吧。”
“就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一道逛街游玩，你怎么能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展昭略迟疑，陪着逛街还要哄开心，养个小姑娘怪不容易的。
自己若不吃她是不肯依了，在兔子耳朵上咬了一小口，甜味从舌尖蔓延开，只是甜并无特别。
宋青时却欢喜，“甜不甜？”
“甜。”糖怎么会不甜？
她笑得更欢喜，眼眸闪闪满是俏，糖自然甜，却甜不过他。他都不知道，低头就着自己的手咬下的那一口多撩人。
黑发如墨自肩头滑落几缕，眼睫半掩星眸，投影在英挺的鼻梁之上，薄唇沾染糖蜜比糖更甜。
随着糖在口中化开，甜味弥漫，似乎连呼吸都甜了起来。而她，沁在香甜之中，疏朗他的眉眼，带着唇角飞扬。
姑娘浑然不知他心中所思，一指河岸边，“去那边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