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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毕，从楼里出来，池羽茉跟在路森身侧。
他正与制作组几人作着最后道别。
元叔将车开到雨廊下面的时候，握手礼刚好结束。
她又被他的长臂揽至车门旁。
拉开车门，另一手挡顶框作抵，路森的风度礼仪从未缺失。
“谢谢。”池羽茉坐入车内才发现，他为她开的那扇门，又是老板位。
连同贾哲元叔在内的四人全部进入车内，元叔问了句：“路总，是先送池小姐还是？”
未有回答，窗外却传来一道声音。元叔见状降下车窗，对外问候道：“南经理。”
“元叔，你们要走了吗？”匆匆跟来的南清笑着问。
“是的。”元叔回答得中规中矩。
这时，后排车窗被降下，接着，另一道声音起。这声音音质沉冷，经酒精催化后又带着股磁力，入耳，池羽茉即感到心房一酥。
“还有什么事？”
南清听见路森声音，立即移至后侧车窗。
她朝内一瞥。这一瞥，看到了池羽茉赫然坐于老板位上，而老板本人，则居于旁侧。
果然宠溺无度，她记得，无论是公司高层，还是位如黎芙这样的大咖，搭这辆车的时候，他都不会屈尊让位，怎的偏池羽茉进去就能占主位。
吃味笑了下，她唤：“路总。”
方才的对峙她已落至下风，现如今不得不持恭敬态度为自己挽尊，“刚才的事能不能请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毕竟其他人带她不一定有我熟悉。”
“这个没的谈，还有其他事吗？”倚靠后背的男人问。
回应如此绝情，南清脸色像被刷子刷过一般，当即僵下。
今晚特意不开车，藏的是让他送回家的心机，奈何事情演变至此，现下她已失去了开口资格。
见她踌躇，路森礼节性问了句：“需要帮忙叫代驾？”
“不不不，不用。”她摆手。
车都没，叫什么代价。手抬起来，抚走额前落下的碎发，然后，她扬脸，维持最后的颜面，“我自己叫就可以了，不麻烦你们。”
路森不再跟她客气：“好。”
车窗缓缓升起，随即，发动机响，池羽茉看见窗框里的女人慢慢退后，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车辆汇入夜色中的主路。
路森无言，闭目靠在头枕，长指捏眉心，按了按。
车内无人说话，池羽茉见状也不打破这片宁静，心里念叨今晚桌上人都喝了不少，这会儿他肯定需要休息。
目光收回，她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将音量调至最低后，刷起了新闻。
才没看几条，忽儿，一声“池羽茉”于安静空间内响起。
她停手，脸撇过去：“嗯？”
路森正撩着眼皮侧睨她。
“平时倒挺会，怎么今天变哑巴了。”他道。
拿手机的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将手机塞回包里去。
路森看上去心绪平静，但嘴角浮起的弧度却玩味，茫然的，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问：“会什么？”
路森：“你说呢。”
这下更懵了，池羽茉大脑火速开启运转模式。
今晚的应酬？
可在饭桌上，能做的他都替她做了，该说该交涉的也统统包揽俱全，这会倒怪罪起来了？
还是，没谢他？感谢他这个当老板的亲自下场拓展业务，上心程度堪比经纪人？
如果是这，那确实该好好感谢。
“谢谢…”她看着他脸，诚意满怀，“谢谢你今晚来谈这个节目。”
“谢谁？”男人沉声。
“……”
池羽茉木住。
眼尾飞速扫眼前方，意识到路森很可能是在提醒她语言艺术，毕竟两位下属正坐于同一空间内，她需得使用敬语。
“谢谢，谢谢路总，路总辛苦了。”他陪编导喝了那么多，理应道一声辛苦，池羽茉如是想到。
没想，对方一听，眉头当即紧锁，上身亦从后背离开，向她这边凑来，肘撑住中控台：“池羽茉。”
压迫感瞬间逼近，池羽茉微不可查退了一退：“什么…”
车内，光线黯淡，男人望来的目光，尽显深邃。
“无事路总，有事哥哥，平时你一直贯彻的，不就是这项原则么。”
池羽茉一讶，怎么这都被他发现了。
“所以呢。”她试探。
路森笑：“重说。”
池羽茉还是不明：“重说……什么？”
男人以为她装傻充愣，看她脸的眼眸敛了敛，望去前侧椅背。
一时，车内安静。
但池羽茉仍还是听见了前排副驾位上努力憋笑的动静。
她身体前倾，探去副驾驶。
“他这是喝多了吗？”凑近贾哲位子，她低问。
贾哲曾陪老板出席各种场合挡酒，因此，对老板的酒量了如指掌。
“今天这个程度只能算适量，放心，没多醉。”他回答道。
池羽茉不可置信：“这还没醉？”
忽然，后方又有声传来：
“磨蹭什么。”
池羽茉忽感后颈一热，紧接着，她被捏住——整个人也随之被那只覆着灼温的大掌带回来。
男人直接不客气在她脑后揉了几把。
她呼吸一轻。
像这样撸小猫似的撸她头发，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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