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气味
分院仪式结束，卢平跟着邓布利多进了校长办公室，不到一分钟，斯内普也进来了。
“还有什么事？”
他一边带上门一边抱怨，“狼毒药剂？我开学前就答应过给你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要回地牢处理莉莉安·贝克莱和她那群小黑巫师了。”
“这就是关于贝克莱小姐的。”
卢平忧虑地看着他，“我在她身上闻到了芬里尔的味道。”
斯内普露出恶心的神色：“你习惯把鼻子凑到女学生的制服上吗？”
然后他在卢平发前看向邓布利多：“我早就说过聘用他是个错误的决定，今天只是嗅一嗅，没准明天就是咬一咬，挠一挠了……。”
“我没有凑到她身上！”
卢平温和的神色有点动摇了，“今天火车上来了几只搜查小天狼星的摄魂怪，他们避开了贝克莱小姐的车厢，所以我特地那边查看了一下……”
“特地去闻了一下。”
斯内普讽刺地强调。
“西弗勒斯。”
卢平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收起嘲讽的神色才继续说下去，“她没有使用守护神咒，但是摄魂怪也没有试图闯入她的车厢，我觉得她跟摄魂怪是认识的，至少，是可以交流的。芬里尔就被关在阿兹卡班，我希望能确定一下他还在不在。”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了很久，直到此时才出声说话：“我已经问过这事儿了。”
“什么？”
这次轮到卢平惊讶了。
“小天狼星越狱后，魔法部就要求让摄魂怪看守霍格沃茨附近，那时候我去阿兹卡班问过一次。”
邓布利多皱着眉，“监狱的守卫们都说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现在听了你的描述，我也有点不确定了。放心吧，莱姆斯，这周我会再去问一次的。”
“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斯内普黑袍滚滚地离开了办公室，他几乎敢肯定贝克莱已经放出了芬里尔。
卢平的行为虽然有点恶心，但是他不会犯错，如果莉莉安身上真的有芬里尔的味道，那么她肯定已经把他放出来了。因为贝克莱从来都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不可能费了这么大周折避开凤凰社的眼线，与摄魂怪进行交涉，最后只是去阿兹卡班探个监。
除非邓布利多进入阿兹卡班内部，把所有囚室和墓穴都查看一遍，最终确定芬里尔不在，否则摄魂怪完全可以欺骗或者避之不答。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直接审问贝克莱，但是邓布利多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有点不太客观，她的大脑封闭术还是他亲手教的，现在想想真是微妙。
“贝克莱小姐，请出来一下。”
斯内普很少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也很少看见莉莉安在其他斯莱特林面前的样子。
至少现在看来，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前呼后拥，她一个人坐着，帕金森、马尔福都在视线可及却相隔不近的地方，她在维持一种距离感。
莉莉安放下书，对潘西说：“帮我把东西送回寝室。”
然后就跟斯内普出去了。
两人一路上都在沉默，直到进了办公室，斯内普给门上好锁，他们的对话试探性地开始。
斯内普在书桌后坐下，语调低沉地说：“你放出了芬里尔。”
“芬里尔是什么？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中间名吗？”
莉莉安平静地装着傻。
其实她对斯内普的质问并不奇怪，因为她放芬里尔出来就是让他四处找事的，他可不像小矮星一样能被藏起来。既然四处找事就肯定会被发现，只要他被发现就一定会供出莉莉安。
“贝克莱小姐，这不是个疑问句，这是陈述句。”
斯内普敲了敲桌子，刻意放缓的声音里隐含着压迫感，“你已经开始准备控制狼人了吗？”
莉莉安认真揣摩着他的语气，忽然问：“凤凰社有狼人？”
斯内普神情平淡，瞳孔却微微收缩了。他忽然想到面前的人是伏地魔最忠实最强大的猎犬，邓布利多曾经手把手教过她摄神取念，他应该像面对伏地魔本人一样随时使用大脑封闭术。
他话锋一转：“我知道你在酿造重生药剂。”
按照莉莉安的性格，配方一到手她就会立刻开始酿制的。
“你只是把所有坏事都强加到我头上罢了。”
莉莉安满不在乎地耸肩，“你觉得我像坏人，所以才会越看越觉得我是坏人，并且把所有正常的情节都想象成我的阴谋。”
莉莉安看着斯内普空洞的黑眼睛，压低声音说：“也许你只是受邓布利多影响太深了，他对我的看法一直不太客观。”
斯内普在心里叹了口气，“邓布利多对莉莉安不太客观”这个想法几分钟前才在他脑海中闪过，现在就被她用来对付自己了。
“好吧，我们把事情摊开来讲。”
斯内普双手交叉，毫不避退地与她对视，但是这时候莉莉安已经无法从他眼睛里读出情绪了，“邓布利多对你确实不太客观，但是我想那种‘不客观’更偏向于褒义词，他总是把你往好的方向想。相比之下，黑魔王对你的态度才是真的可怕……希望你没忘了上学期在圣芒戈有多疼。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他，毕竟你看起来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因为她爱他，至少，曾经爱他。
这句话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斯内普面前说出口的。
莉莉安看着地板，忽然说：“教授，我想去睡了。”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摆手说：“去吧。”
有些事情即便不说出来也能被察觉到。迷情剂依赖也许是汤姆·里德尔的阴谋，但也有可能是失忆前的莉莉安故意留下的证据。她了解邓布利多，她猜到了邓布利多要去查她的病历，于是有意将自己塑造成受害人身份，从而继续获取他的信任。
为什么她需要邓布利多的信任呢？
“她居然真的……”斯内普沉寂的目光扫在莉莉安的背影上，“难以置信。”
她真的爱他。
她毁掉自己的记忆，向邓布利多完美地隐瞒她对汤姆·里德尔的真心与他们两人的黑魔法研究。她在十一年前用某种极为黑暗的法术替黑魔王转移所有伤害，甚至为他承担了莉莉·伊万斯反射出去的阿瓦达索命咒——也就是邓布利多记忆里的绿光。
这个承担伤害的法术是为了防止她失忆后背离黑魔王的。
如果把他们两人的生命捆绑在一起，那么即便她复生后失去记忆，也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帮黑魔王渡过难关。
莉莉安爱得太疯狂了，疯狂到不可战胜，不可阻挡。
*
第二天清早，一只秃毛的猫头鹰给莉莉安带来了一个包裹。她在公共休息室拆开，然后立刻将它塞了回去。这里面是个小玻璃瓶，装着一份记忆。
之前她让小矮星去给她弄奇洛的记忆，然后他们就可以通过这份记忆找到伏地魔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的藏身之处。现在，小矮星已经设法弄到了这个记忆。
她用猫头鹰给小矮星回信，告诉他这学期内去阿尔巴尼亚把伏地魔带回来，然后他们的计划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莉莉安给这只鸟儿上了不少魔咒，确保信的内容只能被食死徒看见。
当鸟儿飞出去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斯内普多半也是食死徒。
“真见鬼。”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斯内普应该已经看出什么了，他也许不比邓布利多了解她，但是他更客观，能够更清楚地看见莉莉安和伏地魔的关系。失忆前的莉莉安·贝克莱是深爱着汤姆·里德尔的，同时也深深地憎恶着他，这两种矛盾的情绪莉莉安已经在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照片上看见了，可是连她自己都理不清这些情感。
现在这种私密的事情被一个局外人看见，让她有点微妙的焦虑。
下午有节占卜课，莉莉安根本没打算去，她的斯莱特林们有一万种手段为她请假。
而且她已经从小矮星的记忆里知道了，教这门课的特里劳妮是个真真正正的预言家，谁知道她能从自己身上看见什么。
当她到图书馆研究门钥匙的改进方法时，意外发现赫敏也在那个地方。
“你知道吗？”
她在赫敏对面坐下，慢吞吞地说，“这学期以来，我只有一件事与你保持观点一致——占卜课完全是垃圾。”
赫敏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了？哦对，你是谁呢，你当然知道了。特里劳妮在课上预言哈利这学期会死，而她做出预言的依据是从哈利的茶杯里看见了一只黑色大狗。”
“很有趣。”
莉莉安挑眉，黑色大狗是小天狼星的阿格玛尼斯。
“一点也不有趣！”
赫敏愤怒地挥着手，平斯夫人往这儿看了一眼，她又立刻把手收回去，“哈利现在担忧得要命，罗恩还拼命夸大死亡预兆的后果。”
莉莉安冲她笑了笑：“说真的……你该提醒他小心黑色大狗。”
“你疯了吗？算了，就当我没说过，你确实疯了。”
赫敏收起书，气冲冲地离开了。
莉莉安重新埋头课本，她需要找个办法改进门钥匙，这样芬里尔就能更接近霍格沃茨。这学期弗立维教授和宾斯教授似乎得到了邓布利多的暗示，不管莉莉安怎么纠缠，他们就是不愿意给她签禁书区阅览许可。上学期那个单纯好骗的洛克哈特已经不在了，莱姆斯·卢平则是个满脸倦容，实际上却非常清醒的人。
她得找其他办法获得禁书区的资源。
除去她不想接触的斯内普、麦格、特里劳妮，还有不愿意给她签名的弗立维和宾斯，这学期的神奇生物保护课教授海格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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