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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韫晚上七点回国，你最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的是一个女人，还是讨好你那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哥。]
顾昭收到这条短信时，凯榭饭店落地窗下的喷泉正起，他面前的兰疏也刚从洗手间回。
“抱歉，我来晚了。”
顾昭很歉意地和她说：“我履行不了我们的合约了。”
兰疏神色顿一下。
顾昭看着她那张漂亮至极的脸，心头也微疼一下。
毕竟，他知道那张脸在他心中占了多大分量，可以这么说，过往孤寂的很多年他都是靠这位兰小姐的脸庞来度日。
他们家有钱，兰疏家人有事，她十八岁以前的生活都是在他们家于杜城的地界生活。
后来知道这一点的顾昭也很惊奇。
她原先在他们家的产业区生活，他是杜城最知名的公子哥，呼风唤雨，他有资本，有钱，更有一颗滥情的花心。
可他竟从没见过兰疏。
“为什么分手。”
“我的倪倪回来了。十年前那场海难，她没死。她是我初恋，也是我爱了很久的人，你知道。”
兰疏望了桌上烛火很久。
这是他们三周年纪念日晚饭，她的设计稿还在做，她的工作还在继续，本来今晚六点她该出现在国际秀台。
而不是杜城这样一家酒楼餐厅。
他说他爱她，可是她记得三年前也是这样的一场跨年夜，他给了她全城都知道的专机告白。
城市大风里，他站在直升机边手拿捧花和她说爱她。
就连不怎么为人所动的兰疏也感动了。
她答应了他。
在今年，他说要娶她。
“可是你也说过爱我。”
顾昭轻笑一下，不是讥讽。
或许是有些无奈，也同样在感慨一些他在这段感情里投入的东西。
“兰疏，成年人的感情不是只有爱情，我要娶和我门当户对的女人。”
“一定要娶吗？”
他没有回答，这突兀的沉默叫兰疏有一定程度意识到她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背脊往后靠，端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口。
那是兰疏带来的红葡萄酒，知道他最喜欢干红，她找渠道买来了，一瓶价格六位数。
他喝了口酒，却也品尝出其中一些味道。
那是他们初相识，就是一家酒会，兰疏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在那儿认识。朋友领她见他时，别人说她是实习生。
他后来才发现，什么实习生，她是个模特，不算是知名的角儿，但也登上过很大的t台。
这三年，他也算看着她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咖位。
只不过，媒体公众面前抛头露面的人。
登不上他们这些人眼中的大雅之堂。
就像她的身份，她所想的资本，她在那秀台上努力半生也得不到的。
“兰疏，你知道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兰疏看了眼面前亮起的手机屏。
是车行给她的短信。今天是他们周年纪念，她想给他惊喜。
法拉利488，顾昭说他喜欢那辆超跑疾驰时的热怒音浪。
兰疏找车行预定，等了半年才接到车钥匙，本想今晚给他个惊喜。即使这份惊喜还没送出去，她倒先收了个厚礼。
话也说到这份上，兰疏没什么多说，只是把手机关上。
“谢谢顾总厚爱，不管您是找您的白月光，还是商业联姻，我都祝福你。”
短短几秒钟，她就已经摆好了自己位置。
甚至是平和且冷静，眼睫垂着，那张脸庞依旧是高清镜头下毫无挑剔的体面和艳丽，只是，今晚之后那张脸就不再属于他。
顾昭心里无可避免又是轻抽。
他还是很喜欢兰疏的，不管是他们这三年还是她那张酷似另一个人的脸。
经历的这段时日，或许那张脸早已取代另一个人曾经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惜，顾韫要回国了，他的白月光也回来了。
他不只是全城瞩目的顾家二公子，更是他母亲心中要接手家产的不二人选。
比起心爱女人，他更在意自己可以获得的利益，奢靡的上流社会里永不改变的身份地位。
他不愿再多看兰疏，怕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不舍。怕他其实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更不是这眼前万种名利。
“你可以去挑一辆车，或者任何你喜欢的东西。值那个价就行。”
他要弥补兰疏，一切能让她开心的，也让他自己觉得没那么内疚的。
他从西装内拿出一枚戒指，递到她面前：“本来这也是想给你的，是求婚戒指。但没什么可能了，我会给你补偿，明年，你想上什么秀，我尽量找人托关系。还有我知道你一直想在杜城有一套自己的景观别墅。”
“不用了。”
她也低头，拿过那枚车钥匙放到桌上：“这顿饭算我请，应该没算拉低您的档次。咱们以后就随意，这杯我敬您。”
她的身份位置摆正得很快。
他爱她，那么她就是即将嫁给顾家二公子的正牌女友。
他不爱她，那么，她就是个普通业内工作人员，和他没有任何能僭越的。
她的迅速，连顾昭都有些意外。
微微愣怔看她，也看她手边的车钥匙。
他认出来，那是他去年随口说过很喜欢的一辆车。
应该是兰疏想要送他的。
可是喝完那杯酒，她只是悬空酒杯，倒扣。
“好聚好散。”她说。
-
这场饭局到最后竟是兰疏先离开。
那辆车，她到最后也还是没送出去。
上了驾驶座，感受着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奢侈，她多看了几眼这繁华迷醉的夜景，打了个电话给同行杜姐：“您有空再帮我联系下车行吧，看这车是怎么处理。”
她没那个渠道，这辆车也是通过圈内有些人脉的杜蓓才订到的。
从下单、挑配色，配轮毂很多很多，她亲手操配。
等了半年才等到这车落地，却连它主人也没见着。
杜蓓正在处理旗下最新合约，收到她消息都讶异了。
“啊？这车上周才空运过来，这就不要了啊。”
兰疏轻笑。本就花了她快一年收入才买下的，她连贷款的钱都还没还，这车她怎么好开得下。
“我又没钱。”
那是顾昭喜欢，她才愿意买给他。
而她，还没有掌握这圈子里奢侈生活的实力。
兰疏是夜晚才到公司，本来今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国际周的秀场邀约她都没去，特意来了这儿，结果夜约会都没开展多久就结束了。
到达时，杜蓓还在看最新活动名单。
直到看见她：“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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