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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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23时32分。
一架通体漆黑的直升机从城市的上空的云层中略过，朝着目的地快速行进。
直升机内部，边玥正坐在宽大的皮革座椅里。
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暖黄色的光源为她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和的阴影。
她的面前是视频通讯的三维立体投影，通讯的另一端是解林和齐雨凇组成的临时指挥部。
投影右侧，还有一个小型的isc大厦立体侧剖图，正在一这栋楼的中垂线为轴心缓慢地转着圈。
指挥部二人组此时没有什么好脸色，齐雨凇更是一种吃屎了一样的难受表情。
就在刚刚，他们和医疗部完成了情报的交接，同时也得知了本次任务被医疗部强硬地塞进来一个“关系户”的消息。
这个“关系户”不是别人，正是在先前董事会上被医疗部副部长黄泽大力推荐的好侄子——张涛。
齐雨凇骂骂咧咧：“黄泽想给他侄子开后门想疯了吧？！这都能塞？”
“行了，黄涛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等着这次任务过后提拔他这侄子当他接班人呢。”解林嘁了一声。
“这次我们边玥成为总负责人，他得气个半死。”
“人家也看不上咱们不是？嫌弃跟我们边玥同坐一架直升机挤到他了，非得用自己的私人飞机！”解林冷哼一声。
“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们？！他就一纯关系户，没他舅舅，他在基金会算老几？”齐雨凇一听就不干了。
“倒是边玥，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好不容易第一次出任务，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刻！我录像带都准备好了，结果遇上这么恶心的一坨鼻屎！”
“行了行了，大不了你当一回后期，剪宣传片的时候把这颗‘鼻屎’p掉。”
齐雨凇：“......”
解林看了一眼屏幕对面的边玥，轻咳了两声：“边玥，医疗部传输过来的资料你已经收到了吧？”
边玥点头：“我已经看完了。”
“isc集团是一家国际保险公司，同时向他们的会员开放了保险柜寄存业务。他们的保险柜寄存业务享誉世界，向来对外宣称核弹都炸不破的绝对防御。”
“样本的定位信号最后从这里传出来，很有可能是盗窃者已经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性，或者担心被基金会追回。”
“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正常来讲基金会通过正常渠道来联系isc集团的话，作为保险柜的租赁人，盗窃者一定会收到isc集团的提前告知，这样他们就有缓冲时间，再次转移样本。”
解林点点头：“说的没错。而且对方的安保措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严密。”
齐雨凇十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跳跃，很快一个新的弹窗被调到边玥的面前。
这是一段平面影像，看视角像是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刚刚我让密弥尔入侵了他们的系统，发现整个第八层在一周前被一个神秘的买家整租下来了，和样本失窃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我对这一层楼进行了重点检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齐雨凇说：“八层监控中出现的人脸和他们系统中录入的安保人员一个也对不上！”
“他们可真够谨慎的，连安保都全换成了他们自己人，而且更离谱的是，这帮人全是最近从监狱里被保释出来的重刑犯！”
“那只能说这个小偷有点背景在，但是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解林问边玥。
“当然，只是普通人而已，比不上污染物危险，小菜一碟。”边玥耸耸肩。
“小心一点。”解林嘱咐她。
“部长你别太紧张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但是我之前已经在训练室实景模拟过无数次了，安心啦！”
“不，我是让你小心一点别失手伤害到那些安保人员，咱们执行部最近经费告紧，没钱赔偿什么抚恤金。”
边玥：“......”
“好。”
-
isc大厦的楼下，一辆通体漆黑的加长林肯停在门前。
司机率先下车，为后排座的人拉开车门：“陈总，到了。”
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顺势下车：“我知道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就行，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回来。”
“不好意思陈总，老板那边的意思是是只让我把你送过来，至于回来，这不是我工作的范畴。”司机抱歉地笑笑，朝着他象征性地鞠了个躬。
“我说让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都是北区总代表了，难道我还不能让你等一等吗？”陈生声音骤然拔高了两个度。
想一周前他费劲千辛万苦把那什么“珍贵的样本”从基金会带出来，自己的身份也从普通干事员被越级提拔为区域总负责人。
现在要是还和以前一样，连个小小的司机都使唤不动，那他成什么了？
他越想越气，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你必须从这儿等着我，这是命令！”
谁知司机只是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是直属于老板手下的司机，如果您有异议的话，您应该和老板直接提议，而不是为难我。如果老板点头同意的话，我很乐意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说完，他直接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陈生被骤然发动的车子喷了一脸车尾气。
“妈的，拽什么拽，等老子回去就叫你好看！”他恶毒地呸了一声。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直打哆嗦，他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西装外套，走进isc大厦的大门。
一进去，他就跟个大爷似的直接往柔软的皮质沙发里一座，二郎腿高高翘起，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次回去要怎么折腾刚才那个司机了。
头顶的高清监控摄像头记录下了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又顺着基金会的数据网络被传输到总部和边玥的终端上。
“来人了，前几日的监控数据恢复地怎么样了？盗窃者是他吗？”解林问齐雨凇。
“刚刚解码完毕，比对过了，如果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双胞胎兄弟的话，那错不了，就是他。”齐雨凇说。
“那边玥你准备一下。”解林说。
“按照我们预定的飞行轨迹，直升机将会在3分钟之后抵达isc大厦的上空。”
边玥朝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关闭视频通讯，将通讯耳返戴到自己的右耳上，确保在行动中也能和解林与齐雨凇二人保持联系。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环视四周，直升机内里装饰是另类的极尽豪华。匕首、长枪、弓弩乃至狙击枪、火箭筒，各式武器整整齐齐地被陈列在机身的两侧，在机舱内部的灯光照射下泛着极度危险的冷光。
她的视线越过了这些打造精良的武器，最终将一把被孤零零地放在角落里的一柄有些年头了的长刀拿起来。
她动作熟稔地将作战绑带穿过刀鞘上提前预留好的绳钩，只听“咔哒”一声响，长刀被稳稳地固定在了女孩纤细的腰侧。
一切都准备就绪，她一把拉开直升机的舱门。
高空中狂风呼啸，她身上属于执行部的特质风衣随风飘扬，在风中猎猎作响。
下方的城市景观尽数呈现在她的眼底，柏油马路以一栋栋写字楼为中心朝着四周延伸，车辆在路面行驶，昼夜不停。
看准时机，没有丝毫犹豫的，她朝着下面纵身一跃，任由自己在空中自由落体。
这是临出发前边玥和解林商量出来的执行方案·极速版，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畅通无阻。
爬楼太累，而且可能遇到人，乘坐电梯也是一样，甚至人家在外面都能把你紧急制动，倒不如像是现在一样，走“直达专线”。
风声在她的耳边呼啸，带着几乎要穿透耳膜的巨大声响，她的身体犹如一道笔直的箭矢，几乎是和这栋建筑光滑的外立面平行地飞速下坠。
大厦内部的景象一一在她的面前掠过，倒映在她那双有些过分平静的琥珀色瞳孔之中，竟是有些惊心动魄地明亮。
二十三楼，二十二楼，二十一楼......
在重力加速度下，坠落的速度还在不断增加。
十五楼，十四楼......
差不多了。
她闭上了眼睛，感官的敏锐程度瞬间飙升。
“溯洄。”
一阵若有若无的轻声呢喃在她唇边溢出。
神谕，少数感染者进化出的特殊能力，成为执行部专员的硬性条件。
目前作用机理尚不明晰，但效果是通过简短的一段吟唱调动特殊的力量，比如说她的“溯回”就是稀少的时间系神谕。
在这些特殊音节被吟唱出来的一瞬间，有一层不易察觉的波纹以边玥为中心，迅速朝着周围扩散开。
在她主观感受下的时间流速似乎在这一瞬间变慢了，周围的一切景象都逐帧在她的面前播放。她能够感受得到周身擦过的气流，温度的细微变化，乃至是里面的工作人员的被无限拉长的脚步声、谈话声。
就是现在！
她猛地睁开眼睛，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她身上背着的特质钩索被飞速弹出，而后牢牢地固定在墙上，下一秒她骤然收紧钩索，并借着墙壁的反作用力起跳。
虽然她的身形看着单薄，但她浑身的肌肉却在此刻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的身子以钩索的固定点为中心，在空中荡起一段距离，紧接着又在重力的作用下高速像座钟的钟摆一样荡回原处。
与此同时她迅速抽刀朝着面前的防弹玻璃劈砍过去。
四道亮如白虹的刀光成口字型一闪而过，随着她在楼体上摆动产生的巨大动能，切口中心的那块防弹玻璃直接被一脚踹开。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响，细碎玻璃渣到处飞溅。
边玥一个翻滚卸去了剩余的冲击力，紧接着就听见了这层楼里骤然拉响的尖锐警报。
大量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甚至整个八楼的地板都在震颤。
“快来人！！”
“这里有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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