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荷塘此刻也是一片枯败之色,湖面上飘着几片凋零的花瓣,在秋风中轻颤着。

而在几个时辰之前,谢云舟还站在湖心亭中,他低头看着塘中锦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才见了贺知年,他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也不知道舅舅怎么捡了他当养子,若是不除的话……日后恐成大患。

想到这他还有点头疼,视线下意识得就看向云中殿的方向,意识到这点后,谢云舟突然有些疲惫得叹了口气。

倒是突然想见阿姐了。

片刻后……

“长公主,陛下来了。”

宫女站在屏风前对着谢瑶的方向低声说着。

谢瑶点着烛火的手微微一顿,她本以为宫内发生了这么多事,陛下应该不会来的。

不过既然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稍稍收回了思绪,她微抬起手,宫女见此便上前替她披上了外衫。

而早已到此的谢云舟正看着庭院内的槐树入神,此刻烨城已入秋,逐渐泛黄的槐树叶顺着秋风飘落而下,在地上已经堆了薄薄一层。

“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谢瑶缓步从内殿走出,语气也是不紧不慢,低垂的眸子令人瞧不出她此刻的思绪。

谢瑶的声音将他渐远的思绪拉回,谢云舟原本阴沉的脸在回头时便立马扬起几分笑意。

身旁宫人见此也都识趣得退下了。

等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谢云舟才彻底放下帝王架子。

“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只有在阿姐这才能真正安心。”

谢云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向后一倚便靠在椅背上,双目也微微闭起,好似真如同他话里所说的那般,放下了一切防备。

谢瑶见此也只是取火点起了安神香,烟雾缭绕而起,她能感觉到身侧人逐渐平稳的呼吸。

关于这段时间在宫内发生的事就算自己不刻意打听,也能从宫人口中听到些闲言碎语。

云帝才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朝中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得刁难,这其中的苦楚她倒也知道些的。

“在这个深宫之中,想取我性命之人数不胜数,阿姐,我每每午夜梦回之际,时常会被惊醒,这表面风光的帝王位其背地里所藏的东西,倒是比我想的还要肮脏。”

谢云舟低声喃喃着,就连眉头也微微皱起,眸中也闪过几分狠厉。

但在偏头对上谢瑶视线的时候,眼中便满满当当都是她的模样。

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他的视线总会下意识得追随阿姐的方向。

而那份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谢云舟却始终无法回答。

“我知道陛下的苦楚,可如今怜妃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再外加小产,陛下理应先去看看她才对。”

谢瑶的声音很轻,她伸手点着面前的安神香,语气平淡得好似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总是这样,将彼此身份划分得清楚。

可越是这样,谢云舟就越隐隐有些烦躁。

他所想的,可不只是这样。

“阿姐说得是,在阿姐这待上许久,倒是轻松上不少。”谢云舟怎么可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笑意也彻底垮下。

语气瞬间就冷淡上几分,说着便站起身要往殿外走。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顿了下,谢云舟微微偏头看向谢瑶的方向,不紧不慢得开口,“只是希望下次,阿姐可别再想着赶我离开了。”

谢瑶能听得出来,谢云舟对自己方才的话很是不满,她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只是极轻得叹了口气。

云帝的心思谢瑶比谁的清楚,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此。

此后又过去了三日,在见过姐姐后,阮初岁便要忙着办丧礼的事,因为阮家的那场大火,倒也只能一切从简。

在守夜三天后,便要下葬棺椁了。

起初阮初岁以为自己可以办好这一切,可等真的操办起来,却发现她并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独自一人操办至亲之人的丧礼,这比她想的还要难熬。

等处理好一切再次回到阮府的时候,阮初岁特地走到起火的地点,据当时逃出来的下人说,最开始起火的地方是在库房。

库房内放着刚做好的云锦绸缎,刚开始的时候火势其实并不大,可没等一会大火便席卷了整个阮府。

那时的阮初岁并没有去细想,可自从上次入宫一趟,和姐姐聊起这件事后,她也觉得这其中是否真有什么蹊跷。

而唯一逃出来的下人在不久之后又突然失去的踪迹,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连一丝线索都未留下。

下人的突然失踪也让阮初岁起了几分疑心。

阮家突然的大火,和这个失踪的下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呢?

她看着已经成为灰烬的阮家,入目所及的皆是一片狼藉模样。

即使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半月,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些许焦味,焦味和霉味混合一起,不断刺激着嗅觉。

阮初岁用手帕掩住口鼻,在走过一段长廊后,她在库房前退下脚步。

许是起火的源头,此刻的库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木材烧焦残留的气味刺鼻,阮初岁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在库房周围走上几圈后,倒真让她发现了一些疑点。

与其他地方相比,库房周围的地砖其边缘焦黑痕迹格外明显,不仅仅是库房,在她庭院里,大厅外都能看见这种焦黑。

这种焦黑范围不大,只有角落上一点,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倒真发现不了。

如果说一次两次能是巧合,可如今光是她看见的就不止这一两处了。

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阮初岁总觉得阮家这场大火好似并没有这么简单,正当她准备靠近仔细观察这些焦黑地砖的时候,身后突然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初岁姑娘果真在此。”

阮初岁被这声吓了一跳,一个回头就对上贺知年的视线。

显然是匆匆赶来,他素白的衣袍上被蹭到了几分污渍,但他本人对此是并不在意的模样。

“贺公子找我所为何事?”阮初岁看着贺知年的脸,对他的突然出现还有点疑惑。

贺知年瞧着她这戒备模样也没再靠近,低声开口道:“有个姓贾的商人要见你,我碰巧看见,他看起来很是着急,想着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应当要快些让你知道,便来此碰碰运气。”

阮初岁看着他的脸,他倒是不像说谎的样子,可……真的如他所言那样,一切都是凑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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