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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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棉花
这几个月以来，王府不是在跑路就是在办丧事，膳食这个问题就只成了填饱肚子而已，不光是江山奇，就连一向胃口很好的莫然都瘦了一大圈。
江山奇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胃口大开了。
“这是什么菜？”
江山奇只觉得盘子黄绿色的菜叶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莫然一早去了趟北山，这个季节树木刚刚抽芽，她原本想着看看有没有蘑菇木耳之类的，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小片香椿树，小芽儿刚刚发出来，其实也还没到采摘的时候，若是再长几天应该不错。
但来都来了，莫然不想空手而归，采摘了一些相对较大的香椿芽儿，用布兜子弄了小半袋子，再搭配几个鸡蛋，两人吃一顿应该不成问题。
“是香椿鸡蛋。”莫然说，“你要是喜欢我回头再去北山采摘。”
江山奇吃了一口之后就有些停不下来，莫然有些低估江山奇的饭量了，看来之前在皇都那边王府的时候，江山奇每天都吃不饱啊。
“好吃吧？”
“……唔，好吃。
“那……你多吃点。”
莫然端过来的那一盘子菜分量不少，她还想着和江总共进早餐呢，等到江山奇停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还没有吃上一口呢，这盘子已经空了。
咕噜。
偏偏这个时候莫然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声。
“你还没吃啊？”江山奇擦擦嘴巴，“我还以为你吃过了。”
【江山奇：这也准备的太少了，我还能再吃一盘。】
莫然笑了笑，“没关系，厨房还有别的，一会儿我再去北山弄点。”
“一起去吧。”江山奇说，“这北山我也是好久没去过了。”
红城这边的山与中原那边的景致大相径庭，就连山体的颜色也有着很大的不同，这边的土地土壤是深褐有些发黑的颜色，但是这山体的颜色却是赭石中透着砖红，也正是因为这个，得了红城的名字。
这种奇特的颜色在几乎黑白灰的调子中显得格外显眼。
“这边人管这个北山叫做红山，看着是石头一样，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土壤，再过一段时间绿树在红山的衬托下更加好看……”江山奇像个导游一般介绍着，“等到天气暖和一些，小动物就会出来，可以打一些野味，雨后还有红蘑。”
莫然看着江山奇说着这些，心里再次感慨这个男人懂得还真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个劳什子任务得来的知识。
不过正好，有了江总这样一个百科词典，她岂不是等于连上网了。
两人进山的时候没有带别人，进了山没多久莫然就抓着江山奇的手腕了，江山奇也没有挣脱，只是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小心脚下。”莫然又抓紧了一些，“江总，你之前经常来这里吧？”
“偶尔。”
经过了那一晚的互通心意，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于莫然的触碰，江山奇也渐渐习惯了，但是走了一段两人都有些微微出汗，莫然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江山奇就有些不乐意了。
“热，你松开一些。”
莫然捏了捏江总的手指松开了，指着前面的小路，“穿过这条小路，再往右边一拐，就能看到那篇香椿树林了。”
但是莫然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她笑出一对小虎牙，一脸灿烂地看着江山奇。
莫然想，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光是这样牵着手，看着他，就觉得这个世界都属于自己了，似乎所有的阴霾都被祛除了。
午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干散射在两人身上，说不上来的美好在心中蔓延，莫然怎么会松开他的手，她忍不住又加大了力道了。
直到听到江山奇一声不太明显的闷哼。
莫然倏地松开，看到江山奇皱着眉头瞪着她。
“疼了？我看看……”
江山奇有些不好意思地甩甩手，“你离我远点。”
“那可不行。”莫然跟了上去，“这山路不好走，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只是，话音未落，莫然就觉得脚下一滑，眼看着身体就要失去平衡，江山奇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莫然抓住稍微用力，两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还说我，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气氛这么好，不亲一下可就太亏了。
偏偏江山奇嗔怪的眼神在阳光下那么耀眼，莫然觉得自己再也忍耐不住，大胆地把手臂扣在江山奇的脖颈，江山奇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耳边沙沙的风声似乎都变小了。
即便不是第一次，莫然也是有些紧张，几乎要晕眩一般，凑近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唇贴上。
莫然这半年身高长了不少，两人现在几乎一样高了，这么近的距离莫然很清楚地看到江山奇颤抖的睫毛，在阳光下留下一道浅淡的弧形阴影。
只是一个极为克制短暂的浅尝辄止，莫然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这是在外面，然而江山奇的脸却红透了，一声不吭地走到了前面。
“江总，等等我。”
江山奇：“不正经的东西，你自己在后面吧。”
明明是指责的话语，说出口的口气却没有锐气，反而带了几分娇柔的意味，莫然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她加快了脚步，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还想接着亲。
只是，现在她们已经进入了深山，需要时刻警惕着。
这一片香椿树林的位置极为隐蔽，莫然那天也是运气好了，一般人来山里不会往里走这么深，荒山野岭要是遇到野猪棕熊之类的就太危险了。
越往里走，莫然心里也是紧张的，早上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没觉得害怕，现在身边跟着江山奇莫名有些紧张，万一真的跑出个什么来，伤了江总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江总的身手，莫然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但愿自己别拖后腿就行了。
又往里差不多走了一刻钟功夫，眼前出现一片绿意，香椿的清香也飘过来了。
周围的树木还没有抽芽，就这片香椿树，绿莹莹的，看起来有些突兀。
“这边的温度似乎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江山奇吸了吸鼻子，“好像有些硫磺的味道。”
莫然瞪大了眼睛，她之前也闻到了一股类似臭鸡蛋的味道，一开始她还以为这香椿树林里混进了臭椿的缘故，江山奇一说温度高，她明白过来，“……这里有温泉？”
江山奇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回头让人来探一探吧。”
两人采摘了香椿，中午又饱餐了一顿，连带着莫岚都吃撑了，三人又谈及关于北山温泉的事情，都觉得这事可以试试，反正正好要麻痹齐桂那个狗腿子，她们去刨山，要是出了温泉那就可以泡泡澡，要是没有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齐桂的眼线这两天也跟着山上山下的跑，一开始他们也不敢相信，后来看了好几天，也没见莫然她们干别的，就是一群人在挖土。
齐桂也一头雾水，“连莫然都一起在挖土？他们这是疯了？”
那伙计说：“谁说不是呢，大人，她们东挖一下，西挖一下，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这后山除了野猪啥的能有啥呢。”
齐桂：“让她瞎折腾去，还能折腾出花？”
-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才算是渐渐变暖，冰雪笑容，别处已经是芳菲尽，这里的春天才姗姗来迟，莫然和江山奇领着一种人开始折腾“花”了。
试验田的地点是江山奇亲自选的，是一片阳光充足的山南平地，距离附近的河流支流不远，方便浇水灌溉。
莫岚打扮成了家丁的样子跟着一起忙碌，面部也做了易容，一般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一般人只当她是莫然的属下。
直到内情的也就是莫然，江山奇，和翠华这几个人。
整理好土地，开始播种，莫然她们都没什么经验，都学着江山奇的样子，把棉花种子丢进去，又把突然在上面覆盖了一层。
那一箱子种子大概种了有三四亩地，几个人忙碌了两天才算是把弄好了，接下来便是另一样更重要的步骤，浇水。
根据系统给的资料提示，江山奇给大家讲解了浇水的要领，不能直接大量，要用手撩出一些，少量多次，保证突然湿润，但又不能存水，这个度就很难把握了。
“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吧，”江山奇松开手中的土壤，“水分到这个程度就可以，土壤要保持湿润但是不能成块。”
这个时代的人种田大多也都是人们互相估摸着学习，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江山奇这样严格的要求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容易。
尤其是对于莫然和莫岚来说，她们从小对于农活更是一窍不通，莫然更是笨手笨脚，不大一会儿她脚底下的一片土地都结成了泥块。
江山奇：“……”
最后还是江山奇救场，他让人从别的地方弄来了一些干松的土壤中和了一些，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另一边，齐桂也得到了消息。
“大人，平中王府那几个废物在北山那边种地呢，简直笑死人了，”前来汇报的人讲得眉飞色舞，“那个大高个的男人也去了，她们哪是种地啊，我看是在地里和稀泥玩呢。”
齐桂满意地点点头，她现在是彻底对莫然她们放心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已，她娘在的时候她还是二殿下，现在莫蔷死了，就算是给她个金饭碗也得饿死啊。
还平中王？怕是要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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