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本应魂魄散尽,归于尘烟,却有不少余愿未了者,或是不舍,或是有冤,或是含恨……怨念不散,化身为鬼,为祸世间。

它们大多数记忆混乱,不辨真假,就比如眼前这只水鬼,常年被困在这栋大宅,只记得是这栋宅子的主人害了它。

沈摇光这一喊,成功祸水东引,将邪祟的注意力引到谢司危的身上。

那邪祟满腔怨恨,朝着谢司危扑了过去。

谢司危向沈摇光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

以谢司危的本事,这水鬼伤不了他分毫,但在萧天权面前,他尚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便随意挥剑几下。

当当两声,长剑断成数截,他故作不敌,跌飞出去。

跌落的方向正是沈摇光蹲着的地方。

从他身上咣当掉下来半块青色的玉坠,晃了下沈摇光的眼睛。

“那枚玉坠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沈摇光在脑海里紧急呼叫大白。

“莫不是谢司危认祖归宗的那枚玉坠吧。”

大白道。

“就是它了,不能让狗子看见,快,把它踢给我。”

“等着!”

大白跳起来。

女鬼被斩断的长发在地上蠕动着,大白刚迈出一步就被绊了下,像个白白胖胖的元宵,滚下了石阶。

“小七,我尽力了。”

大白一路惨叫着,鹅毛崩飞几根。

靠,废物系统,要你何用。

沈摇光认命地跳了下去,一屁股坐在那玉坠上,手探进裙底,神不知鬼不觉将它攥在手里。

原书就是因为这半块玉坠,让谢司危成功混进了星辰派。

可恶,她又饿了,否则她一定徒手把这玉坠捏了个稀巴烂。

“小七,快躲开!”

萧天权的身体被大片海水般的长发缠住,眼见着那女鬼已飘到沈摇光身后,焦灼地大喊了一声。

沈摇光抽出袖中藏着的短刀,刺向女鬼的双眼。

疯狂生长的长发如翻滚的墨浪涌过来,沈摇光半个身子陷在涌动的发间,她费力挣扎着,倏然,一只湿滑冰凉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了一场倾盆大雨中。

哗啦啦,哗啦啦,四周不见了萧天权和谢司危的影子,只剩下雨珠击打万物的声音。

墨色的天幕倒悬着,檐下的灯笼氤氲在水汽里,照出几道昏惨惨的人影。

“说,你腹中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一声冷喝蹦进耳朵里。

什么孽种?

沈摇光尚未反应过来,一根木棍重重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的身子晃了晃,额间涌出的汗瞬间被雨水冲刷掉。

两只胳膊被人反剪到身后,便是弯身缓解疼痛都做不到,她咬了下舌尖,口中尝到铁锈的气息。

“艹@#¥&%……”

沈摇光一肚子优美的中国话,出口成了呻||吟。

问话的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堆成脸上的横肉,云鬓间斜插着的一支翡翠簪子,碧莹莹的,像是黑夜里燃烧的磷火。

沈摇光的唇抖了抖,再次出口的脏话,莫名变成:“是穆家的。”

她明白过来了,这是剧本杀,仙侠言情小说里的常用套路。

她安静下来,等着剧情自己推动。

果不其然,那夫人听到这四个字后,五官狰狞起来,脸上的每一道褶皱被脂粉精心装饰着,沾上水汽化开来,白惨惨的,比鬼还可怕。

“我儿在成婚当夜就被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这孽种怎么可能是我儿的!”

“是穆家的。”

无论妇人如何质问,沈摇光口中说出的始终是这句话。

与妇人并排站着的是个身穿儒衫的男人,相比妇人的激动,男人冷静许多,通身的压迫感表明着他才是真正的发号施令者。

“再打。”

男人下令道。

我叉你大爷的。

沈摇光骂不出口,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

一棍又一棍朝着沈摇光的肚子落下,沈摇光自我意识里昂扬不屈的气势,被一股不属于她的悲伤取代,比加诸在身上的棍棒之痛更为汹涌猛烈,淹没了沈摇光的全部感官。

她想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涌到喉口的声音,成了细碎的呜咽。

雨水在地上砸出泥泞小坑,鲜血顺着沈摇光惨白的素衣滴落,血色一丝丝散开。

“家丑不可外扬,老爷,这贱人做出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连累到二郎的婚事……”

妇人絮絮叨叨,眉头拧了又拧,“先前二郎和县令家千金的亲事黄了以后,这孩子消沉了好长时间,这次好不容易答应再订一门亲事,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来人,将这贱人给我扔进井里,去报丧的时候就说大少奶奶得了急病去了。”

男人道。

沈摇光被人推到井边,黑黝黝的井口深不见底,如同栖身暗夜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亟待将她吞噬。

无数只手伸过来,压着她的脖子往井口按,湿冷的井水似已淹没到她的喉口。

“不要!”

沈摇光哭着睁开了眼睛。

“小七?”

窗牖半开着,漏下的天光勾勒出萧天权修长的剪影。

萧天权放下手中的茶盏,坐到榻边,温声细语地哄着:“小七,别怕,师兄在这里。”

温柔的嗓音渐渐抚平了沈摇光的惊惧。

“师兄?”

沈摇光定了定神,将信将疑的目光转过来。

垂下的青色纱帐将天光细细筛过一遍,斑驳的光影间,一支新开的栀子花被别在竖钩上。

栀子花是萧天权从花圃里摘回来的,上面还有未干的露珠儿。

原主最喜欢栀子花的香气,星辰山前就种了好几颗栀子树,每天晚上临睡前萧天权都会摘几支新开的栀子,放在她的床头,让幽幽的香气伴随她入梦。

“我怎么在这里?”

沈摇光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你不记得了?”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沈摇光深呼吸一口栀子的恬淡幽香,梦里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终于被香味冲淡不少,唯有那口幽深的井像是地狱里的一只鬼眼,阴森森地在脑海里窥视着她。

“梦见什么了?”

萧天权的大掌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我梦见……”

沈摇光话刚起个头,倏然想起件事,打了个激灵,“这事以后再说,眼下有件事特别急,师兄,我们赶紧离开谢家大宅,快,收拾东西,就现在,一刻都耽误不得。”

“为何?”

“谢公子他不对劲,他不是个好人,他……”

沈摇光咽了咽口水,目光不经意越过萧天权的肩头,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窗外倒垂下一张惨白人脸,平平无奇的五官,因为受到惊吓,露出惊恐的表情,那对总是恨不得黏在人身上的浑浊眼珠,浸透猩红的鲜血,眼白夸张地向上翻着,两道血痕顺着眼角蜿蜒流淌。

是那个不知道叫张平还是李平的男人。

沈摇光心跳加速,几乎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硬生生被堵在喉口。

萧天权有所察觉,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

沈摇光捧住他的脸颊,用力将他脑袋掰回来。

萧天权问:“你刚才说谢公子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问谢公子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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