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当众打，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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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当众打，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桑叶吃瓜时习惯发呆，这样别人不知她在做什么，也很好掩饰自己。
现在，她悄悄眯起眼睛，看向最上首，坐得端端正正的太子。
加冠礼已到最后一步，赞者托着一个华丽的玉雕麒麟冠，郑重放到裴玄发顶。
他神色一如既往，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桑叶放轻语调，第一次用心打量太子。
前几次，桑叶看他，只觉得这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知道自己是他小老婆之一，对他根本生不起好感。
顶多感慨一下这人皮囊生得好，长得很帅很养眼。
以及，看他病恹恹的，又被皇帝来回折腾，有那么一丝可怜和同情。
再多的，就没有了。
直到，她看到他面色狠厉，拿着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朱高昌身上。
后又赤手空拳跟朱高昌过了几招，把朱高昌打得嗷嗷惨叫，连连后退。
这时的他，哪还有平时病弱不堪，被人说活不过二十的样子。
分明是从地狱杀回人间的恶鬼修罗。
【太子病好了吗？】桑叶歪着头，疑惑。
专注听心声的众人：“……”
不是在说那个人吗？那个打朱高昌的人，怎么转头说太子了？
有人心急如焚，别看太子了，先把那个人找出来！
有人若有所思，看向太子。
太子今日，的确与众不同。
似乎……身上少了些病气。
有人小声道：“殿下到现在都没咳过一声呢。”
是啊，举国皆知太子殿下有咳疾，每日都在不停地咳，要靠神汤吊命。
今日，太子走路带风，坐姿笔挺，看着就是一个板板正正、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尹相大儿子尹越泽走到父亲身边，“爹，您说，太医是不是说错了？太子明明看起来，不像……”
不像将死之人。
未尽之言，父子俩都懂。
尹相看了看太子，眸光微动。
“十日后，大皇子府的满月宴，让你夫人去便好，为父偶感不适，你留在府中侍疾。”
尹越泽略一思索，应下。
让夫人去，就是普通的满月宴，备足礼数，大皇子那边也挑不出错。
至于更进一步的关系，就没有了。
差不多的对话，发生在几个家族之间。
大皇子隐隐有些不安，神色焦躁。
他不知道的是，几日后，他连续收到几个朝臣婉拒，或说家中有事，或是病得起不来，无法参加小郡主的满月宴。
桑叶不知，她的一句话让某些朝臣改变立场，即使没有改变立场，也选择继续观望，不再轻易站队。
她视线在太子和朱高昌之间来回打转，思考太子如此做的用意。
【太子为什么要打朱高昌呢？还亲自下手打。】
众人：破案了，原来是太子。
等会儿……太子？
没听错吧？是那个病恹恹的太子？他？亲自打？
姚奉仪无法想象，在她眼里日日要靠药汤续命的太子打人，又是怎么打的。
太子打朱高昌，受伤的是谁？
大部分人心里都有这个想法。
不过，眼角一瞥，就看到鼻青脸肿的朱高昌，众人唏嘘。
额，看样子，打得挺凶，朱大人门牙都掉了两颗。
正此时，礼官宣布加冠礼结束。
裴玄走到主位坐下，朱高昌上前，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道：“各位，殿下昨夜抓到一批人。”
说罢，打了个手势：“带上来。”
众臣侧目。
女眷这边也被吸引，桑叶收回发散的思绪，看向主位。
不多时，前朝太子五花大绑，被太子亲卫押上来。
身后，还有几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人。
朱高昌一一介绍，桑叶才知，他们都是前朝太子部下。
其中有些人，在前朝灭亡时或死亡或失踪，现在却好好跪在地上。
一部分还在本朝为官，虽然都是不起眼的小官，官位最大的不过是个九品吏部司务。
这些人，大都是前朝风云一时的人物，在场不少官员以前还在他们手下办过事，自然熟悉，很快认了出来。
朱高昌顶着猪头脸，一一说起他是如何发现前朝太子，又如何把人带回家。
为了抓到前朝余党，他是如何舍身取义，牺牲自己获得前朝太子的信任，最后成功设下天罗地网，将前朝太子以及余党一网打尽。
当然，舍身取义这一段朱高昌讲得十分模糊，还暗戳戳把功劳加在太子身上。
不过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即便朱高昌说得隐晦，大家都猜到了。
朱高昌哪里是偶然发现前朝太子，怕是被前朝太子骗了，骗了还给人数钱那种。
“我记得，朱大人好像在城东置办了宅子，还挺上心。”
“一次朱大人喝醉了不小心说漏嘴，说那里是销魂窟，得好好看着不能让朱夫人发现。”
“哈哈哈，我也记得。”
“我家住城东，昨儿夜里动静确实大，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朱高昌在京城的知名度高，不少人都跟他有过交集，你一言我一语串起来，大家逐渐凑齐事情真相。
朱高昌也听到底下官员的议论声，知道自己晚节不保，虽气愤，也没办法。
这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
要是没有心声姑奶奶的提醒，他恐怕也要成为前朝余党，现在，就跟地上那些五花大绑的人跪在一起。
不过，今日太子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算是惩罚。
此外，太子也通过此举保下他，将他从中摘出来。
朱高昌一开始被打时，还有些委屈，直到后来被儿子点醒，他才想通其中关窍。
心中对自家殿下又佩服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当众审问。
裴玄把主场交给刑部尚书，自己坐在一旁听。
朱高昌回到太子身后，笔直地站着。
众人都知晓他一身伤是太子殿下亲自打的，却没在他脸上看到埋怨。
除了看刑部尚书审问前朝太子，不少人也跟桑叶一起思考，思考太子打朱高昌，用意为何。
“这一打，既是罚，也是保。”
“还有最后一个目的，即：太子的病情。”
回去的路上，大臣们也在讨论太子。
尹越泽问：“爹，太子的病，真的好了吗？”
“您说太子打朱大人，一方面是在惩罚朱大人，同时保下朱大人。”
“另一方面，是在告诉大家，他身子骨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弱，不仅可以打人，还能把练武多年的朱大人打成猪头。”
“那儿子就不明白了。”尹越泽眉头紧拧。
“殿下为何不在众人面前打？当众打，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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