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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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海什木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脑海中似乎一瞬间走马灯似的掠过很多记忆画面，又似乎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本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可真到那一时候，也就发现……
或许只是那么一回事吧。
海什木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什么事。”
博士相当友好地和海什木打招呼：“久仰大名。”
“……”海什木想着这个世界的博士应该不认识自己才对。
好在博士自己解释了情况：“旅行者和布耶尔的行动计划脱离了轨道，我查到他们得到了你的情报——你是个须弥人，但虚空终端一直没有显示你的信息，我很好奇，所以来亲自见见你。”
博士微笑看着海什木：“有没有兴趣去我的住所做客？”
鬼都不愿意。
海什木没理博士，收拾画架搬走小椅子，就准备把门锁上：“我没兴趣，找别人吧。”
博士用手握住了门的一侧，身体往前一跨，轻而易举地抵住了门，他依然保持笑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海什木抬眉看了眼博士，抬手就要召唤棱镜，但想起来自己把神之眼交给了旅行者保管，自己如今根本用不了元素力。
博士趁着这个档口把门直接拉到了最大，海什木抬脚要踹，博士握住了他的脚腕直接把他扯过来，海什木一下子失去平衡撞到博士的怀里，还没等他有下一个动作，便觉得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他昏睡前，还瞧见了须弥的路人，那些人有人的目光分明集中于此，下一秒却依然什么也没做地移开了目光。
海什木不知道这附近街道上的路人已经全部被博士用虚空终端控制了。
“……”
海什木昏睡了很久。
他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在上个世界所有能记得住的经历，都在他的脑海里走了一圈。
从出生，被养父捡到，养父对他很好，但是很早死去，他一个人磕磕绊绊地长大，守着自己的房子，很认真地过日子，然后就被愚人众的人抓走，送进死域，感染魔鳞病……
他似乎听见有谁在笑。
海什木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噩梦中，他被作为实验品的手术室，一模一样。
以至于头疼都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醒了。”博士转过椅子，笑容似乎更真挚了点，“我提取了你的记忆，真有意思，没想到你是来自‘平行世界’的艾尔海森……”
……难怪头那么痛，跟脑袋被人锯开了一样。
海什木盯着天花板，试图坐起来，然后果不其然发出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带束缚住了。
“那你的疑惑都解开了。”海什木冷漠道，“杀了我？”
“跨世界的样本只有你一个，我怎么舍得处理掉你？”博士笑眯眯地站起身，朝着海什木躺着的手术床走了过来。
海什木闭上眼睛，懒得看他。
博士在下一秒卸掉了海什木的下巴，剧痛让海什木重新睁开眼睛，然后海什木就看到博士带着手套的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口腔。
博士检查到海什木舌头上的血，知道对方动了咬舌自尽的念头，但有些事情如果这么容易被解决，之前在沙漠活力之家的□□岁月就不会成为海什木的噩梦。
“是切除了局部脑神经的副作用吗。”博士自言自语的话明显是说给海什木听的，“怎么就学不乖呢。”
海什木瞥了他一眼，这会儿闭上眼睛的选择，似乎有些认命了的感觉。
反正他栽到博士手里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活该的，好嘛。
博士好笑地看着海什木，这个平行世界同位体的实验品，果然很有趣啊。
……
【海什木研究日记】
【第一天】
【给他做了身体检查，如果他在那个世界被我改造的时间符合我猜想的话，那时的我应该还没有掌握连现在的我都掌握不了的技术】
【但是海什木的身上的确出现了异常】
【这个异常，是他穿越时空的可能】
【第十五天】
【身体存在周期，七天一个周期，周期结束，身体会自动刷新到初始状态】
【像是诅咒】
【第十八天】
【奇怪，是什么变量引起了周期中止？还是说身体损坏到这种程度是极限了？】
【第二十天】
【没什么用，看起来可以销毁了】
【第二十一天】
【有了新发现：他身上魔鳞病反应的世界树情况和目前我所处世界不符，或许他还连通着他所处的世界？】
【第二十八天】
【去教令院逛了一圈，有了新灵感】
【之前用在海什木身上的器官更迭有使用仿生人偶替代的技术，可以摘除后克隆，以便于检测禁忌知识的活性】
【第三十八天】
【比散兵配合多了的实验品】
【给他带了一个事实：查到他被带去活力之家的时候，大慈树王刚陨落不久，小吉祥草王还没有诞生，他能从活力之家逃出来，极有可能只是另一个我想要换一种方法观测】
【神明从未眷顾于他，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
【第四十五天】
【周期重新更新了，可惜，刷新在了不该更新的地方】
【昏迷时间越来越长了，无法感受到外界刺激】
【第四十六天】
【找到了“奖励”的办法，可以延长他的苏醒时间】
【不是很喜欢吗？表情为什么那么有趣】
【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新奇的体验】
【第六十五天】
【教令院那边的观测结束了，最自私的切片要过去和小吉祥草王谈判，希望他顾全大局】
【民众的魔鳞病消失了，海什木的魔鳞病有所减缓，但还是没有消失，果然，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得想办法找到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渠道】
……
博士整理好了自己的实验日志，目光瞥向了沉默寡言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海什木。
对方既然足够听话，那博士不介意给他部分自由。
虽然可能是因为脑部二次损伤的原因，海什木的反应速度变得更慢了，他表现得很迟钝，甚至博士都走到他前面了，他等博士凑近的时候，才仿佛惊醒过来。
嘴上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摘下面罩的博士露出一张清秀得过分的脸，他看起来甚至没有空大，估计是本体很晚才制作的切片。
“海什木。”博士让海什木正视着自己，“等其他的我拿到了布耶尔的神之心，你跟我回至冬吧？我还是会把你好好地藏起来，就像是现在，只有我一个切片知道你的存在。”
海什木没有回答，哪怕是那双和他面对面的眼睛里，也是一片虚无，根本没有博士的任何影子。
博士莫名有些气恼，他伸手想要触碰海什木，但是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一缩，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想要抓住海什木的手。
彭。
轻微的声音响起，海什木的身上瞬间溅上了致死量的鲜血。
海什木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
他依然是慢半拍的态度，抬手擦拭掉自己脸上的血，他四处打量，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位博士的身影。
身上的血是博士的。
博士是……自爆死掉了？
海什木不太理解，但他确定了面前的博士不再之后，自然是准备第一时间离开。
可惜他许久没有过正常的走路，再加上左臂在身体周期运转前被切住，本能想要扶住左侧物体的他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摔懵了。
但适应了之后，他用右臂把自己撑起来，尝试性走了几步。
实验品没什么衣服好穿的，海什木去休息室找了博士的便服穿上，很快找到了出去的路口，走到上面，他才发现这里其实还在须弥城，博士只是在须弥城的房子里挖了一个地下实验室而已。
都能造神了，挖个实验室很正常。
海什木想到博士跟他提及的布耶尔的神之心，他有些担心小吉祥草王的状况，所以出去查看了一下情况。
大巴扎里正在举行庆功宴。
海什木走了进去，远远看到纳西妲被一群人簇拥在了一起，身边满是欢声笑语，他看到了空，看到了派蒙，还看到了艾尔海森。
他跟附近的须弥人打听了情况。
教令院造神的涉事人被放逐，新神被空和纳西妲他们联手击败，魔鳞病被抹消，死域也不会再蔓延，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须弥变好了。
……不过，也跟他无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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