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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贴的很紧，伊迩迩一动不敢动。
他的唇因为失血泛白，但神色还算轻松，他说：“是我”
伊迩迩点点头。
喻酌侧头看了眼巷子外，松开了手。
伊迩迩长喘了一大口气，然后问：“你怎么受伤了？”
她虽然常被体育老师和物理老师告诉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走夜路，不要上陌生人的车，但在从小生活安稳的伊迩迩的观点里，生活最起码身边的生活只有时光温柔，岁月静好的模样。于是她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工伤吗？”
喻酌眼睫微抬，眼底原本的两分沉黑似乎因为这个猜测淡下去不少，他笑了下，应：“嗯”
伊迩迩：“那你怎么不去医院？”
喻酌：“正要去，碰到你了”
他的胳膊一直在向下滴血，染上白净的手腕，伊迩迩摘下自己的围脖，抻平，走过去绑到他的胳膊上。
她记得生物书上的急救常识，应该是要绑在距离心脏更近的那端，防止失血过多休克，于是在他胳膊肘的地方使劲儿系了一个扣。
喻酌看着她弄：“谢谢”
伊迩迩又问：“怎么不直接叫车？”
喻酌：“手机摔坏了”
“......”
你怎么这么惨。
伊迩迩拿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车很快开进小巷子，比对过车牌号后，伊迩迩：“就是这辆”
“谢谢”，喻酌：“我带了现金，一会儿会直接付”
他的言下之意是，不用她付钱，也不用她陪他去医院。
伊迩迩抿了一下嘴角，心里放心不下，说：“我也上车”
喻酌：“嗯？”
在乱逛中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伊迩迩：“我住的酒店也在那边”
说着，她拉开车门：“正好顺路，就一起吧”
喻酌笑了。
司机发动车子时向乘客确认位置：“是去医院的吧？”
伊迩迩点头：“对，我定位的是最近的医院吧？”
她又补了句：“我是游客，不太了解”
“是最近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注意到喻酌手腕上的血，谨慎的问：“怎么了？”
喻酌身子向后靠着椅背上，阖眸休息：“不小心碰了下”
司机没被搪塞过去，又追问：“怎么碰到的，在哪儿碰到的？”
他频频看向车内后视镜，觉得没看清甚至回头：“看你穿的衣服你是哪个工厂的？”
“伤成这样报警了吗？”
伊迩迩侧头看着他，不同前几次见他时唇上带着自然浅红，现在有点发白，他眼眸轻阖，脸上带着一点倦意，伊迩迩想让他好好休息，琢磨了下就主动揽了司机的问题，说：“没什么事，就是我刚和他吵架，被我咬了下”
“......”
喻酌转头，看着她的侧脸。
睫毛很长，眼睛澄澈明亮，话说的挺有底气，耳根却有点红了。
司机觉得根本不可能：“咬的能流那么多血，这是动刀了吧？”
伊迩迩沉默了下，又说：“不小心咬到血管了，我一生气就咬人，牙尖”
“......”
喻酌差点笑出声来。
司机又用后视镜瞅了她一眼，并没相信她的话，但他有自己的理解。
肯定不是牙咬的，估计是情侣吵架女生动了刀，司机不再问了，但没忍住说了句：
“小姑娘你真狠”
语调不知道是讽刺还是钦佩。
伊迩迩：“......”
不过好在他不问了，伊迩迩这个暴力女友也没白当。
车子很快在医院外停下，伊迩迩和喻酌一起下车，跟着他往急诊室走。
喻酌停下来侧头，笑：“真当成你咬的了？要负责？”
伊迩迩脸又红了，说：“你一个人办手续不方便，我突然想起回去也没别的事”
喻酌没说话，低头看着她，伊迩迩被看的有点心虚。
行吧...这要是别人她可能送到这儿也就走了，可是她就是不放心，又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伊迩迩又想了个理由：“你以后...还回d市的吧？”
喻酌点了下头：“嗯”
伊迩迩：“那我要是陪你看病，你为了感谢我，以后是不是要去我们店...”
“花点儿钱？”
喻酌：“......”
伊迩迩没看他，觉得自己为了搭讪脸已经可以不要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闷笑声，然后她听见他说：“那就麻烦你了，小老板”
走进急诊室，值班的女护士看到喻酌胳膊上的血，走过来问：“手怎么了？”
喻酌：“刀伤”
伊迩迩心紧了一下。
护士立即道：“跟我来”
来到急救室，护士一边解开伊迩迩系的围脖一边问：“什么时候伤的？”
喻酌：“二十分钟以前”
沾了血的围脖被放到边上，护士又拿了医用剪刀：“袖口紧又沾了血，我就剪掉了”
喻酌：“嗯”
可护士刚要动手时，喻酌又挡了一下，护士：“嗯？”
喻酌侧头，脸色虽白，但口吻轻松，问伊迩迩：“能麻烦你帮我去买瓶水吗？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自动贩卖机”
伊迩迩愣了下，视线从他血淋淋的伤口上抬起，本能的点头：“噢，我现在就去”
转身的速度就像是她要去买的不是水而是要给他用的急救血包。
伊迩迩走了，喻酌收回手，护士剪去划破的袖子，笑：“是怕你女朋友吓到？”
喻酌：“不是女朋友，可胆子...”
忽然想起那晚的她：“确实不大”
袖子被小心翼翼揭下后，露出了狰狞的刀口，伤口很深，护士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砍伤，皮肉外翻，旧的血凝固新的血往外涌。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在这个伤口的几厘米处，还有另一条刀伤，那一条上缝针的线还没拆，又裂开了，流着血。
她皱起眉，问：“你是干什么的？”
*
伊迩迩买水回来时他...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走过去下意识看他的伤口，但恰好被他挡在身后，她把水递给他。
喻酌没接，笑了：“能帮我拧开吗？”
伊迩迩反应过来他手不能用力，立刻拧开瓶盖再递过去，喻酌接过来：“谢谢，你呢？”
伊迩迩：“我也买了，在包里”
喻酌应了一声抬头喝水。
吞咽时喉结上下滑动，脖颈修长皮肤很白，伊迩迩莫名有点耳根子热，别过头。
护士走过来说：“去挂个号再缴费拿麻醉药和纱布，伤口太深了，要缝针”
伊迩迩心揪了下，立即说：“我去”
喻酌从兜里拿出身份证和一张信用卡递给伊迩迩：“麻烦你了，卡没有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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