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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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酒吧门前，男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他被拗着手腕连带着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吃痛地嚎叫了几声。
“谁啊！”
他怒道，“妈的！痛死老子了！你他妈谁……啊啊！”
醉汉的话还没说完，单车的轮子就毫不留情地压到了他扭伤的手腕上，让他再次嚎叫了起来。
少年冷静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滚。”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走我这就走！妈的……”
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好远，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握着自己的手腕，朝着大门口就跑走了。
杉灵看着他渐渐跑远的背影，回过头来，看着少年的侧脸。
是那张熟悉的侧脸，在路灯下，漂亮的轮廓和高挺的鼻尖被灯所照射得更加分明，他的背上还是斜跨着那个黑色的单肩包，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在单车手柄上。
杉灵“啊……”了一声。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东西像近视一千度一样不清楚，她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辨认了一下——
“啊！”
了一声。
“这个车……这个书包……”杉灵一震，“莫非你是苏白！”
“你为什么会用车和包来认我？”
苏白顿了顿，“你喝酒了？”
“我没喝！”
杉灵抗议道，“我喝的是鸡尾酒！不是酒！你不要污蔑我！”
“醉的不轻。”
“我没醉！”
杉灵说着，觉得眼前好像多了个桌子来，习惯性地想要拍拍桌子，结果她一巴掌下去，才发现自己挥空了，往前一个趔趄——
“啪”地一声。
那不是她倒在地上的声音，是单车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她倒在了苏白的怀里，鼻尖萦绕着干净清爽的淡香，像是少年白衬衫上微微残留的香皂的味道。
“……你没事吧？”
杉灵没说话。
“你没事吧？没事起来吧。”
杉灵依然没说话。
苏白叹了口气，想去推她，可是他推了几下，发现杉灵整个人软绵绵的怎么推都推不了，他还想再推，杉灵就抬起头，用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别推我啊，”杉醉鬼道，“你再推我不客气了。”
“别戳我下巴。”
“干嘛不能戳，”杉灵道，“你说实话，你下巴这么好看是不是整的，我要是戳你就会暴露了对不对。”
人说醉汉是最难沟通的，他果然被杉灵堵得无话可说。
但杉醉鬼什么都不管，她现在天旋地转，被凉风吹得又冷，但怀抱里又舒服又温暖，她一点都不想起来。
她甚至侧了侧脑袋，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挤在苏白的胸膛上蹭了蹭。
苏白僵住了。
他就这样僵硬地看着自己怀里舒舒服服地蹭得跟一只猫一样的杉灵，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对杉灵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说不上喜欢，如果非要说的话——
那就是没有任何感情在。
说好听点是你情我愿，说难听点是“金主”和“小白脸”。
苏白一向都是一个很有自尊的人，甚至有些自傲，但他这一次走投无路，被迫走上了这条道路。
随叫随到，招之而来呼之而去，这就是他和杉灵之间的相处方式。
他也知道，学生们都在不停地穿着各种各样的八卦，有的说他也是个贪财的俗人，有人说他被魔怔了，甚至学校的老师都曾找过他谈话。
但他完全不在意。
又或者说，他只能选择不在意，尽管他骨子里刻着的高傲一直在不断折磨着他。
所以他把现在所做的一切当做一种“工”，对于工，当然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了。
他对杉灵也是，既然没有感情，也不会了解，只是今天打工回来路过酒吧，刚好看到有醉汉在找她的麻烦，便上去把那个醉汉给赶走了。
然而苏白也没想到……
居然自己也被醉鬼给缠上了。
杉灵对他也没什么感情，毕竟她整个人都对崔晨魔怔了，只把他当做工具使唤而已，然而现在——
“啊……怎么这么瘦啊……你要多吃点肉啊。”
杉醉鬼白嫩嫩的脸蹭着他的衬衫，“吃肉吗？我们去吃肉吧，姐姐请客……”
苏白不太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更何况对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对方，唯一的可能就是杉灵这个醉鬼认错人了。
他只好轻轻地推了推她道，“你起来，看清楚我是谁，我可不是崔……”
“苏白！”
苏白一愣，嘴里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杉灵十分高兴道，“你醉啦？你连自己都认不得啦？”
“……”
“你看你瘦的，是不是又是家里的事情啊？你放心，有什么困难你找我！”
杉醉鬼扒拉着他的衣服，含糊不清道，“我……我现在已经都知道你的事了……放心，我帮你……”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跟嘴里吃了糖一样，听不清在说什么了。
苏白一愣，“什么？”
“我说我帮你！”
杉灵说着又抬起头，“但是我有条件！”
苏白的情绪微微低了低，但他早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了，他的父母最近因为化疗又多了一笔费用，每个月的钱已经快不够了。
但他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什么事——
前几天，杉灵和崔晨吵架的事情闹得整个a大沸沸扬扬，而那时候的她就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没错的话，这次的条件应该就是让他卷入其……
“你业要借我抄！”
苏白一怔，“什么？”
“我不会做业啊！”
杉醉鬼从他怀里抬起头，差点要哭得惨绝人寰，“怎么办！我一点都看不懂！”
苏白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觉得有点头疼，可还没有什么动，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一扯，整个人弯了下去——
他一下就和杉灵对视上了。
杉醉鬼挺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离他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特别诚恳地看着他。
因为喝多的缘故，她的眼里有些湿，看上去像蒙了一层雾一样，又迷离，又水汪汪的。
苏白看着她那双朦朦胧胧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
气氛正好，氛围正浓，他身下的少女在这浓厚的氛围中拽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朝他张了张嘴——
“业借我抄。”
“……”
“明天就要交业了，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写，”她认真道，“要不你帮我抄……要不你帮我写也行。”
苏白的嘴角动了动，觉得这氛围有些奇怪，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杉灵那认真的小眼神，居然嘴角扬了扬。
行吧，他忽然觉得醉鬼还挺可爱。
醒着还不如醉着。
他看着杉灵那一脸被业折磨的凄苦表情，扯了扯嘴角，刚想把自己的笑容压下去，就感觉自己怀里猛地一空——
“哎呀呀！”
杉灵细细的叫声立刻响了起来！
苏白一震，立刻上前一步，然而他还没有伸出手……
“啪！”
他的手别人狠狠地打掉了！
苏白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你干什么！放开她！”
“干什么？我问你在干什么！”
温锦晴连车门都没来记得关上，手穿过杉灵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抱了过来，眼睛的冷意几乎要把人冻住。
“你是谁？”
他冷声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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