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虐渣前奏
【怎么会？姝姝是最棒的！】系统998下意识反驳。
过了一会儿系统998才明白，明姝说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沈明姝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系统998的代码卡了卡，却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语，于是只能把话题生硬地转回去。
【所以姝姝要不要买瘦身丹和美颜丹？沈明姝之所以难过不就是因为自己长得不漂亮吗？只要变漂亮了，她说不定就不难过了。】
系统998天真地想。
明姝好笑地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系统998匀速流动的代码身体，耐心地解释。
“不，沈明姝的根本心结从来都不在外表，或者更准确的说，不仅仅是外表。”
系统998很不理解：【但是她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变漂亮，成为真正的女神。】
“那是因为人类这种生物最是复杂。”明姝轻轻地笑了笑，手指仍然抵在胸口处，轻声开口。
“沈明姝以为，只要她变得漂亮，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她想要的东西便都能得到。”
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呢？
【所以姝姝，我们要怎么做？】系统998代码里都写满了困惑。
【不急，慢慢来。】明姝冷静地说：【愿望肯定是要实现的，但是丹药就不必了。】
明姝无奈地提醒：【久久，你在打开商城的时候就没有看一下，那些丹药的出处都是哪里？】
【啊？哦！】系统998懵懂地应了一声，下意识看到了商品页的最后，那里赫然写着“明姝”二字。
系统998：【？？？】
系统998：【！！！】
系统998太过惊讶，声音都一卡一卡的：【姝姝，这……这些新上架的丹药都……都是……】
“没错，这些丹方都是我兑换出去的，我还炼制出了不少成品。”明姝坦然承认。
这些还为她带来了不少积分。
快穿系统的商城里原本是有这些品种的丹药的，但是药效一般，使用的药材很珍贵，兑换价格自然很高。
明姝在系统培训的间隙瞧了瞧这些丹方，顺手改进了些许，得到了主系统的认可，商城也就跟着更新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原本的身份了？”明姝无奈地拍拍卡顿的系统。
系统998终于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对哦，姝姝你原来可是高级世界的炼药宗师，超级厉害的大佬。】
它这只新统好像抱了一根了不起的金大腿。
明姝笑笑没说话。
她不是傲慢的人，但是在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却也不缺傲气。
只是，想让沈明姝变瘦变美不难，想让她彻底解开心结才不简单。
此外，病灶不除，疾病永远都无法治愈。
明姝的视线落到了一个在小说中毫无存在感、在沈明姝的成长过程中却扮演着极其重要角色的人物身上。
——沈明姝的保姆，一路陪伴她长大的人。
从沈明姝出生没多久，这位保姆宋阿姨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一直照顾她长大。
可以说，她在沈明姝人格的塑造过程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那么，沈明姝养成了这样的性格，是否和这位宋阿姨有关？
明姝无声地将这一点记在了心底。
系统998已经被明姝绕糊涂了，但基于对明姝的信任，它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单纯的好奇。
【所以姝姝，第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明姝起身，遵循着身体的记忆拉开了一方壁橱。
橱门之后，一份份精致昂贵的礼物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耀然生辉，光华璀璨难以直视。
这些是十七年来，沈母和姐姐沈明玉送给沈明姝的礼物，每一个都被沈明姝精心存放，无比珍惜。
“你看，每一份礼物都是不同的，都是认认真真挑选出来的，她们其实是爱你的。”
明姝唇瓣轻动，声音微弱不可闻。
系统998没听清楚，不解地问：【姝姝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
“没什么。”明姝摇了摇头，没再多言。
她清晰地感到心头沉甸甸的情绪好似轻快了一点儿。
尽管极其轻微，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
窗外微风拂过，米白色的窗帘随风而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地面映着细碎的晨光，像是洒落了一地碎金。
明姝重新关好壁橱门，转身往楼下走去。
旁观无数遍，不如亲身体会一遭。
她想去看一看，原本的沈明姝，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沈家别墅的装修低调内敛却不失底蕴，客厅中铺着柔软昂贵的羊毛地毯，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纹路。
敞亮的厨房旁边是宽阔的餐厅，坐在餐桌前，侧头便可看见外面的花园。
花园有专门的园艺师打理，一簇簇鲜花开得旺盛，姹紫嫣红，满园盛景。
明姝静下心，静静地用眼睛去看，用鼻子去嗅，去发现生活中的小美好。
积攒的抑郁情绪好像也在这明媚的阳光中逐渐消融，融化成涓涓细流流淌在心间。
但就在这时，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阿姨生得很慈和，眼角处淡淡的纹路都带着笑意。
她穿着一身仿古的深蓝色旗袍，说话轻声细语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其实最开始，宋阿姨并不是这样。
她出身于一个偏远贫穷守旧的小山村，凭借着一腔勇气来大城市找工作，战战兢兢，惶恐不可终日。
但她的运气很好，因为习惯在家里照料弟妹，照顾小孩很有一套，于是被沈母看中，成了沈明姝的保姆。
这保姆一当就是十七年。
沈家家庭成员简单，没有太刻薄的人。
沈母和姐姐沈明玉常年不在家，小孩子沈明姝不懂事，天然依赖把她带大的宋阿姨。
因此，从某种角度来说，宋阿姨几乎就是这沈家别墅的半个主人，过得相当悠闲自在。
沈家豪富，出手大方。
在金钱的熏陶下，十七年来，宋阿姨几乎脱胎换骨，成了往日里自己不敢想象的“人上人”，培养出了一身优雅的气质。
明姝定定地看着宋阿姨，回想起她的曾经。
按常理说，面对这个一手把自己抚养长大的阿姨，沈明姝应当是亲近感激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心头浮现的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更深的难以言说的压抑。
“姝姝，你怎么现在才起床？待会儿上学肯定要迟到了。”
宋阿姨开口便是关心，朝着身后的帮佣使了个眼神。
那帮佣机灵地把丰富的早餐端上了桌，而后躲到厨房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宋阿姨则是自然地坐到了明姝的身边，伸手为她舀了一碗粥。
阳光之下，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细腻莹润，流动着微光。
沈家给的待遇很优渥，每月固定工资便是一笔数量极大的钱，还有逢年过节的奖金，宋阿姨的年收入可以达到百万以上。
不仅如此，她的工作还轻松，沈家另外干活的佣人还有十几个，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宋阿姨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即可。
“谢谢宋阿姨。”明姝如往常一样垂头，声音细弱，接过了宋阿姨手里的粥。
沈明姝的胃口被养得很大，早上的时候光粥就要喝两碗，还有另外的包子、烧麦、鸡蛋，满满当当一大桌。
瞧着明姝吃饭的模样，宋阿姨忍不住头疼，语重心长地再次劝说起来。
她毫无指责之意，字字句句都透着真诚的关心和担忧，情感格外真切。
但正是因此，才更让人感到窒息。
“明姝，你不能再这么吃了，你瞧瞧你现在体重涨到多少了，马上都快到两百斤了，走路都像是地震。”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但是要是被太太和大小姐看见，那可怎么办才好？她们本来就不喜欢你，再看你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厌恶。”
“我可怜的明姝，怎么老天爷偏偏对你不公平？太太和大小姐都是如何的好样貌，为什么到了你这儿却……”
宋阿姨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眶都红了一圈，满是心疼之意。
但她的话语却像是尖锐的刀锋般直直地插入沈明姝的心脏，割得她鲜血淋漓。
“唉，不说这个了，明姝，你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吧？你的成绩还是没有进步，要是让太太和大小姐看到成绩单，还不知道得多么失望。”
“不，我差点忘了，太太和大小姐都是没空看你的成绩单的，我原来还为你抱不平呢，现在看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明姝，你可是沈家人，总得有点儿心气，得争气才是，不然未来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太太和大小姐心里头都是大事儿，根本没时间为你考虑，没心思为你计较，你得自己多打算才是！”
“不过也没关系，你别怕，无论如何，宋阿姨都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
宋阿姨应景地抹了抹眼泪，满脸疼爱之意。
明姝吃了多久，她便说了多久。
一直到明姝吃完早餐，她才招呼着司机送她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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