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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没人，伊妮斯走去房间，房门也没关，她看见巴基规规矩矩地盖着被子躺着，完全不像在睡觉，更像是一具尸体。
伊妮斯吓了一跳：“吧唧？！”
冬兵睁开眼，直挺挺地坐起身，伊妮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右手警惕地握拳。
“长官。”
他扭头朝她看来。
“……冬兵？”
“是，长官。”
伊妮斯松了口气，“抱歉，吵到你了？我以为——”
“没有，长官。”
冬兵掀开被子下床，立正站好。
“呃，”伊妮斯说，“我……嗯，我买了吃的东西，出来吃早饭吧。”
她热了牛奶给吧唧，又拆了块三明治，冬兵吃得很快，四五口就解决了一块三明治，看得伊妮斯目瞪口呆，忙说：“你慢点吃，不赶时间，小口一点慢慢吃。”
冬兵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喜欢火腿吗？那家店的火腿烤得很不错。”
伊妮斯试探着问。
冬兵想了想，昨天被问到类似问题他不回答的时候长官好像很不开心，于是他点头，“嗯。”
伊妮斯从袋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她在来的路上打印的美国队长记事，还有好几张美队的单人海报。
“你吃着，我念书给你听。”
冬兵第一次在吃东西的时候还有人陪他聊天，有些新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伊妮斯，却发现对方一直在提另外一个名字。
冬兵拧眉，他放下吃的第三个三明治，嘴角下撇，包子脸变成了不高兴脸。
伊妮斯：“怎、怎么了？”
“美国队长。”
冬兵说，阴沉地盯着袋子里露出一角的海报上的盾牌，“敌人。”
伊妮斯：“……”
她试图解释：“不，美国队长不是敌人。他和你是朋友，你为了救他掉下火车，他很——”
“不是。”
冬兵说，“巴基救他，巴基和他是朋友，巴基掉下火车。我是冬兵，不是巴基，我没救他，没掉下火车，和美国队长不是朋友。”
伊妮斯：“……”
逻辑倒是很清晰，但是——他妈的逻辑清晰有卵用？！
她决定换个策略，“想出去走走吗，冬兵？”
“嗯。”
冬兵点头，然后看见伊妮斯的神情缓和了些，他暗自想，果然点头答应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
“那……先给你刮个胡子？”
伊妮斯打量了一下，“还好在超市的时候买了刮胡刀，冬兵，过来。”
伊妮斯第一次给人刮胡子，非常小心缓慢，但刮到下颚时还是不小心划了个伤口，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吓得她马上丢了刮胡刀，慌慌张张地拿纸巾药水和创可贴。
在她去拿东西的时候，冬兵已经有样学样地自己把剩下的泡沫刮干净，其实只是个小伤口，他看了眼惴惴不安道歉着的长官，说：“不疼。”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他深绿的眼睛里，照出了一瞬明亮。
冬兵用纸巾随意按了按止住血，连创可贴都不打算用，还是伊妮斯硬给他贴上的。
刮完胡子的冬兵看上去清爽利落了许多，伊妮斯给他搭了套衣服，普通的牛仔裤、卫衣和oversize的牛仔外套，妥妥的街头风。冬兵头发有些长了，伊妮斯就给他扎了个小揪揪，然后盖上一顶棒球帽，又给他戴上口罩。
冬兵安静地任她动，甚至在她踮脚的时候主动低头，让她整理头发和帽子。
伊妮斯带冬兵去了哥谭的一个公园，选择这个地点的时候她也考虑了很久，哥谭市胜在它几乎可以说是蝙蝠侠的私人领地，有九头蛇潜伏的可能性不大；加上这个罪恶之地城市的特质，并不休闲轻松的生活步调让市民们不会太过关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再做最坏的打算，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瞒得住，不至于就此曝光。
不过白天的哥谭也没那么糟糕就是了，哥谭公园就是一个正常公园该有的样子，有着郁郁葱葱的花草和草地上奔跑的小孩们。伊妮斯拉着冬兵在湖边走了一圈，冬兵似乎很不习惯人多的样子，机械手插在裤兜里浑身僵直，伊妮斯挎着他的臂弯，问他：“吃冰淇淋吗？”
冬兵：“……？”
伊妮斯买了个草莓味的给他，自己吃巧克力味的。冬兵顶着一张不高兴脸瞪着冰淇淋看了半天，伊妮斯举着他的手怼进他嘴里，冬兵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面无表情地嘎嘣咬下一块。
“好吃吗？”
伊妮斯憋着笑问。
“嗯。”
“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阳光草地和甜食，嗯？”
“……”
伊妮斯顿住脚步，巴基还在听话地一口接一口吃冰淇淋，像是感觉不到冰凉一样。
“不喜欢吗，冬兵？”
冬兵几秒就吃完了冰淇淋，重新戴好口罩，他说：“长官喜欢么？”
伊妮斯一愣，“我……喜欢啊。”
她有些懵，冬兵会说问句了，这算进步还是退步？
冬兵：“嗯。”
伊妮斯：“……”
嗯又是几个意思？
伊妮斯接着带冬兵往人多的地方走，让他进便利店买东西，尽可能地跟人交流。
冬兵去水果店的时候，伊妮斯就站在外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怕出什么事，好在一切顺利。
然后冬兵提回来两大袋的李子，估计有二十斤。
伊妮斯：“……你喜欢吃李子？”
“嗯。”
“哦……呃，挺……挺好的……”
快中午的时候，伊妮斯打包了中餐和寿司回家，冬兵去洗李子，洗完切好后出来就看到伊妮斯已经拿好碗筷分好了食物，正坐在餐桌前等他。
“哇，你还切了李子？”
伊妮斯有些惊讶于他的细心，“我还以为你会整个拿出来。”
“给你的。”
冬兵把盘子往她面前一放，自己拿了个完整的李子啃。
“谢谢。”
伊妮斯开心地接过，“会用筷子吗？中餐和寿司都要用筷子。”
“不会。”
“呐，这样子。”
伊妮斯比动给他看，冬兵把李子换到左手的机械手臂，右手拿筷子一板一眼地跟她学。
他学得很快，稳稳当当地夹起一块寿司，依然谨记伊妮斯的教导：“吃饭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不是为了充饥，小口一点，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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