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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托沈赤帮忙放出招赘的消息,别的不求,只要对方知书达理,人品端方即可。
沈赤犹豫着答应下来。
三天后,陈婉云从庄子上回来,仿佛捡到宝一般同钟毓说她在栖云寺中遇到了一位从前的闺中老友,要介绍年轻公子同钟毓相看。
钟毓只说自己着人给许缇送了信,待许缇回京若是二人的婚事还没有转机,她再考虑相看别人。
虽然对于钟毓匆匆回城,陈婉云也觉得应当不是因为宏哥儿,但是这几日她都在担忧怎么能瞒住腹中的孩子,也没心思对此事多做打听。
陈婉云那日与圆觉亲热过后,圆觉寻了个郎中给她把脉,证实她有了身孕。
从庄子上回来的这几日,陈婉云有了害喜的迹象,清晨、饭后胃里反酸作呕,她怕府中人看出端倪,寻了个借口说娘家母亲身体抱恙,要回老家一段时日,将她身边的李妈妈留下料理庄子上的事情。
在处理钟毓这件事上,陈婉云觉得圆觉还是太心急了些。
自打许家退婚以来,几个色胆包天的无赖每日游魂般的在钟家大门口晃荡,见着府中有女眷出入便没脸没皮地说上一些下流的话来,异想天开地盼着钟家“水性”的二姑娘能忍不住寂寞与他们欢好,连陈婉云都遇着了好几次。
说不定过几日,钟毓受不了他们的日日羞辱,自己也想早早嫁出去求个清净,倒省得她现在使手段让钟毓失了清白而因此记恨于她。
若是过几个月钟毓还是执意不肯放低姿态,陈婉云再让圆觉找人要了她不迟。
钟毓着人雇了个街市上随处可见的普通马车候在巷子口,待陈婉云出门,紧随其后。
陈婉云难得聪明,晌午马车出了城她便歇在城外不远的一处客栈,待天黑后,才又悄悄返城。
钟毓见她进了月桂巷的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个把时辰后,圆觉只身前来,俩人在亥时之前未再出门。
钟毓本想第二日便去将陈婉云和圆觉通奸之事报官,但做了决定后突然想起栖云寺中那个哑巴给他的字条。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圆觉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父亲不在家,她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她信姐夫会念着父亲的嘱托全力护着钟家,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仰人鼻息的芝麻小官,要是圆觉真有那哑巴所说的本事,许赤在他面前不过也只是微末的草芥而已。
钟毓按下心里的躁动,又催了沈赤,将招赘之事提上日程。
——
沈赤将钟家要招赘婿的消息托着几个信得过的朋友放出去,有几个寒门士子确实有意,但是听说是太医院钟院判家的女儿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有几个浑水摸鱼急着要来相看的,沈赤问了对方的姓名和住址,稍在邻里打听便知道有酒鬼和赌徒混在其中碰大运。
另有几个清白本分的,沈赤偷偷去瞧了相貌,歪瓜裂枣连他都觉得太不入眼,钟毓肯定也瞧不上,根本没有相看的必要。
这日,钟毓午饭后在家里歇晌,银雪来说钟毓的表姑母过来探望老爷子。
钟毓懒懒起身,在她记忆里,表姑母并未与钟家有过多少往来,年节时亦从不曾来探望祖父。
她有印象的唯一一次相见是在两年前,表姑母大儿子欠了赌债,她过来找父亲挪借银子。
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让她亲自登门。
表姑母带了些自家园中的应季果子来,老爷子坐在院中如孩童一般开心的招呼钟毓来吃。
钟毓撑着笑同表姑母寒暄了几句,表姑母切入正题:“许公子是个没福气的,二丫头也不必伤怀,姑母认得个年轻公子,与你正般配,他听闻你在招赘婿,让姑母前来说和。”
虽说招赘之事是暗中进行,但毕竟纸包不住火,钟毓也没指望此事不会流传出去。
“表姑母说来听听。”
表姑母直言不讳:“此人叫余广川,年二十有一,家中在城东开生药铺子,家境殷实,相貌上佳。”
钟毓疑惑:“既然家境殷实,又起肯委身上门做赘婿?”
“他家中生意由他兄长打理,日后也必定是归他大哥的,不过他课业很好,正在准备明年的院试,若是他能得功名,也不算委屈了你。”
表姑母眼珠飞转从扫洒下人和老爷子身上掠过,凑近钟毓耳旁低声道:“他性子憨厚,若是你日后有了旁人,厌了他,想必他也不会传的人尽皆知。”
钟毓脸上笑意未减,并不想解释什么。
前几日,钟毓着丹桂去家里的几个庄子上查账目,谁知一查,才知道乱得很,有些账根本对不上。
起初庄头儿们还不肯说,后来丹桂气愤的说让他们看清谁才是往后做主的人,几个庄头儿权衡了利弊才把陈婉云借由要涨租金胁迫他们替她放高利贷的事情说了出来。
庄头儿们叫苦连天,陈婉云只管拿利钱,收不上来的死账还要他们自掏腰包来弥补亏空。
陈婉云在家从来没提过此事,收上来的利钱自然进了她的私房金库。
钟毓没去质问李妈妈,她是未出阁的女儿,越过主母查账于理不合,但若是她招了夫婿,日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府上的账务。
沈赤十几天都未带来消息,钟毓能想见,以她现在的处境但凡好点脸面的穷书生都不想沾惹上她。
陈婉云的事加上泼皮无赖的整日欺辱,犹如加在她身上一层层的沉重砝码,她不想等了,也想过放低标准寻个商户人家。
表姑母今日登门,或许不是坏事。
表姑母见钟毓肯见,嘴角咧到了耳根,连忙起身去跟余家报信。
相看当天当天钟毓叫上了沈赤一同前往,待余广川来,钟毓也只是简单问了他家中人口,父母是否愿意让他入赘两件事。
余广川言辞恳切,除了答复钟毓的问题,还说此前他曾在街上见过钟毓一面,至今难忘,他不信外面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
钟毓一时间竟有些感动。
待余广川走了,沈赤问她觉得如何,钟毓满意点头:“人看着倒是不错。”
其实余广川托表姑母来说和的用意她也能猜到几分,朝廷宫中的御药房采买事宜要经过太医院,恐怕余家抱着通过她父亲将家中药铺的药供进宫里的心思。
有所求也没什么错,若是余广川人靠得住,这点心思也没什么放不上台面的。
沈赤倒是觉得余广川太能说会道了,句句都说在了钟毓的心坎上,如此懂得揣摩女人的心思并不像老实巴交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沈赤多了个心眼托人去书院打听他的课业如何。
结果出人意料,书院中叫余广川的确实是家中开生药铺子的,但是却是个痨病鬼,一副病容,课业也不精进,三天有两天是不去听课的,余家老大叫余广江,俩人是双生子,面容可以说一模一样,好些人几乎分辨不出。
余家是想搞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表姑母对此事显然也是知情的。
钟毓虽然急,但是听沈赤说了原委也没觉得多可惜。
说起来也巧,几日后竟有一个太医院的吏目托人来找沈赤。
此人名为李念北,二十五岁,扬州人士,今年开春才到京城任职,此前并未与钟植见过面,但却在刚入职太医院时就听说钟院使有个极其貌美的女儿,前一阵关于钟毓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耳闻。
李念北在京城无人可以依靠,一心想求娶一位京官家的女儿。
李念北来见沈赤时,对自己的想法也并没有所隐瞒。
沈赤对他的印象很好,觉得他为人质朴,直言不讳。
沈赤与岳父的几个同僚熟识,私下问了李念北的品行,几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话虽不多,但认真勤奋,待人温和有礼。”
沈赤第三日衙门中休沐,便约了李念北约来沈府与钟毓相见。
李念北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刻钟,但他并未敲门,知礼的在门口等着,还是在沈家下人出门采买时才看到他在门外。
沈赤出来将李念北迎进了门,不久后,钟毓带着帏帽过来相看了。
李念北果然话并不多,但是沈赤和钟毓问他的话他都能很有条理的回答,不疾不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李念北走后,沈赤并未多问钟毓对李念北感觉如何,只要稍加留意,就能从钟毓此时舒展着的眉眼看出来,她对此人中意。
钟毓留下陪着宏哥儿玩了一会儿,沈赤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不知为何竟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大概是宏哥儿玩的太累,还未等到吃午饭,便在钟毓怀中睡着了。
钟毓将宏哥儿交给沈府的丫头,跟沈赤作别要回钟府去。
沈赤让她留下吃过午饭再走,钟毓知道沈家老太太性格古板,对她不待见,避免饭桌上遭人白眼便对沈赤的好意婉拒了。
沈赤送走钟毓还未来得及走到膳房,家里小厮就来告诉他衙门中的同僚过来找他。
他今日休沐,若不是有大事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寻他。
同僚递过来一张字条给沈赤,沈赤看后以为自己看错了,手心冒了层细汗:“人亲自来了?”
同僚应了声匆匆催促沈赤跟自己回去,他也纳闷,不知道沈赤怎会和这般人位高权重的人有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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